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一次''战神夜壶''，黄金千两！"


    羊角辫小姑娘清脆的吆喝声在飞升阁一楼回荡，排队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一个穿着华贵的老者挤到最前面，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


    "这...这是三千年份的紫灵芝，可否换一次触碰机会？"


    小姑娘接过玉盒，打开一条缝瞄了眼，立刻合上塞进袖中："可以摸三下！"


    老者激动得胡子直颤，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夜壶。当他的指尖接触到冰凉的陶瓷表面时，一道微弱的金光突然从壶身闪过。


    "龙气！真的有龙气！"老者惊呼出声，整个人像是喝醉了酒般摇晃，"我感觉瓶颈松动了！"


    人群瞬间沸腾，更多的宝物被堆到柜台上。小姑娘手忙脚乱地记录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楼密室里，天源透过一面铜镜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这些人疯了吗？那明明就是个普通夜壶。"


    "现在不是了。"老周神秘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块龙形玉佩，在夜壶上轻轻一抹，又是一道金光闪过，"我加了点''料''。"


    天源挑眉："你从哪弄来的龙脉之力？"


    "你昏迷这几天，香雪那丫头每天半夜都偷偷过来。"老周收起玉佩，神色忽然严肃，"她在你床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往各种物件里注入龙气...这丫头对你..."


    "说正事。"天源打断他，耳根却微微发红，"南宫远的资料查到了吗？"


    老周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南宫远，南宫傲胞弟，三十年前因修炼邪功被逐出南宫家，据传死在''幽冥秘境''。现在看来，那不过是障眼法。"


    天源展开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南宫远这些年的行踪——暗中控制三个中型门派，收集与归墟之门有关的古籍，甚至假扮商人混入云梦城长老会。


    "他谋划了至少二十年。"天源的手指停在一条记录上，"三年前，他曾潜入龙脉禁地..."


    "更麻烦的是这个。"老周又取出一块留影石，激活后显示出一段模糊影像——南宫远站在一个漆黑的漩涡前，漩涡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


    "归墟之门？"天源瞳孔微缩，"位置在哪？"


    "葬龙渊。"老周收起留影石，"和你收到的约见地点一致。"


    天源沉默片刻，突然起身走向密室角落的一个陈旧木箱。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箱锁上，木箱"咔嗒"一声弹开。


    "这是..."


    "我师父留下的。"天源从箱中取出一套暗金色的软甲，"''游龙甲''，穿上后可短暂借用龙脉之力。本来打算等香雪正式继任城主时送给她的。"


    老周吹了声口哨："定情信物？"


    "保命之物。"天源没好气地回道，却小心翼翼地将软甲收入怀中，"现在的问题是，我修为尽失，就算有金页传承，能调动的龙脉之力也有限。"


    "所以需要这个。"老周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巧的机关匣，"''千机引''，我年轻时的小玩意。"


    天源接过机关匣，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数百道符文，中央嵌着一颗晶莹的灵石。他轻轻一按，匣子立刻展开，化作一张半透明的丝网。


    "这是..."


    "能暂时储存龙脉之力的容器。"老周得意地捋着胡须，"你先把金页中的龙气导入这里，需要时再释放。虽然比不上真正的修为，但足够应付一般情况了。"


    天源正要道谢，窗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振翅声。那只白灵雀飞了进来，左爪上的蓝色丝带已经变成了红色。


    "危险信号！"天源脸色一变，伸手让灵雀停在自己掌心。


    灵雀张嘴吐出一颗更大的水珠，水珠在空中展开，显示出香雪被困的龙脉核心景象——金色牢笼外，南宫远正指挥几个黑袍人布置某种诡异阵法，阵法中央悬浮着一块漆黑的晶石。


    "归墟之钥！"老周倒吸一口冷气，"他们想强行打开龙脉镇压的归墟之门！"


    影像中，香雪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抬头看向虚空，嘴唇快速开合。天源紧盯着她的口型："明日...午时...龙气逆转...阻止他..."


