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作品:《我的师弟是美强惨反派》 云笙睁眼时,才发觉周遭的一切都变了样。
她身处一片血红的花海之中,花海外围燃烧着一片火。
天空是雾蒙蒙的红,笼罩的也是一片望不见尽头的红雾。
她又闻到了沈竹漪身上甜腻的香味,格外浓烈,像是被这种气息包裹了似的。
不对……
云笙垂眸看自己的手掌,才发觉出一丝不对劲。
现在的她虽有感知,却是灵体的状态。
她蓦地想起进来前沈竹漪同她说的话。
——此术虽有奇效,却需建立阵法,深入灵台识海。
所以她现在是在沈竹漪的灵府识海之中?
怪不得此地四处都是他的气息。
云笙打量着四周的环境,铺天盖地的红雾之下是绵延的血河,她显然没想到竟有人的识海会这般压抑,竟无一丝生机。
尚未等她想清楚,身后便传来窸窣的动静。
嘶哑干涩的声音在她耳后响起:“好香……”
云笙吓得一激灵,回头便看见升腾而起的黑烟凝聚成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枚狰狞巨大的兽头,铜铃般大的眼睛贪婪地盯着她,张口露出密密麻麻的锋利獠牙。
“好纯粹的灵力,好香——”
“等老子吞了你,就能恢复实力了。”
云笙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盆大口,吓得近乎腿软。
谁来告诉她,怎么沈竹漪的识海里会有这种怪物啊!
须臾,云笙额间一烫,印堂冒出血红的光。
沈竹漪留给她的那滴血自她眉心飞出,化作一枚锋利的血刃,凌厉地贯穿了那枚兽头。
兽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蜷缩成一团黑烟慌忙逃窜。
逃离之际,云笙似乎还听见了那兽头气急败坏的吼声——
“小疯子,你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你居然敢这么对天地异兽,你给老子等着!”
直到那东西一溜烟跑远了,云笙还是懵的。
她怔怔地摸了摸眉心那滴血,这才明白了沈竹漪说的那句“其他脏东西近不了身”究竟是何意。
敢情他早就知道识海里有这个怪物搁这等着她呢!
云笙不敢松懈半分,近乎是提心吊胆地走在沈竹漪的识海中。
直至她发觉周遭的香味越发地浓郁,又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垂眸,才发觉脚下那片血红的花海竟已漫过她的小腿肚。
方才……有这么高么?
朦胧缥缈的红雾透着诡谲浓艳的香气,在她垂眸的刹那,花海中窜出的血红色的花茎便“唰”得缠上她的脚踝。
云笙的双腿被束缚,她惊呼一声,绊倒在了花海之中。
见她摔倒,那些猩红的花茎从四面八方朝她蔓延而来。
它们就像是有生命有想法的活物一般,粗-长的花茎层层叠叠错综缠上她的身体,织成一张茧笼罩着她。
云笙徒然一颤,忍不住弓起了身子。
这些花茎,像是阴冷黏腻的蛇,触及皮肤时冰冷柔软,却越缠越紧,步步紧逼。
它们有沈竹漪身上甜腻的异香,非常浓郁。
她瞬时反应过来,这些花茎应当是沈竹漪的神识。
可是为何它们要这般对她?
把她当做侵入者了么?要把她绞杀?
可她不是已经与沈竹漪签订契约了么?
