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冲天而起的刹那，整个云梦城的时空仿佛凝固了一瞬。


    香雪在天源唇间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玄阳血如同滚烫的岩浆顺着喉咙流下。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创世之初的星云流转，上古神战的尸山血海，还有那口悬挂在时光尽头的青铜巨钟，以及钟下那个孤独的背影。


    "原来...如此。"


    她猛地推开天源，眼中金光大盛。胸口龙鳞胎记完全展开，化作九道龙形纹路缠绕全身。葬仙崖方向的黑色巨门发出刺耳的嗡鸣，门缝中探出的苍白手臂齐齐转向她的方向。


    "香雪？"天源踉跄后退，嘴角还挂着血丝。他惊讶地发现星晷天机仪的碎片正从香雪体内浮现，重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金色罗盘。


    "不，现在该叫你...玄女大人？"圣尊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黑雾翻涌间，一个与天源有着七分相似的身影踏空而来，只是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没有半点眼白。


    香雪凌空而立，长发无风自动。她看向圣尊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怜悯："恶尸，你谋划万年，不过是想借归墟之门重塑肉身。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


    她突然抬手，金色罗盘急速旋转，九道龙脉光柱同时扭曲变形，如同活物般缠绕在她周身。


    "龙脉从来不是钥匙，而是锁！"


    圣尊脸色骤变："不可能！你记忆明明被......"


    "被封印了？"香雪轻笑，指尖轻点罗盘中心，"多亏某个笨蛋用玄阳血冲开了最后一道枷锁。"


    天源瞪大眼睛："等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老子的血还有这功能？"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飞升阁废墟中冲出数道身影。南宫傲衣衫破碎，手中长剑只剩半截；老周被机械赛博格搀扶着，胸口有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四大灵童则站在圣尊身后，眼中黑气缭绕。


    "天源！"南宫傲厉喝，"她在逆转龙脉法则！快阻止她！"


    天源还没反应过来，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中炸响：


    【警告！检测到法则级异变】


    【选择一：趁龙脉逆转之际夺取本源，可直入天境，获得永生】


    【选择二：以自身为媒介稳定逆转过程，香雪记忆将永不消散，但宿主修为尽失】


    "永生？"天源嗤笑一声，"系统，你第一天认识老子？"


    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扑向香雪。圣尊似乎早有预料，袖中甩出三道黑芒："就知道你会选她！"


    黑芒临近天源面门时突然化作三条黑龙，獠牙上滴落着腐蚀虚空的毒液。天源不闪不避，玄阳体自动激发，皮肤泛起赤金色光芒。


    "滚开！"他一拳轰出，三条黑龙应声而碎，但右臂也被腐蚀得血肉模糊。


    香雪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看向天源，眼中金光微微颤动："别过来！逆转龙脉会......"


    "会要你的命，老子知道！"天源吐出一口血沫，身形再次加速，"你以为恢复记忆就能逞英雄了？问过天源没有？"


    圣尊突然大笑："真是感人啊！前世你为守钟放弃七情六欲，今生倒成了情种！"他双手结印，葬仙崖的黑色巨门轰然洞开，"可惜，在归墟面前，你们这点儿女情长......"


    话音未落，香雪突然将金色罗盘按在自己心口。九道龙脉光柱同时发出悲鸣，化作实质般的金色锁链缠绕在她身上。


    "以创世之名，逆转法则——"


    锁链寸寸断裂，每断一根，云梦城就崩塌一角。当第九根锁链断裂时，整座城池的护城大阵彻底消散，但香雪周身的气息却暴涨到令人战栗的程度。


    "龙脉...在燃烧？"老周咳着血，满脸震惊，"她竟然把亘古长存的龙脉当成一次性消耗品！"


    圣尊终于慌了："疯子！你知不知道这样会......"


    "会永久损毁龙脉，让云梦城失去根基。"香雪平静地说，眼中金光渐渐染上一丝血色，"但也能短暂获得超越天境的力量，足够将你......"


    她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血。逆转带来的反噬开始显现，皮肤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就是现在！"天源抓住时机，猛地撞入香雪怀中。两人相触的瞬间，他体内所有玄阳之力毫无保留地渡了过去。


    "你......"香雪瞳孔骤缩。


    天源咧嘴一笑，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系统说...这样能保住你的记忆......"


    圣尊趁机出手，漆黑巨爪撕裂空间抓向二人："都去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香雪左手抱住天源，右手向前虚按。燃烧龙脉获得的力量轰然爆发，一道纯粹由法则构成的金色光幕横贯天地！


    "封！"


    光幕所过之处，黑雾消融，巨门震颤。圣尊发出不甘的怒吼，身体开始寸寸崩解："不！天源谋划万年，怎么可能......"


    他的面容在黑气中扭曲变化，最后竟变得与天源一模一样。


    "恶尸...原来如此......"天源虚弱地笑了，"难怪...能预判老子的......"


    话音未落，圣尊彻底被金光吞没。黑色巨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缓缓关闭。但就在门缝即将消失的刹那，一只苍白的手突然伸出，轻轻一勾——


    香雪胸口龙鳞胎记突然暗淡，一缕黑气顺着那道联系钻入门内。


    "不好！"南宫傲脸色大变，"他带走了部分龙脉本源！"


    整个云梦城开始下坠。失去龙脉支撑，这座悬浮万年的仙城终于迎来坠落的命运。香雪抱着昏迷的天源落回地面，眼中金光渐渐熄灭。


    "值得吗？"老周蹒跚走来，看着遍地废墟，"龙脉毁了，云梦城......"


    "值得。"香雪轻抚天源苍白的面容，指尖在他心口停顿，"他用永生换了天源的记忆，那天源用龙脉换他的命，很公平。"


    她突然抬头看向东方渐白的天空，轻声道："而且...归墟之门并未完全关闭，圣尊带走的龙脉本源......"


    "会卷土重来？"南宫傲握紧断剑。


    香雪没有回答，只是将天源搂得更紧了些。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时，一滴金泪落在天源眉心，化作小小的龙形印记。


    远处，机械赛博格的电子眼突然闪烁红光："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来自...地下？"


    众人警觉回头，只见飞升阁废墟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眼镜青年正艰难地爬出来，手中平板电脑屏幕居然还亮着。


    "卧槽...你们绝对猜不到......"他吐着血沫，却笑得诡异，"龙脉下面...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