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内。


    灯光有些刺眼。


    或许，更准确地说，是屏幕上大白科技那简洁到极致的LOGO，以及林默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让“瞌睡乔治”总统先生觉得有些晃眼。


    国家安全顾问的领带，歪了零点五度，一丝不苟的形象出现了裂痕。


    CIA局长的黑眼圈，深得如同刚刚结束了一场通宵的煤矿挖掘作业。


    商务部长的额头，油光锃亮，几乎能当镜子用，映照出他内心的焦灼。


    “先生们，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CIA局长声音沙哑，仿佛喉咙里塞满了一把粗粝的沙子。


    他艰难地开口：“‘启明计划’那些公开的技术资料，经过我们最顶尖团队的初步评估，保守估计，比我们现有最先进的民用技术，至少领先五年，甚至可能是十年。”


    “再这么放任下去，不出半年，我们引以为傲的科技霸权……”


    他自嘲地笑了笑，声音里充满了苦涩：“呵呵，恐怕就要变成一个冰冷的历史名词，被工工整整地写进教科书，供后人瞻仰凭吊了。”


    商务部长铁青着脸接过了话头，语气酸涩得像是刚生吞了一整个青皮柠檬。


    “华尔街那帮见钱眼开的孙子，已经彻底疯了！”


    “凡是跟‘启明计划’沾上一点点概念的股票，一夜之间，就跟屁股后面绑了火箭助推器似的，疯了一样往上猛蹿！”


    “至于我们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科技巨头，阿普尔、迈克软件、古歌……”


    他每说出一个名字，心都在滴血。


    “股价雪崩！断崖式下跌！几万亿美刀的市值，就这么……凭空蒸发了！比我老婆在购物节疯狂剁手败家，还要快上无数倍！”


    总统先生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的左脑和右脑，正在进行一场异常激烈的、不死不休的自由搏击。


    而他那尖尖的指甲，此刻正代替着他那早已不堪重负的思考神经。


    “也就是说，”他慢吞吞地，一字一顿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逾千斤，“我们，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用他所谓的‘开源’，给死死地将了一军？”


    硅谷。


    科技巨头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曲规模宏大、悲怆凄凉的交响乐。


    乐章的主题，是“末日求生”。


    阿普尔公司总部。


    库克船长那张万年不变的招牌式微笑脸，此刻像是被两扇厚重的铁门狠狠挤压过一般，扭曲变形。


    他对着噤若寒蝉的董事会成员们，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我们的下一代iFone，还在玩弄那些所谓的‘微创新’！挤牙膏都比它有诚意！”


    “人家林默，直接把‘微型固态能量核心’这种划时代的技术，像扔垃圾一样扔出来了！”


    “手机一周不用充电！你们告诉我，这种产品，我们还怎么卖？！谁会买我们这坨价格昂贵、功能落后的电子废铁？！”


    迈克软件的纳德拉，看着自家引以为傲的人工智能，被林默那个所谓的“社区开源版”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吊起来花式吊打。


    他气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正宗的印度甩饼。


    “不惜一切代价！”他狠狠一巴掌拍在会议桌上，唾沫星子横飞。


    “立刻给我组织最顶尖的技术团队！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不眠不休！把林默那个该死的开源AI，给我研究透了！学习他！模仿他！”


    “然后……看看能不能，咳，象征性地收购他某个不起眼的、无关痛痒的小模块，意思意思！”


    古歌的劈柴哥，则在戒备森严的秘密会议室里，对着一群垂头丧气的顶尖工程师们画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大饼。


    “立刻！马上！成立最高级别的‘普罗米修斯应对小组’！”


    “把‘启明计划’的每一行代码，都给我翻出来！每一个字符都不要放过！我们要找到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找不到？那就给我找那些我们能够‘巧妙借鉴’并且‘深度优化’，然后反手就能申请一个全新专利的地方！”


    “速度要快！姿势要帅！要不计成本！”


    特斯拉的马斯克教主，永远精力充沛地走在蹭热度、博眼球的第一线。


    他的推特上，早已经刷屏了相关内容：“LinMo is a genius! A madman! He''s changing the world! Maybe SpaceX should cooperate with DaBai Technology on Starlink’s next-gen power supply? #Prometheus #TechRevolution”