由不得她琢磨明白,这些属于沈竹漪的神识便凶狠地缠绕着她,柔软的茎身攀上她的腰肢和脖颈。
花茎近乎痴缠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狗一般舔着她。
有的则是顺着袖管钻进了她的衣襟,冰冷的触感令云笙不由惊呼出声。
还有的为了争抢她腰间的位置,竟互相厮杀起来,花叶簌簌掉了一地。
在觉察到一枝花茎想要顺着她的唇钻进她的嘴里后,她又猛地闭紧了牙关。
花茎收拢的力度越发大,将她一点点往下拖拽进花海。
四周都是他身上的清冽迷醉的香气,她近乎窒息,产生了一种自己被死死抱着拖入深渊的错觉。
-
云笙陷入花海中的漩涡后,眼前便是一片交织的黑暗。
她咬断束缚她四肢的花茎,总算是挣脱了束缚,活络手脚后,她便在这一片黑暗中迷惘地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才在尽头终于窥见一丝天光。
她拨开迷雾之时,眼前却出现了另一幅画面。
映入眼帘的是一整面墙的偶人,偶人的质地各不相同,有木质的,亦有镀了釉的汝瓷,偶人身上的天蚕丝杂乱无章,缠绕着垂在了地上,有的断了腿脚,被拙陋地修补好。
四五岁的男孩坐在偶人堆里,手上缠绕着天蚕丝,操控着偶人,纤长的睫毛低垂,轻声道:“不要哭了,阿娘不需要父亲,我握得了剑,能保护你的。”
那偶人头戴绢花,身着华服,被雕刻成了一位流泪美人的样貌。
细看之下,眉眼竟和男孩生得几分相似。
这个房间和沈竹漪如今的密室的陈设一般模样。
云笙通过灵体的感知,认出了面前的小孩是沈竹漪。
只是没想到他幼时生得这般可爱,披着头发,不像男孩儿,倒是像个文静秀气的小姑娘,和他现在的锋芒毕露一点都不像。
声音也软糯糯的,没有冷笑讥诮,只有天真懵懂。
云笙都忍不住想去摸摸他,却发觉自己的手掌直接从他身上穿过。
差点忘了,她如今还是灵体。
这时一位老妇人走进来,看着和木偶说话的男孩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他的头:“小公子这般孝顺,夫人一定会开心的。”
男孩抬眼,黑白分明的眼望着她:“阿姆,娘为什么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夜里起来时常听见她在哭,无论怎么敲门,她也不理我。”
“她讨厌我么?我不是故意打扰她的,我只是想和她说,这次剑术比试上,我得了魁首。”
老妇人枯瘦的手拂过他的面庞,低眉笑道:“怎么会呢?小公子是夫人的珍宝,小公子天赋了得,身负剑骨,更是祁山的希望,我们都喜欢小公子。”
下一瞬,眼前的一切崩塌化作齑粉。
一阵刺目的光晕使得云笙不由闭上双目,再度睁眼时便已然变了天。
四周皆是火光,青铜甗中漂浮着死不瞑目的人头。
亭台楼阁分崩离析,堆成小山的尸体,尖利绝望的哀嚎几欲刺破她的耳膜。
那老妇人慈眉善目的面庞也恍惚间变得狰狞可怖,两条扭曲的血泪从那双空洞洞的眸子里流出,她死死抓着男孩的手,在他手上抓出斑驳的血痕。
“小公子,小公子——”
“祁山三千亡魂,您一定要替我们报仇!”
男孩麻木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大火吞没,火势朝他蔓延过来,他却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手握着剑,一手死死地抱着那身着华服的偶人,没有移动半步。
云笙踏出一步,却径直自他身体穿过,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大火将眼前的一切吞灭。
再度醒来时,云笙额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
直到一股暖流自缠绕着她的引线传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沈竹漪的识海中了,勉强镇定下来。
她有些复杂地望着眼前风轻云淡的沈竹漪,想到那凶神恶煞的兽头,终是没忍住开了口:“师弟,为何你的识海中会有……”
“嘘。”沈竹漪俯下身,额角的发垂下,半遮掩住乌黑水润的眼眸,他以食指抵住唇珠,眼眸微弯,眼底却不见半分笑意,竖起的瞳仁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来此之前不是说好了么……”
他近乎呓语似的贴近她耳廓,温热的吐息如雾弥漫在她耳侧那一小片肌肤上:“师姐,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
云笙半边身子都软了,后背蔓延上一股冷意,连忙并拢三根指头保证:“我不会与旁人说的……我发誓。”
“我相信师姐。”
说这话时,沈竹漪垂着单薄的眼皮,冷意自狭长的眼尾流露,显得不以为意。
其实信不信又如何呢。
若是她真的泄露了半点风声,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闭嘴。
云笙长舒一口气。
其实她真的不愿意知道这般多,知道越多,往往下场越惨。
待到冷静下来后,她才觉察到了异样。
沉寂许久的丹田竟然有了一丝暖流。
她瞳孔微缩,难以置信抬手,一抹极为微弱的灵气萦绕在手心。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晕乎乎的:“……我有灵力了?”
短暂的眩晕之后,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她有灵力了!!
云笙激动得想要欢呼雀跃,下意识想要抱住身边的人。
但当她的手触碰到沈竹漪的衣角时,还是理智尚存,灰溜溜地绕过了他,一把抱住了角落里的木偶人。
她蹦蹦跳跳地,身上的环佩也清脆地响,对着神情僵硬诡谲的木偶眼含热泪道:“师弟,谢谢你!”
