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孝子棒梗

作品:《四合院:泰拳精通,我镇压全院

    秦淮茹埋在膝间的脑袋似乎轻微地动了动,那压抑的呜咽没有立刻停止,肩膀反而更加剧烈地抽动了几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像挪动的蜗牛一样,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抬起头。


    眼泪在她满是泥土泪痕的脸上冲出乱七八糟的沟壑,湿发黏在额头鬓角,狼狈不堪。


    那双红肿的眼睛努力睁开,看向傻柱递过来的那只大手。


    那只手宽厚、粗糙、指关节粗大,沾着常年洗不掉的淡淡油渍,但在昏暗中,却透着一股活人的暖意和力气。


    她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厚厚的绝望冰层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混杂着依赖、委屈、一丝难堪,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期盼。


    她迟疑着,犹豫着,最终,还是颤巍巍地伸出了自己那冰凉、枯瘦、指尖还沾着泥屑的手。


    那冰冷的手指,迟疑地、轻轻地搭在了傻柱滚烫厚实的掌心里。


    傻柱的手指立刻用力合拢,那力道沉稳温热,几乎将她冰凉的手指和半个手掌都包裹了进去。


    他手臂发力,稳稳地、甚至带着点小心地,把她从冰冷的石阶上提溜了起来,扶稳站住。


    “柱子……”秦淮茹刚站稳,像是耗尽力气,身子一软,几乎又要栽倒,本能地、无助地靠向傻柱结实的臂膀。


    那带着油烟汗味儿的粗布工装成了她唯一的倚靠。


    滚烫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带着一种崩溃般的哭诉,“我……我咋活啊……棒梗他……我们家……”


    “秦姐!别慌!”傻柱的心像被她的眼泪烫着了,下意识想抬手给她擦泪,手抬到一半却又僵住,笨拙地改为扶住她那瘦得硌人的肩膀。


    他的嗓门提高了些,带着一种发狠似的保证,压过自己心里的焦躁和对周围一切的怒火:“哭!哭顶啥用?哭能把棒梗哭回来?能把那些阎王账哭没了?”他的语气近乎粗暴,像是在骂她,又像是在对着这冰冷世界发泄。


    但他那双怒视着后院方向的虎目深处,分明燃烧着强烈的疼惜。


    “有我傻柱在呢!天塌不下来!”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出这句承诺,目光扫过西厢房阎埠贵家那扇紧闭的门……


    ……


    棒梗走出少管所大门,秋日下午的阳光有点晃眼。


    风吹来胡同口熟悉的土腥味和煤烟味,却夹着一股更深的凉气,钻进他单薄的衣服。


    他下意识裹紧旧夹袄,踩着发硬的布鞋走在灰土路上,步子很沉。


    胡同还是老样子,墙上贴着褪色的标语,墙角堆着煤块烂菜叶,可在他眼里显得特别陌生又灰败。


    路过邻居的眼神要么躲闪,要么直直打量他,那目光里的提防和冷淡扎得他难受。


    棒梗挺起胸脯,用凶狠的眼神瞪回去,可他只是个半大孩子,那凶相底下是藏不住的怯懦。


    “呦!这不是咱院的''能人''回来了吗?“一个带着明显戏弄的声音响起。


    棒梗一惊转头,看到许大茂抄着手靠在泥巴墙上,咧着嘴笑,眼神嘲弄。


    他穿着比周围鲜亮的藏蓝工服。


    闫解成挨着许大茂,佝偻着瘦高个,穿件磨破边的白中山装。


    他没看棒梗,贼眼四下瞟,压低声对许大茂说:“小声点儿茂哥!让傻柱听见,又得跟你犯浑。


    “


    许大茂嗤笑,声更高了:“嘁!傻柱?现在也就食堂掂勺的份儿!“他目光刀子似的刮着棒梗脸,“我是替这小子可惜!刚从里头出来,晦气!回家看他妈那张脸,能有好日子?棒梗,回来路上没觉得后脊梁发凉?克死亲爹那''福气''可跟着你呢!“


