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位马副市长，早不联系晚不联系，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打电话过来，几个意思啊？】


    周阳不动声色，语气平和地说道：“马市长您好，我是周阳。”


    “哎呀，周阳局长，年轻有为啊！”


    马洪图在电话那头哈哈笑着说道，“最近你们交通局可是动作不小，把那个金桥公交整顿得有声有色，市民们反响很好嘛！”


    周阳客气地说道：“这都是市委市政府领导有方，我们只是做了具体执行工作。”


    “谦虚了，谦虚了。”


    马洪图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语重心长起来，“周阳同志啊，金桥公交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是件大好事。不过呢，我听说，最近市纪委在你们交通局，对基建领域的一些项目，动作也挺大？”


    来了！


    周阳心里冷笑一声。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这是来探口风，顺便施加点‘领导关怀’了？】


    周阳平静地回答道：“是的，马市长。市纪委正在对交通基建领域可能存在的一些违规违纪问题进行调查，这也是落实市委市政府关于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要求。”


    “嗯，反腐倡廉，常抓不懈，这是对的。”马洪图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不过呢，周阳同志，昭明市现在正是大建设、大发展的关键时期，很多重点基建项目，都关系到城市未来的发展格局，也关系到民生福祉。”


    “这些项目，一旦停滞下来，或者进度受到太大影响，损失是不可估量的。我们既要反腐，也要顾全大局，要保证项目的顺利推进，维护我们昭明市来之不易的发展势头和稳定局面，你说对不对？”


    马洪图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呵，又来“稳定大局”这一套。拿项目进度和发展大局当挡箭牌，想给纪委的调查降温？想得美！】


    周阳心里门儿清。


    他语气依旧恭敬，但态度却不卑不亢地说道：“马市长您说得对，发展是硬道理，稳定是大局。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将那些影响项目质量、侵吞国家资产的蛀虫清除干净，才能确保每一个项目都建成廉洁工程、放心工程，才能真正对昭明市的发展和民生负责。”


    “如果因为害怕影响所谓的‘进度’，就对腐败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才是真正的因小失大，后患无穷。”


    电话那头，马洪图沉默了几秒钟。


    周阳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微微眯起的眼睛和不太好看的脸色。


    【不愧是给袁成功当过秘书的人，嘴皮子是真利索，软硬不吃啊。】马洪图心里暗骂一句。


    “呵呵，周阳局长考虑得很全面，很有原则性嘛。”马洪图干笑了两声，说道，“我也就是提醒一下，具体工作，还是要你们交通局和市纪委依法依规去办。”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注意影响，不要扩大化，你说呢？”


    【开始暗示要“控制范围”了？不好意思，这事儿我说了不算，纪委说了才算。】


    周阳滴水不漏地回答道：“请马市长放心，我们一定严格按照程序办事，配合纪委的调查工作，确保每一个问题都查清楚，每一个环节都经得起检验。”


    马洪图碰了个软钉子，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悻悻地说道：“好，好，那我就不多打扰周局长工作了。有时间一起坐坐，交流交流工作。”


    “好的，马市长，随时听候您的指示。”周阳客气地应道。


    挂断电话，老王看着周阳，眼神复杂地说道：“这位马副市长，看来是对我们的调查有想法啊。”


    周阳淡淡一笑：“有想法很正常，没想法才不正常。这说明，我们的调查，打到他们的痛处了。”


    他顿了顿，对老王说道：“老王，你们那边遇到的困难，特别是证人失联和证据丢失的问题，我们交通局也会想办法协助。”


    “我让信息中心的小赵，配合你们，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找到那些失联人员的线索。”


    “至于那些所谓的‘好心人’，不用理会。市委李书记的态度很明确，有他给我们撑腰，我们怕什么？”


    周阳的话，像一颗定心丸，让老王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


    【人脉雷达（市级）】和【高层关系分析（市级）】悄然启动。


    周阳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复杂的关系网络图。


    马洪图的名字，在网络图的某个节点上闪烁着。


    与他相连的，有几家在这次基建项目中屡屡中标的大型建筑集团，还有一些市里其他部门的头头脑脑。


    【果然，这张网不小。马洪图只是其中一个比较显眼的角色。】


    周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几个“失联”证人的名字上。


    系统界面上，关于其中一个关键证人——某建筑公司原项目会计刘某的最后活动轨迹，开始浮现出模糊的提示。


    “最后信号……城南，旧货市场……茶楼……”


    周阳眼中精光一闪。


    “老王，你们重点关注一下城南旧货市场附近的那几家老茶楼。”周阳沉声说道，“我怀疑，你们要找的那个刘会计，可能被人藏在那里了。”


    老王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周局，你有什么线索？”


    周阳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特别的线索，就是一种直觉。那些老地方，鱼龙混杂，反而不容易引起注意。”


    他总不能说这是系统给的提示吧。


    老王虽然有些疑惑，但出于对周阳的信任，还是立刻拿起电话，安排人手前往排查。


    接下来的几天，周阳的办公室电话和私人手机，几乎成了热线。


    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老领导”、“老朋友”，纷纷打来电话，“关心”昭明市的交通建设。


    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周阳，基建领域水太深，不要陷得太进去，差不多就得了，免得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