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都是变数

作品:《全员重生?那我还咋嘎嘎乱杀!

    见百里烟失了神,沈沐继续开口。


    “你自进门第一天,因生气管家没重视你,便砸了翡翠茶盏;第三天,把厨房刚做好的,要给血梅的长寿面,泼在了老嬷嬷身上;然后在薛梅的生辰宴上,当众掀翻宴席 ……”


    “你以为,爱与被爱,是天生就该围着谁转的?”


    他语调平淡,却字字如冰锥。


    “而我的奚儿,她用了整整五年,才温暖了我这块寒冷如冰的硬石头。”


    “她小心翼翼,废寝忘食的去琢磨每一个人,去珍惜每一个人。”


    “而你,却总是自私自利的将五皇子府搅得鸡犬不宁。”


    “我都奚儿,会为了不相干的将士,捐赠粮草,为百姓施粥,是下人的孙子请大夫,你呢?你在五皇子的五年,都做了什么?”


    闻言,


    百里烟瞳孔骤缩。


    “可那又如何!你别忘了,她可是百里商号的少东家,她有的是钱,做那些事,很难吗?可我就不一样,我的钱,都是求来的,讨来的。”


    “而凭什么,她生来就富有?凭什么她能轻易得到我梦寐以求的一切!”


    百里烟说着说着, 泪水混着河水顺着下颌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细小水花。


    百里奚突然伸手,拿出来一方帕子,递到了百里烟面前:


    “姐姐,你以为那些东西,是我生来就有的?你以为他们对我,都是偏爱?”


    她解开衣襟,拿到替沈沐挡箭的疤痕赫然在目。


    见状,就连沈沐都忍不住瞳孔震颤。


    “怎么会这样?”


    他自打穿到小时候,还从未看到过百里奚的身体。


    所以,他并不知道拿到伤疤,竟然会随着魂魄一同过来。


    “这道疤痕,是刻在我神魂里的,是沈沐被刺客刺杀那晚,我也被刺杀了。还有我脸上的烫伤,已经疼了一个月了。”


    百里奚冷冷的笑着。


    “你只看到我结局的鲜花着锦,却没看见我一步一血印走过来的路。”


    “我每日跟着母亲学经商,点灯熬油到半夜三更,你却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母亲去世,我独自一人掌管百里商号,跪遍了多少掌柜家的台阶。”


    “你只看到我把成箱的金银搬回家,却不曾看见,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


    “你只看到沈沐疼爱我,可你知道我在他身上,又付出了多少?”


    “你知道为何, 沈沐只穿我做的衣服吗?”


    百里奚不等百里烟回话,继续开口。


    “因为我一遍又一遍的记着,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关节,甚至他走路的形态,挥剑的动作,我都有一遍又一遍的研究,只有这样,才能做出最适合他,让他最舒服的衣服。”


    “而你呢?你可曾为了你想要得到的那份爱,如此真心实意的认真对待过?”


    “你只会抱怨,只会把所有的不如意, 全都怪在我的身上。”


    “可姐姐,我比你优秀的地方,让你嫉妒的地方,全都是我努力争取来的,全都是我费尽心血积攒起来的。”


    “而就算是从别人那里抢,我也会很认真的想好无数个办法。而不是像你, 每次就只会杀我!”


    “我的好姐姐啊~”


    百里奚瞥向百里烟僵直的身体,最后叹了口气。


    “既然你想抢走我的一切, 那明日起, 我教你,如何不用杀我,还不用毁了自己, 便能抢走我的一切。”


    百里奚话落。


    百里烟脸上血色尽褪,方才的癫狂化作怔愣。


    暮色渐浓,百里烟被押走时,忽然回头,望着百里奚与沈沐并肩的身影。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而她的影子,却如同风中的落叶,单薄而枯萎。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百里奚和沈沐的身影,也渐渐消失。


    回到镇北王府,百里烟被安置在一个空房间里。


    门窗并没有落锁,因为沈沐已经命暗卫严加看管。


    百里奚吩咐下人,让厨房送些温热的饭菜给百里烟。


    又去拿了几套自己的衣服出来,让给了百里烟。


    看着那些不新不旧,颜色和样式十普通的衣服,百里烟缩在床角,眉头紧锁。


    突然,她望着粗瓷碗里的白粥,猛然的抓起碗狠狠砸向地面。


    粥水混着碎瓷溅在雕花屏风上,洇出一片狼藉。


    百里奚跨门而入,冷冷的勾了勾唇。


    “即便你再恨我,再想杀我,也改变不了你不吃我的饭,就只能被饿死的后果。”


    百里烟别过头,冷笑:“是啊,不吃我会饿死,吃了,便等于对你低头,好手段啊,妹妹!”


    百里奚将又一碗粥推近:


    “这便是我要教你的第一课,真诚的换走对方对你的防备!”


    闻言,百里烟很是不屑冷笑。


    百里奚没管她,只是微微垂下头,指尖划过桌面。


    轻轻的摸着桌布上的花纹。


    “姐姐,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被罚跪吗?那时你我都还是孩子,你抢了我手里的糖人,我追着你跑过三条街,最后糖融化了,我们也被一起罚跪。可是最后, 你还是掏出了一块糖,赔给了我。”


    闻言,白里烟浑身一震,尘封的记忆突然翻涌。


    那时她们还未被卷入命运的漩涡,只是单纯的两姐妹。


    可不知何时,嫉妒、不甘如藤蔓般缠绕,将情谊啃噬得一干二净。


    见百里烟沉默了,百里奚突然掏出了一块糖来。


    “如今,我能把糖还你,但你还能掏出糖来吗?”


    面对百里奚的质问,百里烟再次沉默。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感觉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见状,百里奚再次开口:


    “姐姐,怎么样?你学会了吗?”


    “学会什么?”百里烟愣了愣。


    “自己慢慢琢磨吧,我的好姐姐!”


    百里奚说完,便转离开。


    只留下百里烟,愣在那费尽脑子的琢磨着,百里奚刚才说的话。


    “所以, 我方才,是真的放下了对她的防备?”


    第二日。


    百里烟一大早,便被两个嬷嬷,强行拽出房门。


    阳光刺得她眯起眼,却见百里奚已经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冷冷的盯着她。


    而那石桌上,已经堆满了账簿。


    “你不是说,若是有了钱,你也可以收买所有人吗?那我便给你一万金!”


    百里奚将算盘推过去:“这一万金,就在账簿中,找到了,便是你的!”


    起初,百里烟以为,百里奚是故意刁难她。


    而当她无聊的在核对库房时,发现少了两匹绸缎。


    她下意识望向也在看账簿的百里奚,却见对方眼中闪过欣慰:“看来姐姐,找到方法了。”


    深夜,百里烟依旧没能在账簿中,找到一万金。


    但她已经找到了至少五千金。


    看着堆在自己面前的金子,她竟辗转难眠。


    她从未知道,原来账簿是这样繁琐而枯燥的。


    她悄悄起身,去外面散步。


    却在经百里奚的房间时,听见了沈沐的声音:“姐姐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为何要杀了她?” 百里奚的声音温柔如水。


    “姐姐还真是心软。” 沈沐轻笑。


    然而,百里奚却反驳了他。


    “不,我不是心软,我只是知道,她也是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