    “砰!“棒梗脑子一懵,耳朵嗡嗡响。


    脸瞬间铁青,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掐进掌心。


    他瞪着许大茂刻薄的脸,嘴唇哆嗦,一个字也骂不出来。


    闫解成“啧“了一声,凑近一步,眼里闪着让人不舒服的光,压低声:“棒梗,茂哥话难听但有道理。


    咱院谁不知道?贾叔原来身体多硬朗,你家秦姨进门没几年就……唉!老街坊看着你长大,是真不忍心你再沾脏东西。


    “他神秘左右看看,更凑近棒梗耳朵:“你呀,离克星太近了!命薄的小鬼,防不住身边这大煞气!“烟味头油味的热气喷棒梗耳朵上,汗毛直竖。


    棒梗脸上的凶相崩了,只剩茫然和被恶意刺中的僵硬。


    他木头桩子似的杵着,脑子里就剩那几个字——“克死亲爹“、“身边煞气“。


    看着闫解成假惋惜的眼神,嗓子眼堵得慌,拳头抠破掌心丝丝疼,才勉强站稳没退步。


    许大茂脸上露出得逞冷笑,不耐烦挥手:“得了,白费唾沫。


    走了解成!还得回去收拾我那几瓶好汽水呢!馋死那些买不起的!“他乜斜了呆站着的棒梗一眼,肩膀顶闫解成,两人勾搭着走了。


    棒梗僵在风里,胡同的冷风和尘土拍打着。


    过了会儿,他才低头,沉重地挪步走向家门。


    推开吱呀响的木门,一股霉味草药肥皂味儿冲来。


    屋里比外头更暗,旧报纸糊的窗透点惨淡光。


    炕头坐着永远穿补丁黑衣的奶奶贾张氏。


    “我的心肝肉哟!可算回来啦!想死奶奶了!“贾张氏拖哭腔麻利蹭下炕,炮弹似的冲来抱紧棒梗,枯瘦胳膊勒他喘不上气,老脸在他衣服上蹭,“乖孙受苦了!都怨没良心的惦记我宝贝……“她一边嚎,红丝老眼刀子似的在棒梗脸上门口梭巡。


    秦淮茹佝偻腰蹲泥灶前添柴。


    炉火微弱舔锅底,熬着黄稠棒子面糊。


    听到动静,背影一僵,火钳“哐当“掉地。


    她猛地直身转头,目光急切惶恐落在棒梗身上,嘴动动声干涩:“棒……棒梗?“


    棒梗没看她,挣脱贾张氏铁抱,低低冰冷叫:“奶。


    “


    秦淮茹眼里光灭了,心口被无视砸疼。


    踉跄扶冰灶才没软倒。


    张嘴想说,喉咙堵麦秸似的。


    “没事儿!奶奶护你!看谁还敢欺负我孙子!“贾张氏拍棒梗肩往旧桌带,浑浊眼闪得意寒光,“回来就好!让奶奶瞧瞧!瘦了脸都凹了!都怨你那……哼!“话止住,怨毒尾音甩向秦淮茹。


    饭摆上了:大盆没油糊糊,灰乎乎咸菜疙瘩,热气就两杂面窝头。


    贾张氏拉棒梗坐身边,眼探照灯扫秦淮茹端来的黑酱疙瘩,念念叨叨。


    秦淮茹默默给棒梗盛半碗糊糊,掰窝头。


    稍大白点那半,小心推给坐小凳的小女儿槐花:“槐花,吃这个。


    “动作迟滞小心。


    “我呸!“贾张氏半块窝头“啪“砸桌,震碗筷乱响。


    薄唇哆嗦,眼里怨毒冒火:“秦淮茹!你敢糟践我亲孙子?棒梗从啥地方回来?那是人待的地儿吗?遭多大罪?这孩子心头火还没撒呢!“手指抖索指秦淮茹,嗓门尖厉:


    “你好大胆!半块白面疙瘩藏掖给赔钱货丫头片子!“唾沫喷酱碗,“那点白面不给我遭难大孙子压惊补身?嫌我孙子命不够硬?嫌他没跟他爹一样早被你克没才甘心?!克死男人不够还要咒我孙子?!啊?!“


    秦淮茹脸“唰“惨白,身晃手抠桌沿才没倒。


    “克死丈夫“四字毒针扎进心最痛点,委屈痛楚翻搅。


    唇抖泪转,强忍声破碎:“妈……您……您咋这么说……棒梗也是我儿……“想辩无力。


    贾张氏不听,刻薄冰雹砸落:“你儿子?眼里还有我贾家根苗?棒梗这次出事,八成冲你晦气!要不是老贾天保佑……“竟装模作样朝北作揖。


    “哐当——哗啦!“


    小当尖叫伴碗碎脆响!瘦弱丫头被吼懵,半碗糊糊脱手砸地!滚烫稠糊溅开,扑向旁不及防槐花!


    “啊——!“槐花撕裂惨呼破屋顶!滚烫糊大半泼细瘦胳膊腿上!薄裤腿贴烫伤皮肉!


