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积德

作品:《千金弑:屠尽侯府祭前生

    曲襕一家就这样住进了二房。


    第二天,王氏便和曲襕说,“让五叔回去吧,咱们既已安定,他便可以上路了。”


    郡主不喜欢那他,王氏看出来了。


    曲襕都听媳妇的,家里大小事情,都是媳妇说了算。


    他没有意见。


    五老太爷也想走,他对曲凌厌恶至极。


    但又拿她没法子。


    侯府虽富贵,但他一把年纪了,吃喝玩乐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我陪你们入京,除了过继,还有其他的事情。”


    五老太爷说,“河东的祠堂要修缮,族学也要维持,还有祭田,也该再扩大一些。”


    说白了就是要银子。


    从前,曲裕年年都有大笔的银子送回河东。


    去年开始,这钱就没有再送了。


    “你们一家有今日的造化,是族人的推举,万不可忘恩负义。”


    曲襕连忙说,“当然不会忘。”


    “那就从侯府的账上支银子给我带回去吧,”五老太爷开门见山,“侯爷病了,阿耀是他儿子,他做主就是了。”


    “你们是阿耀的爹娘,也能做主。”


    王氏眼皮轻跳,“此事还是得郡主点头吧。”


    “你懂什么!”五老太爷不悦,“她一个姑娘家,马上要出嫁,岂能对侯府之事指手画脚。”


    王氏也想趁机试试侯府的深浅,便叫来了账房先生。


    她不敢狮子大开口,试探的要了三千两银子。


    很顺利。


    账房很快就支取了出来。


    王氏心花怒放。


    看来侯府的人都清楚以后要讨好谁。


    曲襕拿着三千两银票,也乐得找不到北。


    “五叔说要一万两银子,咱们赶紧让账房拿了出来,打发他走。”


    王氏嗔了他一眼,“就你蠢,他要你就给?这可是都是咱们儿子的钱。”


    隔日,她把三千两银子给五老太爷,“您也知道,郡主大婚在即,要花银子的地方多,账上没现银。”


    她又私下给五老太爷塞了三百两,“这是给您路上使的。”    给了贿赂,五老太爷再不满,也不说话了。


    三千两,那是族里的。


    三百两完完全全是他自己的。


    但他还是不满意,“靖威侯府给了半个府的家产做聘礼,待郡主出嫁后,仔细清点入册,到时候……”


    他想要油水。


    王氏便顺着话说,“聘礼单子,郡主是有的,不如,五老爷去问郡主要一份?”


    就连曲凌自个也没想到,老东西竟然真的敢找她要。


    五老太爷让人到暖山居传话,叫曲凌去见他。


    那些人表面恭敬的应了。


    转身根本没往暖山居去。


    谁敢传这话?


    不是找霉头么?


    五老太爷发现下人们的阳奉阴违,拄着拐杖怒骂,“岂有此理,这侯府哪里还有半点规矩体统!”


    他气不过,去找曲裎。


    结果被疯了的曲裎泼了一脸的茶水。


    出来时,胡子上还挂着茶叶。


    无奈,只能往暖山居去。


    听琴拦了他,“老太爷请回吧,郡主今日不见客。”


    老太爷眉毛一竖,“放肆,我是她叔祖父,算什么客?”


    他抻着脖子往院里瞧,“去告诉她,河东族里要核对她的嫁妆和聘礼,让她把单子抄写了,交给我带回去。”


    还特意加重了一句,“这是规矩!”


    观棋闻声从里屋出来,手里还拿着鸡毛掸子。


    “什么规矩,分明是不要脸,打量着别人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那点算计?”


    “怎么,郡主不给你,你就舔着脸来抢?”


    老太爷老脸涨得通红,拐杖重重杵地,“没规矩的奴婢,这就是你们郡主教的礼数?”


    “我们郡主教的可多了。”


    观棋把鸡毛掸子往前一挥,“比如不要脸的人上门,直接打出去。”


    老太爷哪里受过小辈这样直白的骂,举起拐杖要打人。


    观棋不躲不闪,反而上前一步,“您老可想清楚了,这一棍子下来,打的是长公主的脸面。”


    拐杖硬生生停在半空。    老太爷想起长公主派人去河东要徐照月棺椁的场景。


    族中还想阻拦,亦或者是想要些好处。


    结果,祖坟全部被刨开了。


    为首的人,手上拿着圣旨,“我等奉旨带回徐夫人,你们若是不配合,我们可以把祖坟刨干净,棺材一具具打开查验。”


    族长当场就一口气没上来。


    根本不用全部刨出来,墓园是有墓碑的。


    这便是长公主的行事手段。


    五老太爷放下拐杖,眼中阴鸷一闪而过。


    等他回河东,定要把这事说与族人听。


    除名。


    必须除名!


    还有那聘礼,她不给单子又如何?


    那是定襄侯府的,她别想带走。


    他回了河东,就让族中再派人来清点聘礼。


    曲凌听完禀报,唇畔起了丝凉意。


    上一世,河东那些人怎么对徐照月的,历历在目。


    “若我真是孤女,聘礼守不住,嫁妆也守不住。”


    “他们想吃绝户呢。”


    她冷笑一声,“王氏夫妇倒是有点小聪明。”


    可惜不多。


    五老太爷离京的那日,风有些燥热。


    曲凌躺在树荫下的藤椅上,扇子盖在脸上挡住透过树叶投下的光。


    “他年纪大了,舟车劳顿,很容易死的。”


    京城往河东的官道上,五老太爷坐在马车里拨算盘,这趟京城之行虽累了些,也得了不少好处。


    他望向身边的包袱。


    那里有他从侯府拿的几件值钱老古董。


    五太爷满意的摸了摸胡子。


    “老爷,前面有个茶寮,可要歇歇脚?”车夫问道。


    五太爷掀开车帘,烈日晒得他眯起眼,“歇吧,沏壶好茶来。”


    茶寮很简陋,只支着个草棚子。    卖茶的人手脚很快。


    歇过之后,五老太爷继续赶路,只是肚子隐约传来不正常的痛感,他没放在心上。


    过了两日,曲凌在暖山居收到了三千三百两银子。


    观棋麻利地清点完毕,“分毫不差。”


    “捐给慈济院。”


    曲凌微微笑,“给老爷子积点德,下辈子投个好胎。”


    住在二房的王氏也收到消息了。


    “夫人,不好了,五老太爷在回程路上死了。”


    王氏吓了一跳,“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


    “天气太热,吃坏了东西闹肚子,生生拉了两天,又想着赶紧回河东,着急赶路,谁知道半路就.....”


    王氏愣了很久,总觉得哪儿不对。


    五老太爷身子一直不错,才特意让他陪着来京城。


    当天下午,王氏又得了个请帖,“靖威侯夫人想请您过府一叙。”


    王氏更是疑惑,郡主未来的婆母,见她做什么?


    暖山居,观棋正拉着素商等人下注。


    “明日,王夫人和靖威侯夫人,谁会更胜一筹呢?”


    曲凌细腻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手上的扇子轻摇。


    她也很想知道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