    底下的评论区，瞬间如同被投入了深水炸弹的鱼塘，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马斯克这是也怂了？还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愧是营销界的鬼才，这热度蹭得，简直是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得花啊！”


    “这是大缺大德、毫无人性的万恶资本家，终于良心发现，准备弃暗投明了？”


    企业界哭爹喊娘，一片狼藉。


    学术界却像是提前过年一般，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北大物理系。


    实验室的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王益谦教授像是瞬间年轻了二十岁，精神矍铄，容光焕发。


    他带着一群博士生、硕士生，甚至还有几个不怕死、主动跑来凑热闹的本科生，团团围在一块巨大的电脑屏幕前。


    唾沫横飞，激烈地讨论着“启明计划”中那些如同天书般深奥的开源技术资料。


    老教授激动地拍着一个博士生的肩膀，双眼之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孩子们！都给我看清楚了！看见没有！这是什么？这他妈的是千载难逢的旷世机遇啊！”


    “林默同学，他……他凭借一己之力，给我们硬生生打开了一扇通往崭新未来的宏伟大门！”


    “我们要是抓不住这次机会，那可真是愧对这个伟大的时代，愧对祖师爷赏给我们的这碗饭吃啊！”


    MIT、斯坦福等世界顶尖学府的实验室里，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教授们，一边手忙脚乱地疯狂下载着海量的技术资料，一边语无伦次地惊呼：“LinMo is a god! He is a true god!”


    各种相关的学术研讨会、跨学科课题组，如同雨后春笋般疯狂地冒了出来。


    人人都想在林默的开源技术基础之上添砖加瓦，抢先发表几篇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顶刊论文。


    不然，以后评职称、申请科研经费的时候，恐怕都没脸见人了。


    一场席卷全球的学术界“内卷”狂潮，因为林默的出现，被硬生生地提前引爆。


    其烈度之高，范围之广，影响之深远，皆是空前绝后。


    《纽约时报》的头版标题，带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浓浓酸味：“免费的科技午餐背后：究竟是乌托邦降临的无私福音，还是潘多拉魔盒开启的灾难预兆？”


    BBC则忧心忡忡地发文警告：“专家担忧：不受任何约束的先进技术大规模开源，或将引发全球性的、难以估量的安全危机与伦理困境。”


    紧接着，大漂亮商务部以“国家安全”为最高行动准则，火速出台了一项措辞严厉的临时禁令。


    明令禁止大漂亮国内的企业和个人，直接使用或参与“启明计划”中某些被单方面定义为“高度敏感技术”的项目研发。


    例如，强人工智能、微型固态能量核心等。


    他们试图用一张薄薄的A4纸，构筑起一道新的、阻挡科技进步洪流的“叹息之墙”。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林默的秘密基地。


    钱总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全息屏幕那头焦躁地来回踱步，坐立不安。


    “林总！这帮欺人太甚的孙子，也太不是东西了！明着干不过我们，就来这种下三滥的阴招！这可怎么办啊？！”


    一旁的苏雨涵，也蹙起了秀丽的眉头，清澈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


    林默看着屏幕上那些拙劣不堪、令人发笑的表演，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讥诮。


    “想用几张废纸，和几句自欺欺人的空话，就挡住科技进步的滚滚洪流？”


    他端起手边那杯特调的舒缓疲劳饮品，轻轻抿了一口。


    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洞察世间一切虚妄的了然。


    “看来，有些人，还没从他们的美梦中彻底睡醒。”


    “大白，是时候给他们上一堂生动形象的‘市场经济自由竞争原则与不可抗力因素’实践辅导课了。”


    全息屏幕幽幽亮起。


    代表着“M”身份的、复杂无比的数据流，如同最深邃的暗流，开始在全球金融市场之中悄然涌动。


    其目标，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些上蹿下跳，试图抵制“启明计划”的科技巨头，及其背后盘根错节的资本链条。


    一场没有硝烟，却足以让无数贪婪的资本家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金融绞杀战，即将打响。


    林默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被动挨打”这四个屈辱的字眼。


    他要么不出手。


    一出手，就必须是雷霆万钧，连消带打，让所有胆敢挑衅他的对手，哭都找不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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