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们就是我养的狗。】


    手机屏幕跳动出这行字。


    三人紧皱起眉头，看看黑夜茫茫的雨中，散发着微光的屏幕，又看看打手电筒审视他们的唐姜没。


    原洛说不出话，愤愤地瞪着他。


    丁远西冷笑了一声，低哑道：“你要是想养狗就去畜生养殖基地，我们没有那个耐心陪你玩这种弱智游戏！”


    “你以为你绑看我们就能为所欲为了？你能绑一天两天，能绑得了一辈子么？你最好别祈祷我有被解救的那一天，否则——”


    他语气瞬间阴沉下来，“我要你不得好死！”


    唐姜没扯扯唇角，毫无温度，赤裸裸的冷嘲。


    递在他们眼前的手机，手指敲响：【这不是请求，是通知。】


    预感情况不妙，气氛僵硬，闻昕及时出声：“你现在放我们走，我们还能放你一条性命……”


    在他看来，这句话俨然算得上是他的低头。


    不然按照唐姜没的所作所为，死一万次都不为过。


    唐姜没并没有和他们继续进行无谓讨论的必要。


    息屏手机，揣回兜里。


    他们的思想和尊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只需要知道他们的承受阈值，然后一步步击破他们的心理防线。


    愿不愿意，从来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该对自己拷问的话。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闻昕凝眉。


    语言向来是了解一个人的最佳途径，从话里，他能迅速分析出言语里隐藏的信息。


    比如自卑、渴望、讨好、紧张等情绪。


    说话的语气都能了解到他性格的细枝末节。


    可一言不发的唐姜没宛如铜墙铁壁，闻昕无从下手，更令他胆战心惊。


    找不到弱点，就没有办法扭转局势。


    闻昕佯装恍然大悟，挑衅着扬眉：“哦，我忘记了，你是哑巴。”


    “你是嫉妒我们吗？嫉妒我们长得比你高长得帅，在你男朋友面前晃荡，让你产生了紧迫感。你在害怕是不是？”


    “也是。这么多帅气多金的公子哥围着陈满，你一点优点都拿不出，自惭形秽，所以不惜动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办法，把我们关在后备箱里，企图填满你那一点可悲的男人存在感？”


    还要大言不惭的闻昕被唐姜没一脚踹到了车身，轿车都为之震动了一下。


    唐姜没冷漠地放下腿。


    闻昕唇角溢出血迹，却笑了起来：“不是会生气吗，装什么高冷？”


    “被我猜到了，恼羞成怒？”


    说着，他长叹一口气，“连话都说不出的哑巴，也想踩在我头上当人上人吗？也太可笑了吧。”    唐姜没拽起他的衣领，闻昕顺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满是看穿心事的胜券在握。


    他以为唐姜没会掉入自证的陷阱，用着磕磕绊绊的语言系统解释，由此激发出他内心面向他们的自卑一面。


    其实这很正常，就没有人见到他不自卑的。


    他哪里想到，唐姜没既没有欲盖弥彰慌张解释没有，也没有展现出不自在的形态。


    像袋沙包直接被过肩摔在了泥地上。


    “找，死。”唐姜没一字一顿。


    俊丽的闻昕刚抬起头，就被他横踢中下巴。


    “呃，呃——”


    沦落在布满杂草的泥地里的闻昕，淋了个细雨蒙蒙。


    嘴里吐出几声呜咽，合不拢嘴，下巴脱臼了。


    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不知死活的东西。


    唐姜没单手叉腰，冷脸看他。


    在他身后后备箱里的丁远西和原洛，目睹这一幕，眼眸微暗，再也不说话了。


    收拾完这些垃圾，唐姜没拿出胶带封住他们的嘴巴，封了好几圈。


    他才也不管他们一天都没有吃点东西的事。


    吃没吃饭，渴不渴，关他什么事？


    饿的渴的又不是他。


    再说，刚才不是泼了他们一桶冷水吗，后备箱里应该会聚集一点，受不了自己去舔。


    脏不脏就更加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不合格的狗没有理由遭受到优待。


    不是口口声声说不当狗吗？那他就要看看谁能坚持在最后。


    不顾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乞求眼神，大力合拢后备箱门，再也不见。


    还好夜里的雨没有下大，唐姜没戴着黑色外套连体的帽子，顶着毛茸茸的毛毛雨回家。


    到达了家门口，唐姜没又看到了多出的东西。


    一个透明大桶装满的鸡蛋。


    【宿主，这是你的私生粉吗？】系统八卦问。


    不要问它为什么对宿主囚禁别人，做出违法行为为啥都没有反应。


    它习惯了。


    习惯了宿主的另辟蹊径，离经叛道。


    “我又不是明星。”唐姜没在心里回复它。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送到门口就是他的了。送来的东西都很实用，让他贫穷的生活有了一点慰藉。    唐姜没将鸡蛋提起厨房，厨房很小，他拿起之前没有吃完的梨子。


    在寂寥的夜里，水果刀一转，梨子皮点点掉落。


    房间里又传来细微的撞击声。


    唐姜没慢慢啃完雪梨，一个抛物线，果壳命中垃圾桶里。


    打开门，望着铁笼，唐胡强发现他的存在，瑟缩了一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唐姜没开了笼子门。


    “不，我不出来！”


    明明无比盼望着能出去，但被亲生儿子拽出去，他却退避三舍，惊恐万分。


    唐姜没提起鼻青脸肿的父亲衣领。


    以前肥头大耳的父亲，如今瘦到衣服都大了一圈。


    脚尖都踮不到地上。


    他干瞪眼地望着这名从小就任由他发泄打骂的小孩儿，不知道何时，他已经长大了，长得比他还要高，还要——暴力。


    唐姜没单手提着他，另外一只手举起手机。


    屏幕跳动着字：


    【家里的钱呢？】


    他不信，这个混账玩意儿没有老本。


    他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他的钱也理所当然该归他。


    “不，不孝子……”


    “钱。”他声音再冷下一个度。


    唐胡强抖了下身体。


    儿子的变化太恐怖了，简直就是到了冷血无情的程度。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倒在向来看不起的儿子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