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镜子都知道，此时肯定苦的脸都皱了起来。


    他这么贴心，怎么不在里面放点糖中和一下苦！苦的我瞌睡虫都跑了。


    “我忘了跟你说，咖啡没加糖，是不是很苦？”顾瑾序拉过我身后的椅子，在我身边坐下。


    要不是咖啡我已经喝过，我真想捏着他的嘴给他灌一口，让他看看有多苦。


    放下杯子，没好气的伸手，把顾瑾序的椅子往旁边推远了点，很快他又带着他的大长腿回来。


    “别生气，我带了糖回来的。”顾瑾序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纸放到我的嘴边：“张嘴。”


    苦涩让我顾不上保持距离，低头含上他递过来的糖，嘴唇不经意擦过他的手指。


    甜味在嘴里漾开，我这才感觉活了过来，转过身顾瑾序还维持那个姿势。


    想到刚刚，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做了什么，红着脸想去解释。


    顾瑾序猛地收回手，动作略不自然的起身，拿着文件夹挡住脸：“快点干活。”


    看他的反应，估计是没觉得有什么，我特意解释，会不会有点奇怪？


    “好好好，马上就干活。”说话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下来。


    他拿着文件维持同一个动作很久，才换下一份文件。


    不过该说不说，他亲自冲的咖啡，确实很有用，困顿的时候抿一口，人瞬间就不困了。


    后来就连顾瑾序，也出门端了一杯咖啡回来，见状我只能更加努力，不给他拖后腿。


    处理到凌晨，我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黑咖，把最后一份文件修改完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顾瑾序，我处理完了。”


    伸完懒腰之后，僵硬的肩颈得到放松，我手臂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发呆。


    “我也快了。”顾瑾序抽空应了一声。


    顾瑾序此时也处理到最后一份文件，左手边已经放着他修改完的文件。


    看着他发呆一会，我拿着他喝完的杯子起身，去茶水间处理这两个杯子。


    回来的时候，顾瑾序正在核对，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寂静的夜景。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没看到这样的风景。


    路灯在尽职尽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点亮每一条道路，白日里格外喧嚣的马路，此时也变得静悄悄的。


    跟白日的车水马龙相比，夜晚的马路更多的是静谧，偶尔才有一辆车经过，在这个凌晨时分。


    “这样的风景，我以前看过很多次，但是我觉得这一次，特别有意思。”


    顾瑾序忙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说了耐人寻味的一句。


    他看过很多次，是在说他之前每一个工作狂的晚上吗？


    “为什么今天晚上的有意思？”我不解的望向他。


    顾瑾序没说，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你呢！你觉得怎么样？”他没答，反过来问我。


    “我也觉得有意思，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公司待到这个时间。”


    “而且外面很安静，静到有的时候我感觉，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似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感慨，想到什么，嘴上情不自禁的接上。


    羞赧的转过身不去看顾瑾序，镜面上的反射，他笑的有些玩味，不知想到什么。


    “别看了，我送你回家。”顾瑾序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转过身在码的整齐的文件旁边，抽出车钥匙。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我连忙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你也工作这么久，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今天忙了一天，又加班到这个点，我想着他已经十分疲惫，比我更需要休息。


    所以不想麻烦他。


    但是在送我回家的想法上，他格外坚持。


    “大晚上你自己一个女人逞什么强，我能放心你一个人回去才怪。”


    “跟我走，我有车，顺路送你回家。”


    话音未落，顾瑾序不由分说的拉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带上我的包，拉着我往外走。


    “啪”的一下，办公室的灯光被关掉。


    骤然黑下来的环境，让我害怕的往他身边靠近，黑暗中顾瑾序笑了一下。


    “就你这点胆子，别说一个人回家，就是凑到电梯这段路，估计都能把你吓死。”


    还说呢！这怪谁？


    要不是他一直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吓人，我会被这区区的黑暗吓到吗？


    “明明就是你，老说些吓人的话。”


    顾瑾序又笑了一声，我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背：“别说话，也不准笑，快点走。”


    一边说一遍推搡着他往前走，顾瑾序在黑暗中摸到我的手，宽大的掌心包住我的手。


    “跟紧了，胆小鬼。”


    我察觉到他的动作，略不自然一些，在黑暗的掩饰下，没让他察觉。


    而走到电梯里面，还没等我有所动作，他主动松开了我的手，还把包递回来给我。


    还没等我问，就已经失去询问的理由。


    乱动的心跳也渐渐回到正轨。


    回程的路上很安静，车里也很安静，顾瑾序没有打开音乐。


    如果在家，这个时间点我睡的正香。


    顾瑾序车开的很稳，渐渐的那些被咖啡压住的困意滔滔不绝的袭来。


    看了眼旁边开车的顾瑾序，我缓缓的把脑袋依靠在车窗上，就眯一会。


    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厚重的眼皮最后还是合上。


    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虽然还有些混沌，眼珠子环顾四周，还是在车里。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枕着的位置从车窗挪到了顾瑾序的肩膀，身上还披着顾瑾序的西装。


    不出所料，这一切都是他做的，是他扶着我的头从车窗倚靠到他的肩膀。


    鼻息间充斥着顾瑾序身上的味道，好似被他这个人环抱在怀里似的。


    顾瑾序的坐姿调整过，明显是偏向我这边的，怪不得我觉得睡起来一点也不费脖子。


    但是他的这个坐姿有点累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的。


    耳边能听到一阵清浅的呼吸声，我动作小心的抬头，顾瑾序靠着颈枕在睡觉。


    也是难为他，这么累人的姿势还能睡得着。


    透过车窗看出去，天已经露出鱼肚白。


    这人到了怎么也不知道叫醒我。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