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殷勤的推开包间房门，让流安先进去。


    老爷子见人来了，也站起来，“真是抱歉，你这么忙，还请你过来。”


    流安浅笑，“不麻烦，您坐。”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才坐下来。


    老爷子慢慢把话题聊到中心，“我那个孙子，你应该知道吧，我听说他把房子搬到你对面去了。”


    “我知道。”


    流安喝了口茶，有些小心虚。


    还是她给他名片，引诱他搬过去的。


    “本来，商氏集团是我打算留给小砚的资产，可是因为他爹，我始终不敢把董事长的位置让给他坐。”


    “最重要的是，我给他他也不要。”


    老爷子叹了口气，“小砚之前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他的心病很重，他母亲曾经不断刺激过他，甚至故意死在他面前。”


    “那时他才四岁。他母亲死之前的场景，会不断的刺激他的大脑，让他夜夜梦魇，甚至一度患上了自闭症。”


    “我带他去看心理医生，医生说这引起了他的认知功能变化和行为异常。他会出现注意力分散，记忆减退或者思维混乱。时常还会伴随着幻觉出现或者妄想。”


    “行为异常是他会进行逃避，会自我伤害。”


    老爷子似乎在回忆那些时日，“我还是在他越来越沉默的时候发现的，我刚把他带回国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会开口说话了。他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会在脑海里不断回想某些画面，刺激大脑。”


    “他内心很痛苦，但是无法释放。他就开始撞墙，他艰难的向我表达头痛这个意思。”


    “所以，我只能找医生给他进行催眠。”


    “催眠的效果很好，他好像忘记了一切，我送他去上学，放下心来培养他。可是有一天，他跟我说他想学艺术，想作画。”


    老爷子眼角皱纹越来越深，他头发全白，语气有些哽咽。


    “他母亲就是学这个的。他父亲因为一幅画对他母亲一见钟情，然后强取豪夺，毁了他母亲的一生，也毁了他自己。”


    “甚至把小砚的一生也毁掉了。”


    “那时小砚对我说学画，我是坚决不同意。可他像他爸一样，不听劝。他非要学。”


    “学就学吧，我想都催眠那么多年了，他应该不会再想起来了。”


    “但是我没想到，他又开始梦魇了。他又恢复了从前的症状。注意力分散再加上不断出现的幻觉，他再也拿不起笔。”


    老爷子眼角渐渐有了泪花，“我说把公司给他，让他换个爱好，他说他不要。他说自己在海边买了别墅，现在不能作画，不代表以后不能。”


    “随着症状越来越严重，他突然要把所有的画都卖出去，他说留着也没用。”


    “我知道，他一想起幼时的画面，手就会止不住的颤抖。我说再找个心理医生吧，小砚说他没病，不愿意去，甚至我一提，他就跑了出去。”


    “他是打算在海边结束生命啊，”老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眼睛，“心理医生也治不好他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陈在一旁听的眼睛也红了。


    老爷子说的没错，商总在卖画的那一天，就打算窝在海边别墅里，等精神崩溃的时候，缓缓走进海中自杀。


    只是那天，商总因为看了广告，画没卖出去，他也没去海边。


    他说他找到了未来的妻子。


    老爷子继续说：“小砚在你家安装了很多摄像头的事情，我知道，很抱歉。如果给你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我会慢慢劝他的……”


    “只是，”老爷子恳求道，“我想求你，别太刺激他。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自私，可我一大把年纪了，活不了多久了，我就只剩这一个孙子了。如果他再去世，我这个老头子，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啊……”


    流安也红了眼。


    她说：“您放心，我不会刺激他的。”


    老爷子往桌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这里面有五千万，是我给你的谢礼。回去我就劝他，让他不要做伤害你的事情。”


    “没有伤害我，”流安把银行卡推了回去，“他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我很喜欢。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未来可以让我和他结婚吗？”


    老爷子思维有些迟缓，结……结婚？


    小陈也张大了嘴巴。


    流安看了一眼时间，她该回去了。


    跟两人礼貌的说了一声，就先行离开了。


    直到流安走后，老爷子还没缓过来。


    “这小姑娘还挺有礼貌的，是个很不错的人。”


    “是啊，老爷子。”小陈附和。


    老爷子忽然回过神来，“你……你刚刚听到她说什么了吗？”


    “大明星说要跟商总结婚。”


    老爷子惊呆了，“她要跟小砚结婚？她……她不嫌弃小砚有病吗？”


    ……


    画展二楼，上次段长庚派私家侦探去查商扶砚的妻子是谁，今天终于给他发了照片过来。


    私家侦探发来语音说：“段总，我都查清楚了。商扶砚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搬家的，今天商扶砚的爷爷商董事长，还亲自接见了她。具体在聊什么我不清楚，我只拍到了她一脸严肃的把商董事长送的银行卡推了回去。”


    “我猜测，是商董事长劝她离开商扶砚，而她不愿意，所以把银行卡推了回去。据我又一猜测，商董事长好像很不满意她，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看我拍的第三张照片，商董事长拿纸擦眼睛，这是把老人气哭了啊！你看第五张，商董事长拿着银行卡的手都在颤抖，这是因为商董事长被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有很多，据我再次猜测，这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情，如果有，那就是钱不够多。很明显，是她嫌弃卡里的金额太少，在玩心理战，想要更多的金额……”


    听私家侦探的发来的一条条还有无数的照片，段长庚惊了一瞬。


    不愧是最有名的侦探，竟然能顺着一个人扒出来这么多。


    不过事关兄弟的幸福，段长庚赶紧给商扶砚发了条信息，为了避免冗杂，他长话短说：


    ［兄弟不好了！你爷爷去见你未来妻子了！她要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