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败的白发恢复如初。


    混沌真意于此刻形成实质，在这方混乱无章的原界呈现，浩瀚无尽，色彩斑斓。


    这一刻，杨戬彻底恢复，更有再进一步的迹象。


    云霄持剑杀来，宛若仙子临尘，剑招变幻间，已是来到杨戬近前，仙剑嘶鸣，朝着杨戬紫府洞穿而去，没有半点留手。


    仙剑刺中天眼，发出一声金属碰撞之音。


    “虽有无缺之道，但却只是徒有其形。”


    杨戬天眼璀璨，将云霄震退。


    “真君，考验才刚刚开始。”


    云霄轻语，口诵真言。


    仙剑嘶鸣，诡道之力触及剑道本源。


    瞬间，混沌原界震颤不休，一股难以想象的意志在此刻降临，由蕴含诡道的仙剑为媒介，加持在云霄身上。


    鎽....


    剑道锋芒劈开世界。


    其余三柄仙剑洞穿而来，悬浮在云霄左右。


    “圣人的意，看来仙子倒是深受祖师喜爱，居然连圣意都能够引来。”杨戬手握三尖两刃刀，眼中的战意形成实质，化作罡风，吹的白袍飕飕作响。


    云霄玉臂探出，悬浮在左右的仙剑瞬间合一。


    剑光亮起，将混沌原界整个照亮。


    她淡雅微笑，道：“在三位长辈眼中，小女子只是一个晚辈，而真君才是那个抗鼎之人，只希望这一战过后，真君能够显化神性，不让我等谋划落空。”


    杨戬平静与之对视。


    紫府亮起，元神盘坐其中，神圣非凡。


    没有任何话语，一团火焰在紫府点燃，将元神覆盖，伴随着璀璨仙光的亮起，盘坐在紫府中的元神逐渐熄灭。


    这个过程并不长。


    在元神寂灭之后，持刀而立的杨戬也是失去了生机，从触及‘成道’的至强者，直接寂灭。


    混沌原界崩碎，所有的真意在此刻崩溃，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一息、两息、三息.....


    整整十七个呼吸过去，杨戬空荡荡的紫府中开始虚幻起来，一道全新的元神在此刻汇聚，重新盘坐于紫府之中。


    无神的瞳孔恢复色彩。


    杨戬平静的看着云霄，依旧没有说话。


    “看来是我们自作主张了。”


    云霄叹息，神色极其复杂。


    三界大变，道门以最为霸道的方式侵染天地，为的只是给杨戬完成圣人三劫中的最后一劫，自我之劫。


    斩去自我，方能演化神性。


    在这场劫难中，婉罗、妲己、哪吒、玉鼎、碧霄，乃至是杨婵，都一一出现，为的只是让杨戬亲自动手，彻底抹去人性。


    然而，此刻的杨戬却是用另一种方式证明，其实不用那般麻烦，他也能斩掉自我。


    点燃元神，杀死旧我。


    以一个全新的元神，承载最为璀璨的神性。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


    杨戬抓握三尖两刃刀，破碎的混沌原界转眼修复，越发浩瀚。


    云霄点点头：“那小女子倒要试试，已经形成神性的真君，达到了何种地步。”


    声音落下，她持剑凌空迈步，刹那消失。


    剑意激荡，于混沌原界演化剑光，原本诡异之道也在剑意出现的刹那，完成蜕变，成为了某种新的道。


    极为锋利，极其璀璨。


    叮....


    咔嚓......


    刀锋与剑芒在碰撞。


    两人已经看不清身影，只能窥见一条又一条被劈斩而出的虚空裂痕。


    这场战斗，已经超越了真意阶段。


    诡异所化剑道，在混沌原界中肆意绽放，将浩瀚无限的混沌一次次打碎。


    然而，已经凝聚神性的杨戬神异无边，又有‘道种’加持原界，他几乎已经半只脚迈入‘成道’的阶段，随着战斗的持续，真意化道，虚幻又朦胧。


    不知多久过去。


    云霄身上的圣意退去，神剑化作四柄，回归仙剑的状态。


    “你败了。”


    杨戬出现，神色平静。


    云霄并不在意战斗结果，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看着超然一切的杨戬，云霄没再展露攻击性，收起诛仙四剑后，便退到了远处，想要见证成道的终极一跃。


    杨戬伸手，道种飘扬而来。


    一颗水晶，道蕴无限，荧荧光辉。


    “碎！”


    水晶破裂。


    道蕴彻底与混沌原界相融，虚幻的大道开始凝实。


    原界震动，一条条色彩不一的大道在此刻形成，交织一处，形成混沌之道，将整个世界推向更为完善的界域。


    这个过程很是漫长。


    岁月更替，天地轮转，外界早已物是人非。


    不知多少年月过去。


    盘膝闭目的杨戬缓缓睁开双眼，黑灰色、宛若阴云般的混沌大道彻底成型，于他周身显化。


    “你成道了？”


    等待不知多少年的云霄星眸亮起，眼中尽是喜意。


    多少年了，道门终于迎来了一尊成道者，足以镇压一切，接替三位圣人的地位，让道门再次伟大。


    杨戬却是微微摇头，道：“本君成了，但也没成。”


    “什么意思？”


    云霄不懂，对远超自身的力量体系，没有任何概念，即使曾获得过那种力量，但依旧无法理解。


    杨戬双眸亮起，洪荒天地在原界显化。


    “在这里，本君成道了，拥有成道者的一切能力，但出了这方世界，本君不被天地承认，不被岁月铭记，战力十不存一，大道也会被天道压制。”


    “那她们还能复活吗？”


    云霄开口，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两个妹妹。


    杨戬没有说话，在考虑要不要终极一跃，与冥河一般，将自身的道刻印于岁月之中，若是成功，那他便真正成了。


    不过，难度极高。


    天道不会允许，若是强行刻印，必定会遇上冥河一般的遭遇。


    冥河那货仇家不多。


    成道唯一需要应对的，也只是天道的压制。


    可自己不同。


    道门是一座大山，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若自己以现在的姿态去铭刻岁月，必定会引发最为惨烈的道战，神逆、罗睺、菩提老祖、乃至是燧人氏，都不会允许。


    “只能再等等了。”


    杨戬视线落在洪荒天地中的两座神山上。


    不周，昆仑。


    此时，不周山巅的帝苍似有所感，沿着视线，看向杨戬。


    无声的对视了许久。


    帝苍点头，恐怖的血气已经触及‘伪道’阶段，力之极致也是初步凝现，只等时机成熟，便能终极一跃，成就力之大道。


    “看来，阉割的路，最是难走。”


    杨戬将目光放在昆仑山上。


    玉虚宫中，玄苍并未发现杨戬的凝视，依旧在盘膝修炼。


    气运功德不够，即使资源足够，任你天才绝世，也难以前进一步。


    这种功德成圣的路，不同于自身，也不同于帝苍。


    想要成就如同四圣兽一般的‘伪道’，都需要难以想象的功德气运才行，而不是依靠对‘道’的理解，就能够突破的。


    如帝苍，一人独占不周祖脉。


    又有十一祖巫精血，外加先天圣人后土的精血，顺势突破，并不算多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玄苍，却是依旧停留在巅峰准圣阶段。


    想要突破，只有依靠气运功德才行，好在这条阉割的路并非没有捷径，道祖鸿钧作为天道圣人，其精血之内想必蕴含天道之意。


    若是让玄苍服用，或许能够直接亲和天道，成就一个后天圣人，应该不算难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