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回忆往昔

作品:《放我走,我不要造反啊

    温斐然一双桃花眸紧紧盯着沈南烟,他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虚,直截了当的戳穿。


    沈南烟挠了挠鼻头,半晌才点头:“确实是有些关系。”


    说着,她便将李夫人想要设计她的事情以及楚韫香李代桃僵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斐然提早下差本就是为了来接楚韫玉,乍听见遇到了麻烦事,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听说出事的是楚韫香而并非她的妻子,他那颗不安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怒目而视,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教训她的话来。


    他只气沈南烟明知楚韫香存有不该有的心思,竟还放纵她惹出这么大的祸端。


    他抬手敲了沈南烟一记脑袋,咬牙切齿地指着她:“你啊你,我改日在找机会收拾你。”


    说着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国公府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道:“阿烟,今日你侥幸躲过一难,他日李夫人不会善罢甘休,日后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一声,切莫在像今日这般不计后果,你的清誉才是要紧。”


    沈南烟点头:“知道了。”


    目送温斐然离开,沈南烟便上了马车。


    马车上,洛煜执书靠在车壁上,他头也未抬:“又闯祸了?”


    沈南烟微怔,料想他在马车中将她和温斐然之间的话听了个完全。


    她耸了耸肩,只能认命地道:“算是吧。”


    本以为会迎接洛煜阴阳怪气的嘲讽,却不料他轻描淡写地道:“不必理会,也该让他头疼去了。”


    沈南烟:“……”


    温斐然究竟是对他做了什么,才会让他觉得给温斐然惹祸不打紧?


    “可有打探出消息?”洛煜放下书卷,抬头问道。


    沈南烟点头:“宣姬夫人背后确实是有人,我敢笃定,她手上的驻颜膏是从他人手上得来的。而且她貌似也知道这驻颜膏用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想到她进走前的给她的那番提醒,沈南烟能感觉得到她什么都知道。


    可她分不清是她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明知道驻颜膏有问题,她到底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你是如何得知驻颜膏是从他人之手得来?”


    “她曾说驻颜膏是她研制,可一个能研制出驻颜膏的人,又如何能不知道玉肌散药方中有白芷这味药,白日里若是用含有白芷成分的药方敷面,见了阳光是会晒黑的。”


    沈南烟解释了一番,只觉有些口渴,目光落在小案几上的茶壶,伸手想要为自己倒了一杯润润嗓。


    手才伸处半空,袖腕间一抹鲜艳的红引起了洛煜的注意,她握住沈南烟的手腕。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洛煜已经将她袖中的那株飞鸟美人取了出来。


    原本富有朝气的秋菊因为被沈南烟放入袖中,有部分花瓣已经被蹂躏得失去了生气,黏答答地垂落下来。


    洛煜一眼认出这朵花的品种名贵,是需要花匠精心照料才能开花的品类,却被人毫不疼惜地采了下来。


    “此次的赏花宴你倒是玩得开心,连国公夫人最喜欢的飞鸟美人都采了下来。”洛煜捻着花柄,漫不经心地放入鼻尖轻嗅。


    沈南烟听不出洛煜的阴阳怪气,浑不在意地摆手,随口解释了几句:“这不是我采的,是宁亲王府上那位楚公子采给我的。”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沈南烟拧紧黛眉,目光紧盯着洛煜,“你是如何知道飞鸟美人是国公夫人最喜欢的菊花?”


    都城中并未有流传过国公夫人喜欢飞鸟美人的传闻,洛煜是如何知道的?


    “楚君昭?”


    洛煜的眸光沉了几分,捻住花柄的手指渐渐撵上垂吊的花瓣,整朵花底都被碾变形。


    沈南烟无知无觉地被洛煜带偏了思绪,欣赏着那朵红菊,淡声道:“是啊,说是与我最相称,虽然我也不知是有哪点像我。”


    “是吗?”洛煜半倚在椅背上,不咸不淡地瞥了沈南烟费解的神色,“你与他倒是挺熟,他竟愿意为了你仗义执言。”


    沈南烟若有所思地点头,楚君昭这人倒是热心肠,但做出的事却让她不敢恭维。


    她蓦地抬头,对上洛煜的视线,皱眉道:“你怎知他在台上为我说话,是不是国公府上有你的眼线?”


    洛煜并不否认,仔细把玩手上的菊花:“不然我怎敢放心让你去国公府上。”


    沈南烟咬牙切齿地瞪了洛煜一眼:“你既然知道,为何众人逼我献舞之时,你的人不出面为我说几句?”


