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方恒也掌握了神魂攻击之法，石宗本意是放弃攻击，以自己的性命，换取文心书山对五州世界的征伐之路。


    不料，方恒对昆吾神宗完全没有归属感，也不会因此背负仇恨。


    更重要的是，方恒似乎想要承接神魂攻击。


    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用意，但是自己不配合，方恒也会撤回术法。


    如此一来，他将完不成与文心书山的约定。


    “那么，如你所愿，我将全力以赴。”


    凝聚战意，石宗缓缓闭幕，神识之内，一柄杀伐之剑倏然而出。无形，无质，也无可匹敌。


    没有元力波动，没有风云变色，没有天地失衡，没有乾坤震荡。


    在众人眼中，方恒与石宗只是双双闭目，而后陷入长久的对峙之中。


    “什么情况？二人正在交战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他俩就好像凡人彼此对立，难道这是什么特殊的对战方式？”


    “这是要干嘛？一点动静都没有？耗死对方？”


    “说你们是蠢材吧，那石宗掌握的可是神魂攻击之法，无形无质，我们根本无从察觉，就会死于非命。”


    “那也不对啊，石宗动用神魂攻击，那方师是在干嘛？”


    “方师是神魂被打破了？已经败亡了？”


    “滚你丫的，能不能盼方师点好？”


    “你们难道还没发现吗？以方师的手段，此刻应该已经杀过去了。但是，方师和石宗一样闭目，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靠，不会吧？”


    “什么可能？你在说什么？”


    “方师，也掌握了神魂攻击之法？”


    “啊？？？”


    落尘仙宗众人，个个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方恒，实在是带来太多震撼与奇迹了。


    “神魂攻击之法，不是昆吾神宗的不传之秘吗？而且，宗门破灭之后，五州世界已经无人可以修行。只有这石宗是个例外。”


    “换成是别人，我也不敢相信。但说是方师，我一百个信任。”


    “方师，非人哉。”


    道合仙主神色古怪，他知道方恒一定有办法对抗石宗，却怎么也想不到，方恒也掌握了神魂攻击之法。


    看来，此前一招秒了少年剑圣，也是用了此招吧。


    真不知道，方恒身上还有多少隐秘。


    从这一刻起，道合仙主收回了对方恒的偏见，转而是一种钦佩。    文心书山的仙舟之上，大儒韩斯却是眉头紧皱，“这个石宗，竟然全力以赴，是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


    在韩斯之后，一本铺满密密麻麻文字的书籍，传来苍茫的声音。


    “莫急，他不会忘记昆吾神宗的仇恨，也不会放弃与我们的约定。”


    “老师，我只是担心……”


    “平心静气，等待结果。被文圣选为棋子，他必然逃脱不了文圣的掌控。”


    提及文圣，韩斯才终于有所缓和。


    “是啊，只要是文圣的安排，从来不会有疏漏。”


    被韩斯称为老师的大儒，则是继续沉寂，仿若最平平无奇的书籍。


    文心书山，竟然动用了两位平天下大儒。


    与此同时，神识空间之内，这是只有石宗与方恒才能立足的地方。


    “你的神魂……”


    石宗惊骇出声。


    他怎么也想不到，方恒竟然一直被神魂攻击折磨，时时刻刻。


    “所以，这就是我需要你全力以赴的理由。只有同为神魂攻击，才能打破我的痛苦。当然，事成之后，我会杀了你，成全你的谋划。”


    方恒淡然说道。


    这种怪异的感觉，让石宗哭笑不得。


    救了你，你却要杀我。


    不过，这正是他所求的。


    “好，死在你手上，我无怨无悔。神剑，无形斩。”


    只有方恒能够看到的术法，一具石宗的幻影，躬身、拔剑，宛如迅疾的流星，在空中留下残影，而后变化万千，剑剑洞穿自己的身形。


    没有形体的神魂，却在此刻承接剧烈的痛苦。


    犹如千疮百孔的神识，残缺不堪的灵魂，万箭穿心的脏腑。


    即便是方恒早有心理准备，依旧是难抗如此伤势，顿时神魂影响自身，不由得在唇角溢出鲜血。整个人，也禁不住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败亡。


    “方师他，受伤了？？？”


    “怎么会？这个石宗，竟然这么强吗？”


    “方师自出手以来，还没有展露过任何败绩啊。”


    “难道今日神话要被打破了吗？”


    “不对，那不是重伤溢血，更像是，逼出体内的淤血。这是，在疗伤吗？”


    “什么鬼解释？有谁在战斗中疗伤的？”


    “换做别人不可能，若是方师……”    就在众人议论之中，却见方恒非但没有气色衰败，形容枯槁，反而面色红润，精神矍铄。


    虽然还是没有睁开双眼，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平稳，似乎修为也有进境。


    “啊？还真给你小子蒙对了？”


    “一边战斗一边疗伤？尼玛还有天理吗？”


    “可不是，只有那些丹修，能够以此法活活耗死对方。”


    “方师，真乃天人也。”


    妖王属下，仙品神通，天骄徒弟，神魂攻击，以战养伤……


    任何一件，放在别人身上都是惊世骇俗啊。


    可是说是方恒做的，只会感慨稀松平常。


    “多谢你，解除困扰我的神魂之苦。”


    方恒拱手，由衷感谢。


    石宗则是十分欣赏得看向方恒，“别说那些肉麻的话，杀了我，就算是你我扯平了。”


    “额，你还是一心求死？一点也不改变？”


    “我活着的意义，只是为了昆吾神宗复仇。能够用我的死，换取文心书山的出手，已经足够了。”


    “你就没想过，如果昆吾神宗的前辈们还有意识，最希望你做什么？”


    “这……”


    “是希望你活着，还是为了复仇去死呢？”


    “我，没得选！”


    “神魂灭，肉身亡。神魂寂，灵体息。我会让你的神魂出于寂灭状态。如果你的求生欲望足够强，如果你也不想两州大战，你会现身，解决这一切。”


    说罢，方恒凝聚剑指，点在石宗眉心。


    以剑为封，阻隔了石宗的任何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