沈竹漪隐没在阴影中,静静地看着她,等她彻底消停下来,才不紧不慢道:“不必高兴得太早,你灵力枯竭,经脉堵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将借引线将灵力输送给你,为你疏通经脉。”
“你要做的,是将其聚于丹田,屏气凝神。”
云笙点头应是。
慢慢的,沈竹漪的灵力随着引线汇入了云笙的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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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他的灵力如他本人一般凌厉霸道,一入到她的体内,便有极强的存在感。
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火,所过之处,都被熨帖得暖洋洋的。
很快,他的灵力游走到了她堵塞的灵脉处。
她的灵脉过于狭窄,进不去,属于他的灵力有片刻的停顿,很快的,便开始凿动起她灵脉的入口。
汹涌磅礴的灵力在那灵脉的入口徘徊,凶狠地撞击着。
云笙闷哼一声,被撞得浑身发软。
她忍不住弓起了腰身,想要逃,却被身后的沈竹漪眼疾手快地捉住手,拖了回来。
他握着她纤细的腕骨,不经意地摩挲着她腕骨处的疤痕。
云笙只觉得被他抚摸过的地方像是触电那般泛起痒。
“师姐。”沈竹漪靡丽的声线缠了上来,温热的气息烘着她的耳廓,颇有些缠-绵,“为了修复灵根,不是能做任何事么?”
云笙忍不住委屈地开口:“不是我想动,是……有点疼。”
不仅疼,还有莫名的酸胀感。
听闻此言,沈竹漪的目光自她的面容上逡巡而过。
少女额间的发丝被汗水濡湿,因为忍耐,纤弱的身体在他掌心之下轻轻颤抖。
看着她发红的泪眼,沈竹漪沉寂许久的心竟也跟着颤动了一瞬,心间涌动着酸麻之感,像是一种古怪的……快意。
他将玉白的手指横在她的唇侧,轻轻笑了一下:“师姐,若是疼,可以咬我。”
云笙感到诧异:“这怎么可……”
话还没说完,下一瞬,他的灵力疯了般地暴涨,如同凿井一般,又凶又狠地自她体内碾了进去,径直破开了她堵塞的经脉。
云笙的身子重重一抖,喉间溢出破碎的颤音,被这突如其来的送入弄得瞳孔涣散,小腿肚都在发颤。
她薄薄的灵脉被撑得近乎透明,却经不住那霸道的灵力一寸寸往深处开凿,将她经脉内的那些淤堵的褶皱都一一抚平。
枯竭的经脉第一次受到如此汹涌的灵力的灌溉,瑟缩着承受着。
她没忍住咬在了沈竹漪的指节上。
云笙额间布满细密的汗珠,久久才平复。
尖锐的疼痛之后,是暖流游走的酥麻感。
属于他的灵力流淌至她的四肢百骸,完全地送入她的体内,顺着她的经脉,一路游走到她的丹田与胞宫。
云笙晕乎乎的,却顿觉枯竭的丹田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自她丹田处,竟蕴生出了一朵十二瓣花,似是玉兰花的模样。
只是花骨朵小得可怜,枯黄消瘦,瓣叶残败。
云笙有些惊异地打量着这朵枯萎濒死的花,心中有个强烈的直觉告诉她,必须得养好它。
“这是我的灵根?为何会显形?”
沈竹漪垂下眼,盯着他指节上那一圈鲜红的的牙印,静默片刻,只是道:“只有你的灵根能够如此,绝不能有第二人知晓此事。”
古籍有记载,已灭的云梦人中,他们的血肉能医死人肉白骨,他们的灵根能化作花草,他们因此乐善好施,也因此惹人觊觎,迎来灭亡。
云笙点点头,仰头看向沈竹漪:“所以修复灵根,指的就是修复这朵花么?”
沈竹漪偏过头,高束的发尾将将擦过肩侧:“是。”
说完,他便上前一步,触上了那朵枯萎的花,往其内注入灵力。
云笙微微一僵。
她竟然能通过这朵灵花,清晰地感受到沈竹漪的触碰。
他指腹上薄茧摩挲过花瓣时,一阵酥麻的电流漫过云笙的背脊。
这感觉,比任何一次的肌肤相贴,都要来得猛烈。
云笙浑身紧绷起来,只觉得骨头都软了,她咬住唇瓣,颤抖地盯着沈竹漪骨节分明的手。
这朵灵花似乎格外脆弱,稍微的触碰,都能令它的花骨朵害羞地蜷缩起来。
沈竹漪甚至能感受到脆弱的花瓣在他掌心下轻轻颤抖。
这感觉有些新奇。
随着他的注视,花瓣竟层层叠叠地合拢,严严实实地掩住了。
沈竹漪微微挑眉,想要去拨开碍事的花瓣。
但是很快便被云笙阻止了:“等等!”
云笙的手紧紧攥着椅子的扶手,颤抖着声线道:“师弟,我不太舒服,能不能换一种方法修复灵根?”
沈竹漪淡淡道:“修复灵根需要以神识相连,输入灵力为主,以药膳灵草辅佐。”
云笙低下头,没有回话。
沈竹漪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半晌道:“初次尝试,不宜操之过急,你有所不适,那便下次再试。”
云笙轻轻吐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