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在中间捣鬼了？你跟她说了什么？”罗师长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江辞川。


    江辞川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严肃到不容屈辱：“罗师长是在怀疑我？这是对我这一身军装的侮辱。”


    铿锵有力的声音，表达着他的不满。


    罗师长根本没管他满不满，指着他：“你小子少给我偷换概念，我也不问你了，我自己去问小离同志。”


    说完他怒气冲冲的转身回去屋子，在一进门的时候立马堆满笑脸。


    当场给大家表演了他的独门绝技——超速变脸。


    “小离同志吃饱了没，没吃饱我在叫人给你送点。”


    离心雪刚好吃完，用帕子擦擦嘴：“吃完了，谢谢罗师长的早饭，很好吃，我很喜欢。”


    罗师长笑眯眯的，像尊弥勒佛的看着她。


    瞧瞧人家多会讲话，多优雅，配江辞川那臭小子绰绰有余了。


    “小离呀！昨天那文件你看了吗？还有什么问题，或者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罗师长来到她对面坐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离心雪面不改色，说着：“还真有个事情要请罗师长帮忙。”说着她就弯腰去拿从昨天晚上就放着一动没动的文件。


    罗师长更加期待了，还有些紧张的说：“哦，什么忙你说，我一定都为你办到。”


    离心雪把文件“啪”的一下放在他面前：“拜托罗师长把这个带回去，并且告诉上头，我会保密的。”


    罗师长一下就懵了，喉咙滚动，硬生生把那句习惯性的“这是命令！”咽了回去。


    刚刚她说要请自己帮忙，还以为有机会的，结果真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为什么呀？”罗师长还不敢用对待士兵的方式对待她，只能把在家哄孙女的方式搬出来问她。


    离心雪：“天穹计划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厉害，我觉得就算加入也给不了我什么，就不加入了吧！”


    罗师长：“……！”


    真是活久见，头一次听见有人嫌弃天穹计划的。


    “那个，小离同志。有没有一种可能，国家邀请你参加天穹计划，就是想增强天穹计划整体力量的，这是多少同志梦寐以求的机会……”他试图把话说的再明白点，国家看得上你，你不应该无条件，满怀激情的扑上来报效祖国？怎么还挑三拣四，嫌弃上了！


    这思想觉悟有待提高啊！


    “罗师长，”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珠落在瓷盘上，“国家需要力量，这没错。但这份力量，不是靠一纸命令就能发挥出来的。”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们的天穹计划，基础理论框架太陈旧了。按这个路子走下去，再堆多少人进去，顶多算个‘大’计划，离‘强’还差得远。”


    罗师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陈旧？”他几乎要失笑，“小离同志，这可是集中了全国顶尖……”


    “顶尖，不代表方向是对的。”离心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我的研究，”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斑驳的墙壁，投向某个只有她能看见的深邃领域，“比你们目前走的这条路，至少超前十年。”


    “十年？”罗师长下意识地重复，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这姑娘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天穹计划汇聚了多少资源，多少最聪明的大脑在日夜奋战？


    她一个人，就敢说比整个国家工程超前十年？


    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和一丝被轻视的愠怒顶了上来。


    这简直……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到了极点！


    “离心雪同志！”罗师长的声音沉了下去，属于军人的那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终于压过了之前的刻意温和，“我尊重你的能力。但学术，尤其是服务于国家重大战略的学术，不是个人英雄主义！需要的是集体协作，是服从大局！你这种态度，很成问题！”


    他盯着她，试图从那张过分平静的脸上找到一丝松动。


    离心雪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惧意，也没有争辩的欲望，只有一种近乎疏离的漠然。


    那眼神像深潭的水，让罗师长后面想好的、更严厉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口。


    拳头打在棉花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这姑娘的“思想问题”，比他预想的要顽固得多。


    “阿雪，你刚刚说你的研究……是什么？”


    一直把自己当作背景板的江辞川走过来，眼神直视的问她，他怎么不知道她有“研究”？


    离心雪就知道瞒不过他，不过也没想隐瞒，“阿辞你先坐，正好我有一个事情想要与你们一起说。”


    江辞川心里有个预感，她要说到大概是个“任务”。


    不过他还是坐下了，坐在她的身边。


    罗师长看着她，“小离同志要说什么？”


    “我的研究，是改造，具体暂时不方便说，这个你也一并带回去给上面看看。”说话间她又拿出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甚至跟天穹计划的文件的一模一样，也是红头的。


    罗师长突然就觉得有些烫手，很想问句“这里面内容是什么？”但她刚刚才说了不方便说。


    所以：“我能打开看看吗？”


    离心雪意味深长看他一眼，意义所指的说：“你能保证你拆了看后，我还会承认里面的内容是我给你的那份？”


    罗师长：“……！”


    不看就不看，威胁人干什么！


    他拿过文件袋，跟天穹计划的文件放在一块，重量都一样，这等拿回去后他还能分别出哪份是哪份？


    算了，那都是中央的事情，关他一个师长什么事情。


    呜呜呜……史上最没存在感的师长大概就是他了。


    就算不知道老王对上这丫头是不是也这样？


    罗师长还不知道，东陵那边的王师长还没机会对上离心雪。


    并且在不久的将来对上后，情况也不比他好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