    秦淮茹魂飞!疯扑抱起疼抽泣嚎小女:“槐花不怕!妈看看!“手忙脚乱想掀裤腿怕撕伤,指尖碰烫红皮触电缩回,抖若落叶。


    贾张氏愣住,转瞬火滔天!“作死贱蹄!手断了?碗端不稳!烫死活该!尽添乱!“不忧反指哭泪小当大骂。


    混乱哭嚎骂声里,棒梗僵坐凳上,黑窝头捏碎屑簌落。


    冷漠看妹痛苦妈崩溃,最后瞧骂骂奶奶。


    阴鸷小脸没表情,唯瞥槐花烫伤腿时,眼角溜过丝难察恐惧烦厌。


    低头狠咬冰冷窝头,似要将所有怕怒毒话咬碎吞下积胃底。


    夜深,月光冷冷透窗纸破洞洒土炕。


    秦淮茹蜷外侧身抖,呼吸弱近无。


    棒梗躺中眼瞪极大暗里亮。


    贾张氏紧挨棒梗,大半个薄被裹孙子。


    听秦淮茹微平呼吸,贾张氏轻推棒梗肩,声压瘆低:“棒梗?宝儿?醒着?奶奶说心窝话。


    “


    棒梗转身,暗里与贾张氏对脸。


    昏暗中见老人浑浊眼两点微光。


    贾张氏伸枯枝干瘦手,粗掌遍遍摩棒梗刺硬发茬,力怪固执像抹无形污迹:“乖孙哪,白天奶奶急火话说重,别放心上。


    奶奶全为你!“声低哑若阴沟风:“这世上除奶奶谁真心豁命对你?你妈呀……唉!“


    重叹抖似哭,满怨委屈:“她心早离贾家啦!就顾自己!她真心疼你?真疼能让你落今天田地?能让你沾晦气回家?“摩头力加重,“她是没本事!护不住男人也护不了儿!只知哭天抹泪装可怜讨好坏心!傻柱?哼,傻大个图啥?图她克夫命硬?图那几赔钱货拖累?“


    “你爸……你爸死得冤啊!“贾张氏猛力攥棒梗腕,枯指冰箍冷:“不是摊她扫把星!咱贾家怎……“话戛止,悲怨哽喉呜呜咽。


    昏暗中棒梗清晰感奶奶灼怨毒目如刀钉妈睡影。


    呜咽比嚎瘆人。


    棒梗心跳急重敲耳膜。


    闫解成白昼“离克星最近小鬼“魔咒回响。


    身僵若石,腕攥生疼。


    混杂惧背弃委屈的恨如冰蛇缠幼心。


    他死盯暗里妈轮廓影,眼神变陌生冰冷。


    次早,秦淮茹天未亮强爬起。


    小当睡,槐花烫伤腿疼哭抹药膏,今肿更厉亮晶晶。


    秦淮茹心绞刀绞,小心不碰轻盖被。


    蹑手去上工前,将夜留的半个白面馒头,净碗盖好藏灶后柴堆缝——给女儿省的最后念想。


    中午,秦淮茹拖铅腿推门归。


    累心绝如冰海淹浸。


    她进门,眼不由向灶台瞟。


    那里似凌乱,一股寒意脚底窜起。


    未细看,身后石冷声如毒匕刺:“藏的东西呢?“


    秦淮茹身剧震猛转身!是棒梗!他不知何时杵门后影阴沉如门神。


    步步逼近小身炸憋路狂躁:“槐花烫伤换那半馒头呢?贼藏哪了?!“少年眼怒火骇人又冰寒。


    狠狠指自己胸,字牙缝挤冰渣:“我爸到底是不是你克死的?!“


    轰!


    秦淮茹只觉脑中炸开!


    眼前天旋地转!棒梗后话馒头许大茂汽水模糊噪,唯那句比刀利冰冷指控耳边疯撞魂灵——“我爸到底是不是你克死的?!“所有绝望挣扎委屈夜泪苦苦撑全找最残忍血淋出口。


    “啊——!!!“


    凄厉非人嘶嚎迸秦淮茹胸腔!非哭似魂绝裂悲鸣!理智忍耐轰塌!她如困绝境母兽,眼血红,瞳仁余暴烈疯毁!


    “畜生!说啥?!打死你没良心!“她嘶吼踉跄凶狠扑棒梗,干枯手曲鹰爪,力贯扇棒梗脸!


    “啪!“


    声非巴掌脆响!


    贾张氏枯瘦身影急快炕射来!骨突力臂,铁钳冰冷空狠抓住秦淮茹打来手腕。


    秦淮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眼前发黑,几乎站不稳。


    许大茂的冷嘲热讽、闫解成的阴险暗示、婆婆日复一日的咒骂……所有这些像毒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此刻通过自己儿子的嘴,变成最锋利的一刀,捅进了她最痛的旧伤。


    棒梗后面吼的那些话,什么馒头、傻柱、赔钱货,都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唯一在她耳边反复回响、几乎击垮她的,是那句冰冷的话——


    “我爸到底是不是你克死的?”


    “啊——!”


    一声嘶哑的喊叫从秦淮茹喉咙里挤出来。


    那不是哭,更像是绝望的哀鸣。


    她瘦弱的身体晃了晃,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里面最后一点作为母亲的光熄灭了,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