    洛煜不解反问道:“你不是会跳舞?为何要惧怕在众人面前暴露你所会的东西。”


    沈南烟深吸一口气,想起当年的事情依稀压抑不了自己的怒气,嗤地笑出声:“你倒是记得我会跳舞啊!”


    洛煜微怔愣,也是想起当年之事。


    两年前,沈南烟还尚在五阳城下的庄子上生活,彼时她仗着没有人管束,时常在外游玩。她与洛煜的初遇便是在明镜湖畔上。


    沈南烟记得彼时天朗气清,明镜湖畔长了一大片荷花,微风吹过之时,层层碧荷在翻涌。


    沈南烟当时兴致大发,便靠在湖边乘船欣赏荷花。


    一双嫩白的小脚丫便在船头上边上晃,嘴馋了便够了湖边的莲蓬来吃。


    只是当时她并未欣赏多久的风景,沈南烟便感觉另一处船头有明显的晃荡。


    她才扶着船头站稳身子,转头便发现船篷中伸出一把匕首抵在她后腰,一道冰冷的女子声音便在她身后响起:“别喊出声,若是敢出声我便杀了你。”


    沈南烟身形僵硬,不敢随意动弹,回头发现垂帘伸出的双手,是一只纤细的手臂,长指上涂着浓艳丽的蔻丹。


    她的视线随着帘子那道细小的缝隙看去,是以浓妆艳抹的貌美女子。


    女子已对上沈南烟既害怕又探究的目光,怒喝道:“看什么,把头转回去,若是有人来便说没见到我!”


    感觉到腰间的匕首又近了几分,沈南烟只能闭眼点头。


    不远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沈南烟僵硬地背对着船头,假意听不到脚步声的靠近。


    然而事与愿违,那群人还是在船前停下了,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对着她喊道:“喂!你有没有见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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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红衣女子路过?”


    沈南烟僵硬转头,手臂放在船篷上,仗着船里的女子见不到她手上的动作,食指指着船篷道:“见过,往着最尽头的方向去了。”


    她生怕那黑衣人注意不到她的小动作,还有刻意挤眉弄眼了几番。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眉眼一凝,握着长刀便朝着船头走来。


    他们的脚还未踏上船头,船篷里飞出一把匕首,红衣女子从帘子飞身而出,将率先想要上船的黑衣人杀掉。


    一剑封喉,鲜血溅在沈南烟的面上,惊得她跌坐在船。


    她一个闺阁女子,哪见过这种阵仗,忙缩在船篷中不敢出去。


    船外传来刀刃相撞的声音,沈南烟越想越后怕,这两拨人来路不明,不论是哪一方得了手,她都未必能活着。


    岸上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沈南烟心一横,颤颤巍巍地将船栓解开,打算就此划船逃走。


    沈南烟才刚探出头来,岸上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尸体让她越发惶恐。


    那红衣女子身上已经不知被长刀划开了多少刀,沈南烟只觉得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饶是如此,却仍旧执拗站在人群中与黑衣人对峙。


    沈南烟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手忙脚乱地解开了手上的船栓,一脚将船蹬远了。


    她并不会划船,拿着船桨在船头划了半天,愣是只飘了一丈远。


    正当她思考着是否要弃船而逃之时,又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恰是洛煜本人,彼时的洛煜并未戴着面具,沈南烟可以清晰地见到他的容貌。


    她读的书不多,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绞尽脑汁只能用惊为天人来形容。


    只是当时的她,并未有心思欣赏洛煜的容貌。


    因为洛煜一行人加入,战局很快便扭转。


    彼时的她还在与手上的船桨作斗争,在次回头之时,便见到洛煜正用一种骇人的杀意看着她,那眼神沈南烟至今都还记得,仿佛像是在看蝼蚁一般。


    只稍稍一眼,沈南烟只觉遍体生寒,手足无措地加快手上划桨的动作。


    洛煜似是猜到了沈南烟的心思,一个飞身便落入船头,抬剑架在沈南烟的脖颈上。


    那剑上的血迹还尚未清理,沈南烟能清晰地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沈南烟不敢动弹,只能任由洛煜将她架到岸上。


    彼时,岸上的黑衣人已经被他们解决,而那红衣女子也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公子,惜雪重伤,之后的计划怕是执行不了了。”穆川走到洛煜的身边,面露担忧,指着沈南烟,“方才听惜雪所述,是这女子将惜雪的行踪告知给他们的。”


    洛煜垂头应了一声,视线却依旧在沈南烟面上停留。


    沈南烟被洛煜盯着心底发毛,心底不由凄凄然,却还是哽咽地辩解了几句:“我发誓,方才的事情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各位好汉放过我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穆川皱紧眉头,面色凝重地看着沈南烟:“公子,该看的和不该看的她都看到了,留下她只会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