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鏖战，没想到只一天，界牌关就被西岐收入囊中。


    还顺势俘虏了多名大将，韩荣父子三人和余化自不必提，都是老对手了，更值得庆贺的是武成王黄飞虎也被拿下。


    不过黄家人都被困在朝歌当人质，一时半会，黄飞虎不可能投降西岐，殷郊姬发都有心理准备，只没事就派邓婵玉去唠唠嗑、叙叙旧，先留点好印象、表明态度再说。


    殷郊等人忙着处理战后事宜，邓婵玉独自去找黄飞虎问明闻仲的死因。


    “其实我也不知具体，只知道老太师是死于潼关一带，他和留守潼关的一万三千多名征北将士一起被申公豹带回朝歌，我赶到时，他们已经变成蛊兵……也就是异人了。”


    “蛊兵，到底是什么？”邓婵玉忍着伤心，追问到底。


    黄飞虎也是不忍且物伤其类，便道：“申公豹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法宝，名唤五毒葫芦，只要对着人施法，就能将人变成你们看到的那样，他将其称为蛊兵，只是大王觉得这个名字传出去不好听，便改成了异人。”


    邓婵玉含泪冷笑：“不好听？呵！”


    “既然知道这种事是犯天下之大不韪，为何还要如此心狠手辣？义父他是忠君忠商之臣啊！”


    听着邓婵玉的哽咽质问，黄飞虎无言以对。


    闻仲下场便如前车之鉴，黄飞虎也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只求殷寿不要株连他的家小，还有……


    “我有一个请求……”黄飞虎双手被缚，姿势扭曲着坐揖行礼：“那些蛊兵都曾是我大商的勇士，生前没能受享富贵，死后也不得安宁，如今更是化为飞灰，尸骨无存，我想求你看在过往同袍的份上，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邓婵玉走到门口，眼眶再度泛红：“你不说，我也不会忘记这件事。”


    说完，她没管黄飞虎的反应，径直离开，一路畅通无阻走出汜水关，路上顺便召集了几个死忠随行。


    她已经做好了安葬异人后，被殷郊甚至西岐军民怪罪的准备，谁知到了战场，却见有人先她一步，收拢了战场上的遗骸，包括那些异人的骨灰。


    说是骨灰有些不准确，应该说是蛊虫的骨灰才对。


    只因这些虫子的肚子里都是兵士的血肉，勉强也可以当做人的骨灰收敛。


    邓婵玉呆站了半晌，才发出一声呓语：“神女，大公子，你们……”


    素月手指掐诀，周身隐隐有符文飘摇，嘴里也在念着什么，没有回应邓婵玉。


    伯邑考手上动作不停，铲起一团灰烬倒入车里，站直了身体对邓婵玉笑笑：“神女说这些异人生前受尽苦楚，死后还被做成虫兵，怨气极重，恐难以下轮回转世，故而要在此为他们念诵一天一夜的往生咒，助他们清净灵体，早下轮回。”


    “我也没什么可做的，请见过总兵后，得他同意，来送两方阵亡战士，早些入土为安。”


    总兵就是首领殷郊。


    伯邑考说完，又去铲灰，但本人始终没有离开过素月附近。


    前来帮忙的将士推着车，将骨灰运送到附近山里去，异人和商兵的遗骸会埋葬一处，毕竟异人没有身份铭牌，只剩灰了，住单人间那是不可能的，还是一起住大房子更好。


    至于西岐阵亡的将士遗骨则会送回其家人手中，没家人的统一葬入功臣陵园，所谓‘功臣陵园’是素月提议为有功劳的文臣将领，准备的死后供奉之所，西岐将士皆以葬入陵园为荣耀。


    即便墓葬规格略有悬殊，可只要对比一下殷寿的所作所为，谁不感慨两方的行为品行差距过大？


    殷寿不拿自家人当人，西岐却能给敌人最后的体面，高下立见。


    邓婵玉飞快低下头，胡乱抹了下脸，对着伯邑考和素月深深行了一礼，而后又面向界牌关行了一礼，末了才带着心腹上前帮忙。


    她在素月指引下找到了闻仲的那团骨灰，背着人偷偷哭过一场后，整个人都仿佛看透了什么，彻底沉下心，加入了西岐这个大家庭。


    后面每每见到素月和伯邑考，也是恭敬有加，更甚过对姬发殷郊。    作者：" 再忙个两天，后面大概有一星期的空闲，抓紧恢复一下三更，不然这个月又更不完九万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