    水珠"啪"地碎裂，灵雀也像是耗尽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天源掌心。


    "明日午时是龙脉每月一次的逆转时刻。"天源轻抚灵雀的羽毛，眉头紧锁，"届时镇压归墟之门的封印会暂时减弱..."


    老周突然一拍大腿："所以南宫远要选这个时间！他需要你的金页，因为只有龙脉守护者的传承之物才能完全打开通道！"


    天源点点头，从怀中取出那页金箔。在密室昏暗的光线下，金箔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条条微型金龙游动。


    "金页中记载了控制龙脉的方法..."天源闭目感应，"如果我能在龙气逆转时反向引导..."


    "太危险了！"老周打断他，"你现在毫无修为，稍有不慎就会被龙气反噬！"


    "所以需要你的帮助。"天源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老周，"我知道你不只是个客栈掌柜。能认出归墟之钥，还懂得制作''千机引''...你到底是谁？"


    老周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龙脉上一任守护者的...不成器的弟子。"


    天源瞳孔微缩："三十年前失踪的''千机老人''？"


    "只是他不成器的记名弟子罢了。"老周苦笑，"师父当年预见到归墟之门可能开启，特意安排我隐姓埋名守在云梦城。飞升阁的位置，正好是龙脉的一个节点。"


    天源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知道如何封印归墟之门？"


    "理论上是。"老周摊手，"但需要至少三位龙脉认可者同时出手。现在只有你和香雪..."


    "那就够了。"天源突然站起身，"准备一下，我们今晚就出发。"


    "今晚？南宫远约的是明日午时！"


    "所以要先发制人。"天源眼中闪过一丝金芒，"葬龙渊地形复杂，我们需要时间布置。另外..."


    他走到铜镜前，看着楼下仍在疯狂抢购"战神周边"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把这些''圣物''的价格再翻一倍，就说经过''战神本尊''亲自加持。"


    老周哭笑不得："你这是要掏空整个修仙界的家底啊！"


    "反正他们乐意。"天源转身走向密室深处，"收来的宝物挑有用的带上，特别是能储存灵力的法器。其余的...留给羊角辫那丫头，算是飞升阁的遣散费。"


    "你要解散飞升阁？"


    "此去凶多吉少。"天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决绝，"如果我回不来，至少别连累无辜。"


    老周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朴的罗盘——正是天源之前碎裂的那块的样式。他轻轻抚过罗盘表面，裂纹竟开始自行修复。


    "老朋友，该干活了。"


    夜幕降临，飞升阁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羊角辫小姑娘锁好大门，转身发现天源和老周已经整装待发。


    "大人，您真的要..."小姑娘眼圈发红，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青铜令牌。


    "飞升阁交给你了。"天源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果有人来找麻烦，就亮出香雪的令牌。"


    小姑娘用力点头，突然从柜台下拖出一个包袱："这是我这些天偷偷准备的干粮和药材，还有..."她压低声音，"三楼雅间的暗格里，我藏了三件灵器。"


    天源和老周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好丫头。"老周接过包袱，"等这事了结，我教你真正的机关术。"


    三人来到后院，老周在一块看似普通的青砖上连踏七下，地面缓缓分开，露出一条幽深的隧道。


    "直通城外三十里的老槐树。"老周解释道，"我二十年前挖的逃生通道。"


    天源最后看了眼飞升阁的轮廓，转身步入隧道。黑暗中，他胸口的金页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远方龙脉的呼唤。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一队银甲修士包围了飞升阁。为首的阴鸷男子一脚踹开大门，却只看到羊角辫小姑娘淡定地坐在柜台后。


    "天源呢？"男子厉声喝问。


    小姑娘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大人说，想要找他，明日午时，葬龙渊见。"


    男子脸色大变，急忙捏碎一枚传讯玉符。与此同时，远在百里外的葬龙渊深处，南宫远收到了讯息，冷笑一声：


    "自投罗网。"


    他转身看向悬浮在空中的漆黑晶石，晶石内，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面孔正在嘶吼。而在晶石下方，香雪被困的金色牢笼正缓缓旋转，与龙脉之力形成微妙平衡。


    "再等一日..."南宫远轻抚晶石，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归墟之门终将开启，而我将成为新世界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