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越捂着自己的屁股,“喂,打都让你打了,也该消气了吧?我不仅网恋被骗,还要被你打,老子——”


    南慈:“好臭。”


    谢之越脸色一僵,他左右看了一眼,看到厕所后,一边退一边咬牙切齿,“你在外面等着我嗷,不许走。”


    但当谢之越好不容易把自己清理干净,外面早就没了南慈的身影。


    “邵瑛!”南慈在休息的地方看到了邵瑛,他笑眯眯地就凑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就连南慈都没发现他是如此自然而然地就靠近了邵瑛。


    他也没发现邵瑛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邵瑛低声道:“听说你跟人起了冲突。”


    南慈嗯了一声,那些保安不用说就是邵瑛派来的,这毕竟是邵瑛开的雪场。


    可是南慈等了一会儿,却发现邵瑛没开口。


    南慈皱了皱眉,以往这个时候,邵瑛应该有数不清的问题会问他,也会想方设法跟他说话。


    但是现在的邵瑛怎么这么沉默?


    南慈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抬起头却发现邵瑛抿着唇。


    南慈忽然道:“所以你不奖励我吗?”


    邵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什么?”


    “南清那群粉丝叫我再开一次杜卡迪上桥,我没答应,你不在。”南慈微微颔首,矜贵地看着邵瑛,“你不在。”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邵瑛。


    邵瑛之前不是老是指责他不顾邵瑛的担心就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吗?


    他这次可没有哦。


    可是南慈说完,却发现邵瑛只是随意地嗯了一声。


    只是嗯了一声?南慈微微蹙眉。


    大约也发现自己沉默太久,邵瑛主动开口,“我陪你去滑雪。”


    南慈收回目光,“哦。”


    滑雪的时候,邵瑛该教的教,该叮嘱的叮嘱,但南慈还是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邵瑛明显话少了许多。


    难道昨天互换身份后,邵瑛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邵瑛心底还是对他平常的作为有些不满?


    南慈面无表情,【小蜜蜂,我平常真的很折磨人吗?】


    小蜜蜂:【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小蜜蜂:【是的。】


    南慈:【屏蔽。】


    小蜜蜂连忙伸出手,【假话!假话!南慈宝宝平常最可爱善良了。】


    南慈:【太假了,屏蔽。】


    小蜜蜂:【?】


    “不滑了,”南慈忽然把雪镜摘掉。


    邵瑛一顿,也把眼镜拿起来,“怎么了?”


    南慈看了他一眼,“累了,回去休息。”


    邵瑛也没说什么,“好。”


    坐在车上,邵瑛忽然发现南慈的坐姿和平常不一样,平常的南慈左边坐一下右边坐一下,就差没把整个后排座坐完。


    今天却十分规矩地坐在原地。


    注意到他的目光,南慈动了动唇瓣,然后朝他露出个了浅笑。


    车外的灯光落在南慈的脸庞上,显得南慈的眉眼柔和。


    邵瑛微微一顿,“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南慈哦了一声,“我觉得我之前做的的确有些不太对,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你放心,现在开始我会改的。”


    邵瑛愣了一下,“不用改。”


    南慈摇了摇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不能再跟之前一样任性了。”


    南慈拉过邵瑛的手,温和地笑了笑,“以后我们两个好好的,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邵瑛,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也该为了你改变我。”


    邵瑛捉住他的手,“真的不——”


    “你不用多说了。”


    看别墅到了,南慈推开门,“下来吧。”


    邵瑛看着南慈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慈说,要为了他改变。


    可是今天下午,南慈和谢之越肆意打闹,那才是南慈真正的一面不是吗?


    坐在沙发上,邵瑛还在试图让南慈不用这么做。


    但是南慈态度坚决,“邵瑛,我想了想,你为了我做了那么多,我不能总是那么任性,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你总是管着我,是对我好。”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不用多说了,你再说我也要生气了。”


    “我去给你倒水。”


    南慈亲了亲邵瑛的额头,转身走向厨房。


    小蜜蜂一脸惊悚,南慈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被附身了?


    而南慈一走到厨房转角,就换了副面孔,他一脚踩在椅子上,抽出一支烟,南慈唇角微微勾起,“妈的,老子这么人妻,邵瑛总该消气了吧?”


    小蜜蜂松了口气,这才是它认识的南慈。


    而客厅里,邵瑛的脸没入黑暗之中。


    他开始思索,他平常对南慈的管控是不是有些过分。


    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邵瑛的额头有片刻凸起,隐没在黑暗中的那半张脸也闪过一丝阴翳。


    那道声音又仿佛在他耳畔响起。


    ——“邵瑛,你身体里流淌着我的血,你和我是同样的人。”


    “你现在恨我,觉得我丑陋,可是你以后也会变得和我一样。”


    男人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句,嘲讽而又戏谑。


    “我们骨子里都流淌着掠夺和暴力的鲜血,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只有完全把这个人掌控在掌心里,才能满足你永无止境的贪婪和空虚。”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成为你丧心病狂到连自己——”


    “邵瑛?邵瑛!”


    南慈端着水回来,就看到邵瑛坐在椅子上,脸庞没入黑暗中看不清,但是抓住扶手的手臂青筋毕露。


    南慈的脸色一变,他立刻把邵瑛的手拿起来,却发现邵瑛的手指甲间已经充满了碎屑。


    “邵瑛,发生什么了?”


    南慈从未见过邵瑛露出这副表情。


    他捧起邵瑛的脸颊,可是邵瑛却忽然捉住他的手。


    眼睛死死盯着南慈的手腕。


    “怎么了?”南慈看向那条装着监听器的手链。


    邵瑛忽然一言不发地起身。


    南慈被他拉着,看邵瑛去找了钳子,要把手链剪开。


    南慈立刻抽手,“你干什么?”


    “剪开!”邵瑛的声音低沉,强硬地捉住南慈的手腕。


    南慈蹙了蹙眉,“邵瑛,你怎么回事?”


    邵瑛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翠绿色眼睛蒙着一层南慈看不懂的情绪。


    “先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