今年的春节来得很晚，新历日期将近2月中旬。


    农历是年底，新历却是年初。新旧交替的这段日子，两个人都很忙碌。


    顾盼忙着做前一年的工作总结，随晏忙着做后一年的战略规划，只是忙碌期间，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查看日历，两个人数着日子，感慨时间过得好慢，怎么还没到大年三十。


    随着日历牌一页又一页被撕下，日子终于到了年底最后一天。


    大年三十这天，下午两点，随着总导演喊出“收工”二字，剧组的人动作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


    进组几个月，好不容易放半天假，大家都很兴奋。


    而且上午有人请奶茶，下午有人请吃饭，第二天还有红包收。辛苦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个开心的日子。


    顾盼处理完今天的工作，下午回酒店收拾东西，随后换上衣服参加今晚的聚餐。


    晚上剧组聚餐不好穿得随便，但晚上要赶飞机，也不能过于隆重。


    最终她准备的是一身紫色旗袍，旗袍是复古的侧边排扣设计，面上绣满精美的花纹。


    槿紫色的旗袍穿在顾盼身上，彰显出她高贵典雅的气质。旗袍剪裁极尽贴合，完美的呈现出顾盼凹凸有致的身材。


    因为是冬天，晚上要赶飞机，所以顾盼在外面披了厚厚的披肩，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


    一切准备齐整，她叫人把行李放进车里，等时间差不多时，她开车去到聚餐的宴会厅现场。


    聚餐现场，导演上台致辞，主演祝大家新年快乐。


    都是一些非必要的场面话。


    发言结束后是执行制片组织的一些抽奖活动，主要是活跃气氛。


    随后是吃饭时间。


    顾盼不耐烦等，简单露脸，呆了半小时左右就提前离席，开车前往机场。


    市区路段有一点堵，毕竟大年三十，来往的车辆很多，大家都迫切赶着回家见想见的人，顾盼是其中一员。


    堵车让顾盼心情烦躁，她不自觉按喇叭催促。


    好在只堵了一小截，拐弯上了去往机场的道路一路畅通。


    在安全驾驶的范围内，顾盼的车速很快。


    成功赶上了云城飞往G市的飞机。


    两个小时后，飞机落地。


    随氏集团员工今天正式放假，但随晏还有工作要处理。


    除了公司事务，还有就是家族这边的应酬，以及合作伙伴之间的人情往来。


    白天同样是忙碌了一整天。


    但知道顾盼今晚回来，他特地空出了晚上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机场等人。


    顾盼从出站通道出来，一眼就看见了外面等着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里面是棕褐色的圆领休闲毛衣，下身是黑色的毛呢休闲裤，站姿笔直，让人一眼就能注意到。


    随晏看到顾盼出来，大跨步向前，走到顾盼面前，两人双眼对视，眼神流露出的是许久不见的思念和久别重逢的欣喜。


    随晏很想把人拥入怀中狠狠亲吻，含着她的耳垂诉说心里喷薄欲出的想念。


    只是机场人来人往，两人都不是不管不顾的人，只能压抑着内心的情感，表面上波澜不惊。


    随晏伸手接过顾盼的行李，另一只手把人牵上。


    “我们回家。”他说。


    顾盼紧握住他的手依偎在他身边，说：“好。”


    走到停车场，随晏把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上车，卡宴从机场开往随家老宅。


    路上，顾盼问起过年事宜，随晏随口应答。


    机场离老宅距离不算远，没开多久，远远就能看见老宅的位置了。


    只是到了开往老宅的最后一个岔路口时，随晏驶入了另一条，停在了半山腰的位置。


    这里是老宅的后山，除了节假日，平时鲜少人来。


    顾盼不解，“怎么停在这里？”


    随晏把车停好，转头跟顾盼说：“做吗？”


    顾盼过会儿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脸上烧起来：“等回家……”


    随晏却没理会她的话，等回家要先跟家里人打招呼，家里一群人在，他跟她都没有独处时间，今天除夕，大家肯定要一起聊天守夜，他们在一起说不定要等到明天。


    明天大年初一，家里会有客人来，他还要再等一个白天。


    他不想等了。


    车窗升起来，灯全部熄灭，两个人连同整个车都陷入黑暗，只剩下隐约的轮廓。两人只能凭借呼吸来确定对方的位置。


    顾盼觉得有点太疯了。


    但气氛到这里，她又不想拒绝。心里既觉得羞耻，又有隐隐的期待。


    随晏调整好位置，把人抱过驾驶座。在一片漆黑中，准确衔住对方的唇。


    旗袍的排扣被一个个解开，顾盼从中解放出来，然后被人裹进黑色的大衣里。


    狭小的空间让他们既克制又放纵，好像有今天无明天。


    随晏的大手在她身上流连，她咬着他的肩膀，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细碎得听不清，如同小兽的啜泣声。


    两人共享一个体温，彼此烘烤着，仿佛要一起消融。


    身体紧紧相连时，顾盼只觉得有电流从神经末梢发起，流经四肢百骸。


    顾盼耳边全部都是呼吸声，分不清是她自己的还是他的。


    昏昏沉沉间，听到了随晏的声音：


    “盼盼。”


    “老婆。”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我很想你。”他说。


    在黑暗中，两人像是抛掉了羞耻心，心跳共享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顾盼觉得既难堪又刺激。


    跟上次不同的是，上次她是被迫承受着，这次她清醒地沉沦。


    后山是一片森林，黑夜里，一片寂静。


    只有细碎的声响从车里传出来，带动车身抖动。


    许久，终于得到平复，森林重新陷入死寂。


    “回去吧。”顾盼说。


    两人差不多收拾干净，呼吸声也趋于平静。


    手机里，是宋知华问什么时候到家的信息。


    车上的真皮座椅随晏用纸巾擦了一遍，又用湿巾擦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痕迹遗漏，才发动车子，掉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