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的喧嚣与温情随着秦野和黑三小队的相继离开而渐渐沉淀。东跨院恢复了平日的宁静，但这宁静之下，却涌动着两颗跃跃欲试的少年心。


    柱子和大茂经过秦天除夕夜的提点，心中那点“行侠仗义”、“劫富济贫（小鬼子）”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尤其是大茂，看着大师兄送的那把柯尔特M1911和空间戒指里琳琅满目的“玩具”（各种小工具），以及自己日益精进的千门技巧和轻功身法，更是心痒难耐。柱子虽憨直，但降龙掌初成的刚猛之力也渴望找个目标宣泄，更何况目标是那些作恶的小鬼子！


    秦天看在眼里，并未阻止。雏鹰终要离巢，宝剑也需饮血。他深知，纸上谈兵终觉浅，真正的成长需要在血与火的磨砺中完成。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对象又是凶残的日寇，他不可能完全放心。


    这天深夜，万籁俱寂，寒风凛冽。东跨院厢房的门被悄悄推开。柱子和大茂穿着特意找来的破旧棉袄（上面还抹了些灶灰和泥巴），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活脱脱两个流浪的小乞丐。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既有紧张，更有按捺不住的兴奋。


    “师父说了，只找落单的、作恶的小鬼子军官或者汉奸，优先城外巡逻队或偏僻据点。得手后立刻远遁，不留痕迹。”柱子低声复述着秦天的叮嘱。


    “知道啦柱子哥，啰嗦。”大茂压低声音，眼神却滴溜溜转着，透着狡黠，“我探过路了，南城根儿那片，晚上有个鬼子小分队巡逻，领头的好像是个曹长，经常欺负老百姓。咱们就去那儿！”


    “好！”柱子紧了紧腰间用破布条缠着的柯尔特手枪（秦天允许他们带防身，但叮嘱非万不得已不用），又摸了摸脖子上贴肉藏着的温润玉符，心中稍定。


    两人如同融入夜色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翻过东跨院的矮墙，消失在黑暗的胡同中。


    就在他们离开院墙的刹那，堂屋内闭目盘坐的秦天，缓缓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河倒转，无形的神识早已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牢牢锁定了两个徒弟的身影，方圆数里内的一切风吹草动，尽收“眼”底。


    “初生牛犊……”秦天心中低语，面上无悲无喜。他虽放手让他们去闯，但神识的守护从未松懈。护身玉符能挡炮弹不假，但万一中了什么歹毒的细菌武器、化学毒剂，或是被邪门术法暗算（虽然此界可能性极低），终究是麻烦。有他这化神修士的神念笼罩，至少能确保两个孩子不会沾染上那些阴毒污秽之物，身体无恙。


    南城根儿，废弃砖窑附近。


    柱子和大茂如同幽灵般在残垣断壁间穿梭。大茂的《凌波微步》配合九宫八卦方位，在复杂地形中如履平地，身形飘忽不定，气息收敛到极致。柱子则凭借《九阳神功》带来的强大体魄和《易筋经》淬炼的敏锐感知，紧紧跟随，落地无声。


    很快，前方传来皮靴踏在冻土上的“咔咔”声和低沉的日语交谈声。一队六人的日军巡逻队，正沿着一条荒僻的小路走来。为首一人挎着军刀，肩章显示是个曹长，正叼着烟，骂骂咧咧地催促着后面的士兵。


    “就是那个挎刀的！”大茂用传音入密（九阴真经里的粗浅法门）对柱子说道，小手指了指目标。


    柱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芒，体内九阳真气悄然运转，一股灼热的气息在掌心凝聚。


    两人伏在一堵半塌的土墙后，屏息凝神。巡逻队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胡乱扫射着。


    就在巡逻队经过土墙前方的刹那！


    “动手！”大茂低喝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窜出！目标并非曹长，而是队伍最后面那个背着步枪、有些打瞌睡的士兵！《九阴神爪》的阴柔之力瞬间点在其后颈哑穴和昏睡穴上！那士兵连哼都没哼一声，软软倒下。


    几乎同时，柱子动了！他如同下山猛虎，一步踏出，《降龙十八掌》第一式“亢龙有悔”带着隐隐的龙吟之声，毫无花哨地直拍向那鬼子曹长的胸膛！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常人想象！


    那曹长也算反应迅速，感受到恶风扑来，下意识就想拔刀格挡。但柱子的掌力何其刚猛迅疾？他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灼热无比的力量狠狠撞在胸口！


