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拉的论文基本确定了一稿，等到佐伊给她肯定的回复以后她终于松了口气，好在数据量远超本科毕业论文所需，她只需要修改一些细节，不用花太多的时间。


    在讲座开始前她读过很多次GCPD的材料，从头到尾仔细地读了，但始终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看上去大家好像都不知情。


    她仍然背着那只双肩包，来听讲座的学生稀稀拉拉，座位基本都空着，后排稍微坐了几个人，艾斯拉进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这么一点人，不会还都是什么犯罪分子预备役来淘经验的吧。


    低着头匆匆钻到后排的座位，这时站在演讲台上的年轻男人清了清嗓子，熟练却还是有些迟疑着开始他的演讲。艾斯拉抬头去看那位著名的天才博士，这才发现也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年轻不得了。


    对于艾斯拉来说他的演讲有些让人昏昏欲睡，大多数的概念都听不太懂，讲的案例又有些可怕，她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在演讲结束以后留下来私下问几个问题，坐在她前面那排的人每一个听的都那么精神，艾斯拉有些被迫害妄想地觉得那些人里未来别真的出一个连/环/杀/手。


    博士的语速有点太快，比白噪音还要更加好用。


    -


    一声尖锐的叫声吵醒了眼皮快要闭上的艾斯拉。


    演讲台上的里德博士睁大了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看着那个忽然开始尖叫的男性学生，艾斯拉这才发现刚刚发出尖锐爆鸣的男生就坐在自己的前面，她手里的手机因为惊吓掉在了地上，艾斯拉的动作顿在了那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俯身去捡起掉落的手机。


    手机跟着我真是多灾多难了，艾斯拉心情复杂地低头去看手机。


    就在这时刚刚尖叫的男生蓦地站了起来，像是猴子一样爬越过几排座位，冲着还在演讲台上的里德博士冲去。艾斯拉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周围剩下几个零星的同学和她一同发出了惊叫声。


    看上去格外瘦削的里德博士看上去并不害怕，等到那人冲到他面前的时候手一扬竟然轻松制服了突然“发疯”的学生。


    他甚至还有说笑安抚其他学生的余力。


    艾斯拉放下了心，蹲下去捡自己的可怜的手机。


    学校巡逻的警卫带走了满脸愤怒的学生，艾斯拉看得目瞪口呆，也没听说他们学校有这多精神病啊……


    提前结束的讲座让里德博士看上去略带失望，艾斯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好像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要说什么，但最后还是默认了讲座提前结束。


    分明刚刚看上去还是训练有素的特工，现在在讲台上看着大家陆续离开的样子手足无措。


    “里德教授。”艾斯拉背着自己的书包，脚步顿在了里德的面前。


    里德看上去有些惊讶，还没有完全整理好的单肩包半敞着，规矩地回应道：“你好。”他下意识地纠正道：“准确来说我还不是教授。”


    艾斯拉一愣，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尴尬地说道：“里德博士，抱歉。”她连忙道：“我叫艾斯拉·罗丝，是哥谭大学的学生，我有一个案件想要问问您的意见，如果您有空的话。”她说道，看上去像是在担心自己是否过于冒昧。


    瘦高的年轻人连忙摆手：“不不不，没关系。”


    原先安排的讲座时间还没有用完，他今晚的飞机回D.C，时间还早，他可以听听这所号称高智商犯罪分子摇篮的大学的学生聊聊案件。


    艾斯拉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双肩包，从包里抽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材料：“抱歉，材料可能有些多……这里有十二份口/供加上法医报告。”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不是一点点文字，于是补充道：“我可以简单叙述一下……”


    “不，没关系。”里德博士说道。


    他接过了艾斯拉手里那一叠纸，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一目一定大于十行，艾斯拉惊叹地看着里德博士，心想不愧是天才，不知道同样有着天才盛名的提姆一个人看这些材料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艾斯拉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里德却已经看完了她带来的那些资料。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已经当了很久的客座教授，里德下意识提问道：“那么艾斯拉，你看完以后觉得有什么疑点？”


    连带着莱恩的审讯内容全都放在了那堆材料里，倒是没有艾斯拉他们的口供，于是艾斯拉解释道：“这个莱恩当天确实没来废液处理站，但是我问了几个同学，其中汤姆很确定科林和莱恩有过争吵，另一个同学和莱恩一起兼职的，他说莱恩在不认识的人面前不太收敛脾气。”


