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说清楚

作品:《夫君囚我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敌!

    叶绯霜睁开眼,看见繁复的床顶时,有些迷茫。


    过了好一会儿,脑子才重新转起来。她终于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儿,经历了什么。


    稍微动了一下,身体像是被打碎重组了一样,没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她“哎呦”了一声,脸皱成一团。


    正在窗边发呆的郑茜静立刻跑过来:“五妹妹,你醒啦?”


    她摸了摸叶绯霜的额头,高兴道:“高热退了!”


    急忙出去叫人,很快进来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大夫。


    老大夫穿着一袭粗布葛衣,面容清癯又慈祥,身上染着淡淡的药香,让人一看就心生信任。


    郑茜静介绍说:“五妹妹,这位是谭大夫,以前是御医,现在是璐王府的府医。谭大夫医术高超,这几天都是他照顾你的。”


    谭大夫给叶绯霜号完脉,说她已无大碍。但经此一役劳心伤体,身体透支严重,必须好好将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


    叶绯霜谢了大夫,又问:“王爷和世子还好吗?”


    谭大夫还没回答,门口就传来一个清朗的嗓音:“我和父王都好。”


    宁衡踏入房中,锦衣在日光下潋滟生辉,让整个房间都亮了。


    宁衡今年十六岁,高大健硕,剑眉星目,相貌十分周正。眼睛里有种没有被世俗所污的清澈,一看就是顺风顺水、锦绣堆中长大的夫家公子。没遇到过糟心事,保持着原本的纯良。


    叶绯霜作势就要下床给他行礼,宁衡紧走几步拦住了她。


    “姑娘是我和父王的救命恩人,不讲这些虚礼。”


    叶绯霜关切地看着宁衡,故意提起了当时的凶险:“世子没有吓到吧?当时那个陷阱真挺吓人的。”


    宁衡拍了拍胸口,也不掩饰自己的后怕,坦然道:“我还真有点吓着了。我昨天和人去看了那个陷阱,好深,里边还放着竹刺,特别尖。我要是真掉下去了,非死即残。”


    宁衡吞了吞口水,望着叶绯霜的目光更真诚了:“要不是姑娘关键时刻拉了我一把,我现在肯定就躺床上起不来了,说不定还见阎王了。”


    叶绯霜也不居功,谦虚地说:“是王爷和世子吉人自有天相。”


    刚过来的陈宴脚步一顿,想着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吗?怎么和他说话时就那样?


    叶绯霜看见了陈宴,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好像有点幽怨?


    宁衡大咧咧地坐在凳子上:“多亏了姑娘你和陈宴,要不是你们,我和父王最后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又道:“我父王这几天一直专心炼丹,等炼好了就给姑娘你拿过来,保证你药到病除、长命百岁。”


    叶绯霜嘴角抽了抽:“……谢谢王爷好意,其实不用麻烦的。”


    前世她就知道了璐王是个潜心修道的闲王。陈宴还和她说过一些古话,说喜欢吃仙丹的帝王都死得挺早的。


    宁衡眼睛亮亮地看着叶绯霜:“那天晚上我都没认出你是个姑娘,你的棍子耍得太俊了!不过我父王说你练的是枪法?”


    叶绯霜点头:“我练的是长枪,但我没有枪,只有一杆棍子。”


    宁衡一拍大腿:“这好办啊,我送你一杆枪就是了!你想要什么枪?芦叶枪?梨花枪?虎头湛金枪?梅花亮银枪?还是都要?你只管说!”


    陈宴清楚地看见宁衡每说出一个名字,叶绯霜的眼睛就亮一分。


    看来她是真喜欢枪。


    但他的未婚妻凭什么要由别的男人来送枪?


    陈宴出声:“世子。”


    “呀,三郎来了。”宁衡起身,朝陈宴抱了抱拳。


    他不是个自矜身份之人,对于厉害的人,他从来都很敬重,更何况对方还是颍川陈氏的世家子。


    陈宴回了一礼:“王爷请世子过去。”


    “哦哦,行,我这就过去。”宁衡又转向叶绯霜,“姑娘想好要什么枪,就差人告诉我,我定给姑娘打一杆顶好的。”


    “不劳世子费心。”陈宴说,“她若是喜欢,我会给。”


    宁衡笑得清澈又单纯:“你给你的,我给我的,不冲突。”


    宁衡是个老实人,他就是觉得叶绯霜厉害,又对她感恩戴德,总想送她点什么。


    他走到叶绯霜床边,蹲下,仰头望着她,满脸崇拜:“姑娘,我送你枪之后,你可以教我练枪吗?”


    这话让叶绯霜有些惊讶:“应该有很多人想做世子的师傅,世子犯不着和我学。”


    宁衡摇头:“不行,他们的枪法太粗鲁了,没你的好看。”


    他是个喜欢美好事物的人,不管干什么都要把“好看”排在第一位。


    宁衡诚恳地说:“姑娘,那天看你打那些人,我都看呆了,你真的太好看了!我不是说你长得好看,是你枪法好看!哦不对,你长得也好看,对,你什么都好看,我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救我和父王的仙女……”


    “世子。”陈宴温和地打断了宁衡的话,轻轻拍了拍他背,“别让王爷等急了。”


    “那我先过去,等枪打好了,我们再说拜师的事。”宁衡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叶绯霜不知道这世上的人都怎么了。


    有上赶着给她当师傅的,现在又来了上赶着给她当徒弟的。


    哈。


    郑茜静很有眼色地也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了叶绯霜和陈宴。


    陈宴垂眼睨着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


    “你先是昏迷两天两夜,又昏睡了三天。”


    都这么多天了?怪不得她脑袋涨涨的。


    其实没太休息好,因为这几天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全是前世。


    是的,她在梦里又回到了悲惨的前世,好似把那些痛苦又经历了一遍,搞得她身心俱疲。


    尤其梦里的陈宴还是个混账,竟然还和她争论,还对自己做过的事死不承认!


    脑袋晕晕乎乎的,叶绯霜晃了晃头。


    陈宴上前一步,手掌抚上她的后脑。


    叶绯霜激灵了一下,浑身僵住,眼睛里满是戒备。


    陈宴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拇指在她的太阳穴上轻柔又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他把她的紧绷和防备看在眼里,却更加往前,腿贴住床沿,几乎和她挨到了一起。


    叶绯霜的鼻尖蹭到他的衣袍,寸金的流云锦丝滑如冰。


    雪中春信的香气萦绕在鼻端,将她包裹起来。


    叶绯霜扣住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拿开:“可以了,陈公子。”


    陈宴并没有放手,反而手腕一用力,捏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她扬起头来,自己则俯下身,两人间的距离只剩寸余,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


    “叶绯霜,你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明明白白给我个理由。”他盯着她,一字一顿,“我到底哪里招惹过你,以至于你这般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