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头望去，当看见沈砚的那张脸时，脑子懵了一瞬。


    若不是看见这张脸，她还以为昨晚，只不过是她做的一场梦。


    他真的来了。


    男人此刻的睡颜安静而又宁和，一改白日里的霸道和锐利，呼吸低沉平缓，睫毛浓而长，眼底甚至投射出光圈。


    他的下颚弧度线条优越，喉结附近有着脉动的青色脉络，再往下锁骨骨骼分明……


    许漾的目光落在了他那张脸上，指尖微微一动。


    当她的手鬼使神差的摸上他的脸时。


    原本还在熟睡的男人，忽然握住了她的手，缓缓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抓了个现行。


    许漾：“……”


    几乎是本能的，她想要缩回手。


    但沈砚没有给她这个机会，那只手紧握着她的手，按在了他的脸上，声音沙沙的，有些嘶哑，又带着几分的慵懒，“想摸就好好摸，别摸一半就不摸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直直地盯着她，意有所指。


    许漾：“……”


    她其实也不是很想摸。


    她刚刚上手，完全是因为脑子还没完全苏醒过来，才有的行为。


    沈砚见她没有说话，便直接问道，“昨晚，为什么会摸我？”


    昨晚，她的那双眼里，流露出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就连他的梦里，都出现了那一双眼。


    许漾不解地眨了眨眼，“什么？”


    她昨晚摸他脸了？


    只是她的记忆力好像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她昨晚没有喝酒，不可能是喝醉了。


    沈砚挑眉，“不记得了？”


    小姑娘这妥妥的是渣女的行为啊，撩完都不想负责的。


    许漾摇了摇头，“不记得来。”


    沈砚观察着她的脸，看上去，并不像是在撒谎。


    男人“啧”了一声，抬手捏了捏她的小脸，“看来以后你若是再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得保留好证据才行。”


    说忘就忘的。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阵，便起床了。


    许漾洗漱好后，便去摘了几朵新鲜的花，取代了花瓶里枯萎的花。


    这些她近些日子里，最喜欢做的事之一了。


    沈砚在外面的露天厨房里熬着中药，一边看着蹲在花丛里的小姑娘，几只蝴蝶飞在了她的身旁，画面唯美，让人移不开眼。


    他拿出了手机，调整了下镜头，将这一幕定格了下来。


    许漾像是有所感应般，回眸。


    那一瞬间，沈砚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心悸不已。


    他看了眼还在冒腾的锅，站起身，迈着修长的步子朝着许漾的方向走去。


    看着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的男人，许漾的呼吸都变轻了不少。


    直至沈砚在她的面前蹲下身，摘下了一朵花，插在了她的头发上，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谁家的仙女跑下凡了。”


    沈砚一把将人抱起，连带着花瓶，显示主权，“是我的。”


    这还是沈砚第一次这般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


    突然的脚离地，许漾惊呼了一声，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了他，以防自己会掉下来。


    许漾抱着她转了一圈，“是不是我的？”


    “……”


    沈砚抱着她又转了一圈，“是不是我的，嗯？”


    “……”


    沈砚就这么抱着许漾转了一圈又一圈。


    隔壁家的张姨拎着一小袋的鸡蛋走过来，看见了院子里的一幕时，瞪大着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这……这是什么情况？


    她也没敢多逗留，转身疾步就往家里走。


    张姨的丈夫正修理着坏掉的斧头，看见张姨还拎着鸡蛋走过来，不由得问道，“不是说给隔壁的小姑娘送鸡蛋的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张姨望向自己丈夫的双眼都有些恍惚了。


    她走近了些，这才缓过神来，张嘴就道，“你猜我在那小姑娘的院子里看到了什么？”


    张姨的丈夫修着斧头柄，漫不经心的顺着她的话道，“看见什么了？”


    张姨观望了下四周，确认四下无人后，这才低声说道，“我刚刚过去给她送鸡蛋，看见了她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光天化日之下……”


    张姨的丈夫对此，却不以为然，“人家是从城里过来的，长得这么好看，有男朋友很正常。”


    张姨又张了张嘴，“可是，我觉得……”


    最后的话，她没有说出口。


    而院子里，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许漾有些头晕了。


    她伸手拍了拍男人的手臂，“晕，放我下来。”


    沈砚将她放了下来。


    许漾站在原地，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她余光瞥见了那还冒着热烟的药炉，“药……”


    沈砚额头抵着她的头，“还想要？”


    许漾：“……”


    许漾扯了下唇。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想笑。


    许漾双唇蠕动，“中药。”


    “……”


    有沈砚在，许漾的早餐是躲不掉的。


    饭桌上，沈砚问她，“你今天有什么计划吗？”


    许漾：“我今天要去拜访一下胡老。”


    她简单的说了下胡老的事，和李秀禾的联系。


    沈砚撩了撩眼皮子，眸光愈发的深不见底，眼底的情绪浓重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


    沈砚忽然问道，“你之前，有见过他吗？”


    对于沈砚的突然提问，许漾有些不解，却还是如实地摇了摇头，“没有。”


    她想着，昨天下了一场大雨，胡老应该也从山上回来了。


    否则，这么大的雨还逗留在山上，很危险。


    早餐过后，许漾明显能感觉到沈砚情绪的变化。


    他什么都没有说，许漾却是能清晰感知到他的压抑。


    许漾试图从他的那张脸上分析出些什么，可这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那点微弱的情绪变化，拿显微镜都不一定能看清。


    他没说，许漾倒也没有问。


    许漾要出门的时候，沈砚也跟着走了出来。


    许漾疑惑的看着他，“你也去吗？”


    她以为，她不打算跟着去的。


    因为她说了胡老的事后，他并没有任何的表态。


    沈砚双手插兜，喉结滚动，应了一声，“嗯。”


    经由昨晚的事后，他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独自行动。


    对此，许漾并没有说什么。


    毕竟他们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