    “噗——！”曹长口中鲜血狂喷，胸骨尽碎，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撞在后面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眼见是不活了。


    “八嘎！敌袭！”剩下的四个鬼子兵这才反应过来，惊怒交加，慌忙去摘背上的步枪。


    但柱子和大茂岂会给他们机会？


    柱子身形一转，如同旋风，《降龙十八掌》第二式“飞龙在天”顺势拍出，掌风笼罩两人！刚猛无俦的掌力直接将两个靠得近的鬼子兵拍得筋断骨折，吐血倒地！


    大茂则如同穿花蝴蝶，《凌波微步》施展到极致，在另外两个鬼子兵之间穿梭，手中寒光一闪（一把秦天给的锋利匕首），精准地抹过两人的咽喉！《九阴真经》的点穴截脉手法融入匕首刺杀，干净利落！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之间！一支六人的鬼子巡逻小队，连一枪都未及放出，便已全军覆没！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柱子看着倒地的敌人，感受着掌心残留的灼热和体内奔腾的真气，第一次亲手终结生命的冲击让他脸色有些发白，呼吸急促。大茂虽然动作狠辣，但看着喷溅的鲜血，小脸也有些煞白，胃里一阵翻腾。


    “快！按师父教的处理！”柱子强忍着不适，低喝道。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大茂迅速在几个鬼子尸体上摸索，将值钱的怀表、钢笔、钱包、军官的军刀（被柱子一掌打飞的）统统收进空间戒指。动作麻利，显然是千门手法练出来的。


    柱子则负责“打扫战场”。他运起九阳真气，双掌赤红，按在尸体和血迹最多的地面。《九阳神功》的至阳之力如同烈焰般灼烧而过！嗤嗤声响中，血迹迅速干涸、碳化，尸体上的致命伤口也被高温灼烧得焦黑一片，掩盖了原本的伤势！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焦糊味，冲淡了血腥。


    做完这一切，两人不敢停留，大茂在前探路，柱子断后，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东跨院，堂屋。


    秦天全程“看”着两个徒弟的行动。从潜伏、突袭、格杀到打扫战场，虽然手法稚嫩（尤其是处理尸体，痕迹太明显，九阳真气灼烧的痕迹反而更可疑），但行动果断，配合初显默契，第一次实战能如此，已属难得。


    当柱子用九阳真气灼烧尸体时，秦天微微摇头：“还是太嫩，这焦痕……瞒不过老手。不过，乱世之中，鬼子也未必会深究。” 他更关注的是两人战斗时的状态。柱子掌力刚猛有余，控制不足，浪费了不少真气。大茂身法灵动，下手也够狠，但面对血腥时明显心神波动。


    “经历这一遭，心性当能成长几分。”秦天收回神识，不再关注。他相信护身玉符和空间戒指里的丹药足以应付突发状况，而他留在两人身上的一缕神念印记，也能在真正危急关头示警并短暂护持。


    柱子和茂一路疾驰，心脏砰砰直跳，既有初次杀敌的紧张，也有得手的兴奋，更有一丝后怕。回到东跨院，翻墙而入，看到堂屋透出的温暖灯光，两人才长长松了口气。


    秦天并未现身，只是传音入密，声音平静地响在两人耳边：“做得尚可。柱子，掌力收敛三分，刚不可久。大茂，心要稳，手莫抖。去清洗干净，打坐调息，体悟今夜所得。战利品，明日再看。”


    “是，师父！”两人心中一凛，恭敬地对着堂屋方向行了一礼。师父果然什么都知道！


    回到各自厢房，用冷水清洗掉脸上的污垢和手上的血腥气（空间戒指里有水），换上干净衣服。柱子和茂盘膝坐在床上，却久久无法入定。今夜的经历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中，第一次亲手终结生命带来的冲击，远非想象中那般快意恩仇。但体内奔流的先天真气和空间戒指里那些沉甸甸的“战利品”，又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力量带来的改变。


    “杀鬼子……是为了守护吗？”柱子摸着温热的护身玉符，想起师父除夕夜的话，眼神渐渐坚定。


    “真刺激……比偷东西刺激多了……”大茂则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兴奋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嗜血光芒，但随即又被秦天的话语压了下去，“要稳……要稳……”


    两个少年在各自的心潮起伏中，开始了他们第一次杀戮后的反思与成长。而他们的暗夜之路，才刚刚开始。秦天则在静室中，神识再次扫过全城，确认没有引起鬼子大规模的异常反应后，才真正入定。雏鹰的羽翼，已在暗夜中悄然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