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交给她
作品:《夫君囚我为外室?重生改嫁他死敌!》 府衙门口的热闹并没有传到后边的牢狱里。
因为这个牢狱不是关押一般犯人的府牢,而是知府曹崖设的私牢。位置隐蔽,专门关押一些特殊的犯人。
一般进了这个牢里的,就出不去了,会悄无声息地死掉,然后在这世上销声匿迹。
几名狱卒还不知道他家知府大人已经被人从高座上踹下来了,还在大口大口吃酒喝肉。
有一间牢房很大,里边关了足足几十人,只是这些人现在已经被折磨得没了人形。
一名披头散发的少年扒着牢门哀求:“各位大哥,给口吃的吧,我爷爷真的不行了!”
一个嘴角长了颗大痦子的狱卒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把手里油腻腻的大鸡腿在少年面前晃了晃:“想要?”
少年急忙点头:“想,想!大哥,等我们出去了,我会报答你的!我把我家里的银子都给你!”
大痦子哈哈大笑起来,把鸡腿扔地上,狠狠踩了几脚,油滋滋的鸡腿顿时沾满血污和灰尘。
大痦子把脚往前一伸:“你把老子鞋底的油舔干净了,这块肉就给你那短命爹了。”
少年枯槁憔悴的脸上顿时涌上愤怒之色:“你侮辱人!”
大痦子把头发一撩,脸贴上栅栏:“侮辱你咋了?小瘪三,还记得老子是谁没?”
一道光线从高高的天窗上照进来,把他那张凶神恶煞的方脸和嘴角那颗大痦子照得清清楚楚。
少年认出了他:“原来是你!”
大痦子笑道:“去年在你们村,你敲爷一棍子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现在怎么和条狗似的?”
少年咬牙:“是你们先欺负我们村的刑婶子!你们不讲王法!”
大痦子嘿嘿地笑:“王法?我们大人就是这荥阳城的王法!”
牢房里边忽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利子。”
张利急忙跑到牢房深处那个稻草搭起的床边,看着上边已经没了半条命的老者,哭喊:“爷爷!”
这位老者正是张庄村的村长。
他的老眼里流下浑浊的泪:“都是爷爷的错,爷爷不该不听旁人劝。利子,曾有人给我送来一封信,上边劝我把地给了秦鲤,不要去郑府闹。我没听,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他们凭什么把我们糊口的地拿走呢?我就想讨个说法啊!”
情绪一激动,村长就剧烈咳嗽起来,唾沫星子还混着血沫子。
张利急忙给村长顺气:“爷爷,你别急,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村长吭哧吭哧地喘息:“是啊,我们拿什么斗呢?谁会给我们说法呢?我不该带你们去郑府啊……完了,全完了,出不去了……”
牢房里几十人,却无一人应声,隐隐有人哽咽起来,压抑得厉害。
“家里怎么办,都是些老幼妇人,又没了地,她们拿什么活命啊?”村长不断捶着身下的稻草,“活不了了,都活不了了!张庄没活路了!”
张利泣不成声:“爷爷,您坚持住,一定会有人给我们做主的。”
村长紧紧握着孙子的手,断断续续地说:“利子,你要活着出去,好好念书,考功名……当大官!当好官!你不能当曹崖,你下头也不能出第二个张庄……你要护好你下头的百……百……”
村长这句话终是没有说完。他双眼瞠得极大,带着无尽的悔和恨,死不瞑目。
张利握着爷爷枯瘦的手,嚎啕大哭。
外头的几名狱卒听见这动静,随口道:“死了?”
大痦子喝了口酒:“死呗,早死还少受罪呢!”
狱卒们都默认了这话。
反正那些村民没活路了,估计估计用不了多久,“张庄”这个村子就不会存在于世界上了。
忽然,大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走进来一个高挑健瘦的年轻男子。
大痦子眯眼看着:“谁啊你?”
锦风举起一块令牌:“奉璐王之命,提审张庄村的村民。”
大痦子还在吃菜:“有知府大人命令没?”
“璐王的令牌难道还比不上你们知府的命令?”
“嘿,对不住了,这个牢啊,就认知府大人的命令。其它的,天皇老子来了也白搭!”
刚走进来的叶绯霜听见这嚣张的话,定睛一看:“呦,原来藏这儿了?怪不得外边的人都说没见过。”
陈宴也瞧见了大痦子,扬了扬眉梢,这不就是刑娘子说的那人?
“锦风。”陈宴说,“把那个人带出来。”
——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宁衡如坐针毡。
怎么办,他根本不会审案。一腔热血就坐上来了,结果骑虎难下。
下边的两拨人吵得他头痛。
刑娘子不断哭诉:“我女儿就是被知府公子曹寒害死的!”
知府曹崖捂着肚子:“世子,我儿子不是那种人啊!不要听这妇人信口开河!”
刑娘子继续大哭:“我去年就来告过状,可他们根本不接我的状子,还派人把我家抄了,警告我不许再来告状!”
曹崖怒道:“污蔑,这简直就是污蔑!本官何曾派人抄过你的家?证据呢?”
“证据就是去抄我家的那个人是你们的府兵!”刑娘子指着自己嘴角,“他这里有颗大痦子!”
“我们府衙里根本没这号人啊!”曹崖对宁衡说,“世子,您要是不信,我就把府兵全都召集过来,就让这妇人好好找找,看到底有没有那号人!”
宁衡胡乱点头。
府兵们很快召集过来,满满当当挤了一堂,还有几排站到了外边。
曹崖瞪着刑娘子:“你好好找找,看看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人!要是找不到,你就是诬告朝廷命官,要砍头的!”
刑娘子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大痦子。
她哭得撕心裂肺,曹崖却得意扬扬。
“世子,这妇人就是污蔑!”曹崖对宁衡拱手,“这等刁民就该赶紧拖下去砍了!”
宁衡觉得屁股下的椅子上边好像长了钉子。
师父呢?他师父呢?
救命!
师父告诉他,他要是实在不会审,就保持沉默,一会儿看看刑娘子,一会儿看看曹崖,就行了。
他只需要拖着时间,其它的事情交给她。
可他已经看不了一点儿了,刑娘子哭得太惨看得他难受,曹崖长得太丑看得他反胃。
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宁衡内心在咆哮,脸上却一丝表情都没有。
他自己不知道,他的相貌配着他的气质,不说话的时候,是很吓人的。
曹崖都被他看得心虚了。但转而一想,大痦子和张庄村那些人都在他的私牢里,那位置那么隐蔽,不会有人找得到的。
后院,叶绯霜走得越来越快:“快点快点,我徒弟在呼唤我。”
陈宴把手中的斗笠扣她头上:“怎么着,他还会千里传音?”
“什么千里传音,这叫师徒连心。”
陈宴轻哂:“我和你也是师徒,怎么不见你和我连心?”
叶绯霜:“……”
陈宴自己给出了答案,懒洋洋却又阴阳怪气的:“也对,他可是你的意中人呢,不是我能比的。”
叶绯霜:“……”
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