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懵了。


    反应过来后，她哇哇一通乱叫。


    “你你你反了天了！你竟敢打我！”吴老太边说边往江春芳脸上抓去。


    “你个小贱人，不是我儿子你凭什么当上会计？”


    “小心！”张梅香一扫帚拍过去，成功把吴老太跟江春芳隔开。


    “老不死的，这里是南门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儿！”


    “咋回事？”二妗子秦如意跟苏林氏遛弯儿回来，就见家门口一窝人。


    又见张梅香对吴老太动手，她不等回答，上去就拽住吴老太的后脖领子。


    “她二妗子，这老不死的欺负春芳，还往大门上抹屎尿。”张梅香喊了一嗓子。


    秦如意皱眉，她就说这味儿怎么那么熟悉，比村子里上肥料时候还难闻。


    紧跟着，秦如意利索地拖拉着吴老太，直接把她脸按在大门上。


    “老泼皮，舔干净！”


    “啊啊啊唔唔唔！呕！”


    吴老太恶心的直接吐了一地，她带来的时候还是里三层外三层，捣鼓了个罐子，丝毫没沾到手上。


    这会儿别说是手，脸上鼻子上嘴巴上全都是污秽。


    那臭味儿不断往她鼻子里拱，吴老太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你放开，放开我。”


    现在知道求饶了？呵，晚了。


    秦如意根本就没有放手的意思，她趁着这空档问了问到底怎么回事。


    张梅香嘴皮子利落，说了刚才发生的事。


    秦如意压着吴老太的脸，更用力地怼大门上。


    “尼玛，你儿子不当人，原来是随了根儿。”


    “破鞋都要把野种生出来了，你把屎盆子扣我外甥女脑门儿上，可真尼玛黑心烂肝。”


    “怎么的？是你老糊涂了，还是你儿子不行了，那破鞋绿了你儿子？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


    吴老太气的说不出话来，紧跟着口吐白沫，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秦如意愣了愣，暂时松开手。


    张梅香等人捏着鼻子上前查看，不能气死了吧？


    “出人命了？”有围观的小声嘀咕，一时间，站在外圈儿的人担心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干脆热闹都不看了，扭头就走。


    江春芳也没见过这种阵仗，但她知道二妗子是为了她好，真要是有事，她会顶上。


    “春芳，家里有粪勺没？”    秦如意忽然开口，苏林氏紧跟着说：“对对，拿粪勺舀一勺大粪灌她嘴里，人能醒。”


    江春芳一讶，她虽说小时候过的不富裕，但一直住城里，没下过乡。


    这些“土办法”第一次听说，江春芳觉得这是姥姥跟妗子在变相的帮她出气。


    张梅香以为江春芳不清楚家里的工具，帮忙回答，“有有，我去拿，就在小南屋里放着，家里要是存货不多，我家里有。”


    秦如意应声说快去准备，顺手在吴老太的鼻子下面试了试。


    “没死，大伙儿别担心。”


    “嗯，祸害遗千年，哪儿那么容易死。”苏林氏跟着接话，两个人似乎见惯了这种阵仗，一点儿不带紧张的。


    江春芳也稍稍松了口气，没出人命，怎么都好说。


    今儿这事儿，明显是来找茬儿的人犯贱。


    “待会儿一勺子不够，就多灌几勺子。”苏林氏忽然开口。


    秦如意“嗯”了一声，“这路子我熟，我来掰开她嘴，你们直接往里灌，流出来也不怕，味儿越大越能醒的快。”


    “呸！”吴老太忽然睁眼，“你们这些丧良心的东西，全都欺负我一个孤寡老婆子。”


    “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呜呜，江春芳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妈，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不给她说完机会，张梅香带着粪勺出来了。


    “锦绣家没货，我去我家……咦？咋醒了？”


    张梅香蹙眉，脸上满是失落情绪。


    死腿，再快点儿就好了！


    可惜呀可惜！


    她盯着吴老太，恨不得让其再晕一回。


    吴老太原本就是装晕，知道张梅香去拿粪勺，此刻她的脸更是难看的要命。


    她也意识到自己莽撞，贸然过来泼粪，最开始那一瞬间是出了气了。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里逗留。


    当时泼完就跑好了，也不会有后面这些破烂事。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吴老太暂时认命，眼珠子咕噜转着，瞅准一个缝隙就要窜出去逃开。


    “抓住她！”


    秦如意最先反应过来，围观群众脑子没有身子动作快，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却已经堵住了吴老太的去路。


    “老不死的想跑？这大门你必须赔新的，地面也得重新扑水泥。”


    秦如意说完，就听旁边的张梅香道：“对，弄的这么脏，指定影响糟子糕售卖订做加工。”


    “这些损失，也得赔！”


    “对，不赔就报公安！”苏林氏跟着附和。    她进城之后别的没学会，就学会找公安了。


    听闺女说，老百姓有事就找公安，不能违法乱纪。


    这叫专业的事一定要交给专业的人处理，能省去很多麻烦。


    吴老太肺管子都要被气炸了。


    但她更怕被抓进去蹲笆篱子。


    家里已经进去一个，名声差了，万一再进去她这一个，老吴家可就彻底废了。


    她认栽。


    张梅香去请来街道办主任，有个公家人在场主持公道，算是底气，也算是保障。


    不然这老吴婆子给了钱，将来再告他们敲诈勒索，往哪儿说理去？


    公家参与就不一样了。


    街道主任听说是苏锦绣家出事，那眉头皱的都能夹死苍蝇。


    将近小半年，老江家就没消停会儿。


    只是在到现场后，街道主任又歇了批评老江家的心思。


    过分了哈，往人家做食品的家门口泼这玩意儿，就是欠揍！


    最终，吴老太被通知，给苏锦绣家门重新铺水泥，换新的大门，额外还要赔偿一百块钱损失费。


    吴老太叫苦没用，又不敢去告公安，憋憋屈屈同意了。


    天彻底黑下来，吴老太撑着手电筒往家走，路上不断复盘着，下定决心要找回场子，不然她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吴婶子。”


    黑夜里，细微的声音显得有点儿诡异。


    吴老太打了个哆嗦，没敢回头看。


    “吴婶子，你走慢点儿啊，我要跟不上了。”江小雪小跑过来，随后跟吴老太并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