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有几张拍的很好看。”


    沈蕴看了一下他拍的照片，有几张拍的很有氛围感。


    “我喜欢这张！”


    霍筝把照片划到最后面，这张她和妈妈贴的最近，她要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她的手表壁纸。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流逝了，太阳快要落山，此时的光线很好，拍出来的照片很有质感。


    沈蕴拿着手机对着孩子拍了好几张，手指隔着屏幕摩挲着孩子的脸，后悔上次见面的时候没有记录。


    一下午的时间霍知礼的假期作业已经赶完了，看着快要暗下来的天空，他没有再像上次那样多嘴。


    原本热闹的氛围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突然一下变的很沉默，大家都有些心照不宣。


    这样的短暂的见面说不清是奖励还是惩罚，在分开的那一刻显得格外痛苦。


    “天快黑了，你们该回去了，不然家里的大人会担心。”


    沈蕴还是做了先说的那个人，眉眼弯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去吃饭？”


    霍筝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下次再见到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不了，你们先回去…”


    沈蕴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好一点，但是这样坐了一下午已经有些不舒服。


    “那好吧…”


    被拒绝后霍筝的情绪有些低落，站起身冲她挥了挥手。


    “再见，妈…阿姨…”


    她没忍住喊了一下立马就改口，两只小手握着站在原地不肯走，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舍的看着她。


    “你刚叫我什么？”


    沈蕴错愕的看着她，孩子改口的很快，可她还是听到了。


    难道之前的猜测都不是她的错觉？


    “妈妈，你不要走行不行呜呜呜…”


    霍筝再也忍不住扑进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张着嘴巴大哭起来。


    “……”


    这是沈蕴第一次听她叫妈妈，愣了许久才伸手抱住她。


    在此刻之前，她一直以为孩子对她的态度会是陌生的疏离的，会恨自己撇下她一个人，她从不敢幻想孩子是爱她的。


    “筝筝，不哭，是妈妈不好，让你一个人生活了那么久…”


    “没有呜呜呜呜呜…妈妈没有不好，我知道你肯定是有难处才不来看我的呜呜…”


    霍筝从来没有恨过妈妈，也从未有人教过她要恨妈妈。


    她知道妈妈肯定是爱她的，不然就不会留钱给她，也不会给她买喜欢的礼物。


    母女俩相认的场面让霍知礼也有些眼热，仰头把泪水给憋了回去，开心的看着她们。


    “……”


    沈蕴抬手给孩子擦眼泪，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不哭了，好不好，你看眼睛都哭肿了。”


    “嗯……”


    小家伙点点头，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揪成两半，一半给自己擤鼻涕，另一半给妈妈擦眼泪。


    擤完鼻涕她的小身板还是抽抽，刚才哭的太厉害有点缓不过来，不过大脑已经冷静下来。


    “妈妈，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让爸爸把我的电话发给你，你有时间多给我打打电话。”


    她觉得自己不能够太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意愿就强迫妈妈为了自己留下来。


    刚才只是太难过了，所以才没忍住哭了起来。


    “是爸爸告诉你我是妈妈的吗？”


    沈蕴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孩子相认，以为是霍砚州提前跟孩子讲过。


    如果是这样她会感到生气，她的病还没有个确切的结果，不想让孩子空欢喜一场。


    “不是的，上次我就认出来了，我看过你以前的照片还有电视剧，我的朋友们也都认识你，她们说你是大明星。”


    霍筝张开双手用力的比划了一下，不知道具体有多大，但就是非常非常的大。


    “通过眼睛吗？”


    沈蕴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她的眼睛没有遮起来。


    “嗯嗯…”


    小家伙用力的点点头，她不会忘记妈妈的眼睛。


    但自己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妈妈的脸长什么样，她喝水的时候吸管都是从口罩下面塞进去的。


    “筝筝真厉害！”


    沈蕴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泪水还是控制不住的往下滴。


    面对孩子如此汹涌的爱，她的心就像是被温暖的海水包裹着微微有些酸涩。


    “妈妈，你也不要哭…”


    霍筝帮她抹着眼泪，吸吸鼻子说话有些沙哑。


    “嗯…我们都不哭了…”


    沈蕴调整了一下情绪，轻轻捏捏她的脸。


    一旦捅破那层纸，她就没办法再像刚才那样，说出让她们先走的话。


    “妈妈，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吃了饭再回去？”


    小家伙再一次向她发出邀约，她还是想和妈妈一起吃顿饭。


    “好，你给爸爸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沈蕴是和陈蕊一起打车过来的，她脚底又出现了新的溃烂，行动时就像走在刀尖儿上，不想跟着孩子一起走两步就一下趴地上。


    所以她需要一个轮椅…


    霍砚州接到孩子的电话，听她说沈蕴要见自己，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和沈蕴太长时间没有近距离看过对方，立刻马上就要见面他有些紧张，打开手机前置照着自己的脸。


    比起四年前他老了许多，眼角多了一丝细纹，人也憔悴了不少。


    “你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他看向铁山认真询问，也属于是病急乱投医了。


    “就那样…”


    铁山觉得他每天都一样，张口闭口都是五百五百的。


    “……”


    霍砚州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问他还不如去问AI。


    “老板，你是不是生气了？”


    铁山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感觉嗅到了工资在燃烧的味道。


    “怎么会呢？我很开心！”


    “尊嘟？”


    “当然是假的！带我去找孩子！”


    霍砚州发现他这人真是只进油盐，每天都要默念不要跟缺根筋计较，才能勉强忍住不把他工资扣完。


    母女俩等了一会儿，就看到霍砚州坐着轮椅出现。


    两个人太久不见都很默契的错开的视线，空气变的很尴尬。


    “爸爸！”


    霍筝看到他开心的喊了一声，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和妈妈相处的开不开心？”


    刚才在电话里霍砚州已经知道母女俩把话说开了，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