    艾斯拉只是陈述，她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虽然她觉得莱恩不像是凶手，但是莱恩的行为也的确奇怪。目前为止并没有能够证明莱恩当天没有来学校的证据，艾斯拉他们的证词只能证明他没有去废液处理站。除此之外，科林失踪很有可能并不是在3月12日，根据维拉说的没很有可能他已经失踪了快两周了，只不过是从3月12开始没有线上踪迹，没有人能够证明科林的信用卡和系统是他自己操作的，至少在GCPD的卷宗里看不到。


    她只觉得一片混乱。


    里德听了艾斯拉的话，大概明白了这学生并不是专业的，他引导着提问道：“你认为凶手是莱恩吗？”


    “不，我觉得不是。”艾斯拉思忖着，郑重地说道：“首先莱恩和科林目前来说没有什么冲突，甚至莱恩是他们组的优秀毕业生和奖学金获得者，其次如果是莱恩的话他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出色的不在场证明，而不是模棱两可的证明，再有就是莱恩从GCPD出来那天的失魂落魄不像是假装的。”


    “除了莱恩呢？你觉得谁比较可疑？”里德点了点头，又问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教授在提问，点名你来回答。


    艾斯拉从里德的手里接过所有的纸质材料，迟疑着，最后手指指在了奥林杰的口供上：“我不确定……只是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和其他的学生完全不一样，奥林杰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以外对所有的问题几乎都对答如流。


    里德博士的眼里露出了一点赞许，他点了点头，赞同了艾斯拉的观点。


    他说奥林杰在一众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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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中展现出了alpha男性的领导力，描述的所有内容都是精准的，但是对于被突然拉到警局录口供的普通学生来说这很不正常。


    “另外，你说的汤姆。”里德的语速很快，“他的口供看上去就像不确信自己说的话，他非常有可能不确定莱恩和科林是否是在3月12吵架的，从他的语句里能读到他很确信他们吵架了，但是当加西亚警探问到日期的时候。”里德抽出了汤姆的那张口供，指着警探说的话：“看这里，是加西亚警探先说的日期，汤姆是在肯定他说的话。”


    艾斯拉快速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和汤姆聊过，他看上去对具体时间非常不自信。”


    里德博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们的口供大多数都没有什么逻辑，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含糊反复，几乎所有的准确问题都没给出准确的答案。”里德说道，“但是这里面有九个硕士在读，按照他们的知识水平和年纪来说不太可能全部都是这样的人吧？”


    艾斯拉从没有想过这事，因为所有人都表现出一副慌乱含糊的样子，她便觉得或许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所以大家在接受问话的时候大脑当机。


    “如果你有犯罪嫌疑，被叫去录口供，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里德继续问道。


    艾斯拉下意识回答道：“洗清我自己的嫌疑，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事实上她的确被加西亚警探叫去录了口供，当时有些紧张不安但也绝对没有那么混乱，她一直觉得或许是因为自己和科林不太熟悉，再加上她只是被要求提供证词，所以才没有科林的学生们表现的那么慌乱，现在想来，或许他们都知道什么，但默契地闭口不谈，所以在被问话的时候才会都那么紧张吧？


    想到这里，艾斯拉茅塞顿开：“您是说他们很有可能都参与其中？”


    她满脸都是惊诧，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发觉了什么。那双眼睛里的情绪丰沛，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平静了一会：“那么！”她从那叠纸当中抽出了属于奥林杰的口供：“那么他呢？他领导了大家吗？”


    和她想象的不同，里德轻微地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他似乎对于自己教师的角色适应得很好，引导道：“奥林杰有着alpha男性的特征，具有强大的领导能力，自信并且还非常符合男性刻板印象，但是他并不是那个告诉GCPD莱恩和科林有过争吵的人。”


    难道是他的计划吗？但是具有这样个性的男性会选择把这种“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所以他也只是被利用的那个，他们让他误以为自己是领导者？”艾斯拉开口问道。


    里德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脸上挂着笑容：“也许你该去一趟GCPD。”


    艾斯拉连忙道谢，她收起了摊在桌上的纸张，那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里德：“谢谢您，我想这个案子离结案不远了！”她兴奋地几乎是小跑着跑出了讲座的教室。


    里德扣好了自己的背包。


    他想他已经很适应教学了，或许他的确应该试着全职去学校当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