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公安局里，于局长正握着电话讲得热火朝天，门被推开，陈忠和走了进来。于局长抬手示意他先坐下，又和电话那头沟通了几句后，才挂断电话。“怎么了，忠和？”于局长问道。


    “于局，尸体运回来后，局里一位老法医查看了情况。他发现有几个男性尸体上的刺青，是刮民党保密局行动队的专属刺青。据说这刺青是为了防止队员阵亡后无法查明身份才有的。所以我推断，除了杨立明两口子以外，剩下的7个人应该是刮民党那边的特务。”陈忠和汇报道。


    “去杨立明家里调查的同志也回来了。他们走访邻居得知，杨立明本人平时为人还过得去，可他妻子宋荷香行事比较张狂，轧钢厂干部楼里的人对她意见很大。不过，昨天晚上干部楼门口的保卫没发现异常情况，邻居们也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于局长听后，抬手拍了拍额头，喃喃道：“这么说，白布上写的内容应该没错，杨立明确实和敌特有勾结？”陈忠和点点头：“大概率是这样，于局。”


    于局长伸了个懒腰，吩咐道：“陈忠和，你去冶金部调查一下杨立明的履历，顺便把他和敌特勾结的事汇报给冶金部。”陈忠和点头应道：“好的，局长。”


    刚要出门，于局长又叫住他：“忠和，你要不亲自去一趟吧，动作要快。等你弄完回来，咱们下班以后去看看四前。”陈忠和再次点头：“好的，于局，我这就去，下班时我来接您。”


    晚上下班时分，陈忠和开车带着于局长来到了夏四前家。还没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骂声：“夏四前，你还以为自己是局长呢？我告诉你，这饭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就这么饿着，看能不能饿死你！”紧接着，传来“啪”的一声，像是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于局长和陈忠和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震惊。陈忠和上前，抬手“当当当”地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谁呀，大晚上敲什么门，事儿真多！”


    话音刚落，门打开，陈翠娥看到门外站着陈忠和和于局长，脸色瞬间一变，立刻堆满笑容：“呦，是于局和忠和呀，我还以为是谁呢。你看我这张嘴……于局、忠和，赶紧往屋里进。”


    等局长和陈忠和走进屋子，客厅收拾得倒还算干净。可一进夏四前的房间，于局长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铁青。夏四前被一条链子锁在床头，床上布满了秽物的痕迹，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地上脏乱不堪，一个破碎的碗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从碗的碎片能看出，里面装的不过是些棒子面糊糊。


    夏四前像狗一样被拴着，嘴里发不出清晰的声音，看到于局长和陈忠和进来，眼神中瞬间有了光彩，努力地想要坐起来，却只能一下一下艰难地扭动着身体。


    于局长看着曾经精明能干的属下如今这般模样，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一拳狠狠地砸在门框上，怒喝道：“陈翠娥，我上早八，你还要不要脸！这是你的丈夫，是个战斗英雄，你竟然如此屈辱地对待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于局长自认为上了岁数后，脾气已经变得温和，很少爆粗口了，可这次实在是彻底破了防。


    陈翠娥慌了神，急忙说道：“于局，你听我解释啊……”


    “你给我闭嘴！”于局长打断她，“我不想听你解释！我就问你，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属下的？他当初本可以继续升职，就因为你，一个资本家小老婆生的，他为了你放弃了大好前途，你就这么报答他？陈忠和，你现在去局里，带人把这个疯婆娘带回去，她这是虐待战斗英雄！”


    “是！”陈忠和应了一声，有些为难的看了陈翠娥一眼，转身就要往外走。


    陈翠娥吓得惊慌失措，连忙哀求：“于局，于局，你听我说，这次你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的……”


    “不需要了！”于局长冷冷地说道，“陈翠娥，你就等着坐牢吧！”


    于局长气得浑身发抖，怒视着陈翠娥：“我管你是不是夏四前的老婆！这次你别想蒙混过关，我会安排人照顾夏四前，我们公安局有自己的康复医院。”


    陈翠娥眼神闪烁，见陈忠和就要出门，突然像发了疯似的扑过去，尖叫道：“陈忠和，你居然真要把我带走！好啊，既然你想弄死我，我也不让你好过！夏四前，你个窝囊废！老娘早就不想跟你过了！”她又转头恶狠狠地看向陈忠和，“陈忠和，你抖什么抖！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当初爬上老娘床的时候，你怎么不害怕？”


    “明明是你勾引我的！”陈忠和也瞬间歇斯底里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夏四前跟前，哭喊道：“团长，你枪毙我吧！都怪我，都怪我那时候没忍住爬上她的床。这些年，我被她指使干了好多丧良心的事。团长，我错了！之前杨锋那个案子，就是她逼着我给派出所打招呼，让他们表面上公事公办。团长，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


    夏四前眼神木然，呆呆地看着于局长，仿佛还没从这一连串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于局长气得肺都要炸了，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藏着这么多龌龊事。他怒不可遏，一把掏出手枪，上前一脚狠狠踹倒陈忠和，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自己嫂子都不放过！杨政委当年对你多好，教你文化，教你指挥作战，你就这么报答他儿子？你个王八蛋！”


    骂完，于局长转身往门口走，路过陈翠娥时，又是一脚将她踹开，吼道：“滚，你个臭婊子！”


    走到门口，于局长看到围过来的人，大声喊道：“潘大福，别愣着了！我看见你了，打电话给市局，让督察科找一队警察过来，这里有两个畜生！”潘大福赶忙应道：“是，是，于局，我现在就去楼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市局督查科的两队警察赶到，将陈翠娥和陈忠和押解带走。随后，又有警察上楼，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把夏四前抬了下去。这时，楼道里围观的居民们这才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哎，你们说夏四前的老婆陈翠娥可真是心狠手辣，对自己丈夫都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一个大妈摇着头，满脸的难以置信。


    “就是呀，你们瞧瞧夏四前，刚出院那会好歹还有个人样，你再看看现在，瘦得都脱了相了。”另一个大爷附和着，语气里满是惋惜。


    “难怪之前我听到夏四前屋里有撞墙的动静，我好心提醒陈翠娥，结果反倒被她劈头盖脸骂了一顿。现在看来，这里面的事儿不简单呐。”一位中年妇女皱着眉头说道。


    “哎呀，这女人的心咋能这么狠呢！”有人忍不住感叹。


    “哎，你们说把那个陈忠和抓下去又是为啥呀？”一个年轻人满脸疑惑地问道。


    “嘘……”旁边一个人赶忙示意小声点，接着压低声音说，“我刚听陈翠娥的喊叫声，好像她和陈忠和有一腿呢！”


    “哇，这么劲爆的瓜吗？”年轻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乖乖，这两天事儿可真多，一件接着一件的。”众人纷纷感慨，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