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帮她们收拾着床铺。


    顾花哪里好意思，“不用，婶婶我自己去就行。”


    要是她爹知道了，定是要骂她了。


    地面的积雪被扫的干干净净，顾大他们吃过早饭还要去村那头帮忙。


    吴氏一夜未眠，眼底的乌青深重，顾花坐在她旁边也不相上下。


    她坐立不安的往外看，没见小姑的身影，小姑昨日答应陪自己出去的事情，不会忘记了。


    马上就要到时间了，要是自己没把小姑带出去，那自己。


    后果不敢想。


    面前的粥都没吃几口。


    胡氏留意到，奇怪的问，“弟妹，今天的粥不合胃口吗？”


    吴氏心慌的回神，“不，不是啊，很好吃。”


    “你这脸色不对，可是身子不舒服？”


    “是有点，小姑今日怎么没过来吃早饭？”


    “小姑很早就出去了，她说跟谢凌在外头吃。”


    胡氏关心道，“要不我陪你去医馆瞧瞧。”


    “不用了，我待会回去歇息一下就成。”


    顾花困的直打瞌睡，昨天晚上睡不着，这会就想睡觉了。


    草草的把粥给喝完就回去睡觉。


    收拾妥当，钱氏跟吴氏一起到胡氏的屋头，一起缝衣服。


    吴氏心头煎熬的陪胡氏她们一起缝男人的破衣裳。


    钱氏闲聊着，“村里面那边还要帮多久的忙？”


    胡氏手指灵活的捏着针上下勾勒，“我家那口子说，再过三两天就完事了，就是用木头搭的木屋，简单。”


    “我这些日子想要出去找找，看看有没有哪里可以接点女红的。”


    “多少挣点银钱。”钱氏拿针在发髻搓了一下，“大伯嫂，你跟邻里的关系好，她们在这处住的时间长。肯定比较了解。”


    胡氏也有这个心思，跟钱氏的想法不谋而合，“这个成，我去问问。”


    “要是找到，也能够挣上一些菜钱，咱们家现在的压力也不小。”


    “几个孩子都长大了，眼看着要成家。”


    “可不是。”


    吴氏一言不发，只想着小姑什么时候会回来。


    顾妙妙跟谢凌已经到城门附近。


    城门进进出出的，不少从外边过来的商旅，马车后面拉着的货，青石板街道留下沉重的车轱辘印子，两旁都跟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手上拿着刀。


    眼下外面到处都是流民，一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唯独那一双眼睛，充满了对食物的渴望。


    如狼似虎，行走的商贾不得不雇佣护卫来运送货物。


    听闻之前就有流民，直接把货都抢了，报官都没用。


    这些流民都没有固定住所，抢完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眼下官府是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管他们这些商贾的死活。


    逆着人流往城外去，守城的士兵大致的看了一眼他们一眼，没有阻拦。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乌泱泱的人头在路道两旁。


    顾妙妙神色凝重，唐冲也没有平日的纨绔姿态，他被那乌泱泱的流民给震撼到。


    边城是最靠近北方的大城，从北方而来的流民都会途经此处。


    “行行好吧，求求你们给点吃的。”


    “我家娃子要饿死了，好心人，求求你们给点吃的。”


    过路的商贾，有心好的会停下车来，给沿路跪着乞讨的流民，一些粮食。


    几乎只要一辆车停下来，流民就成群的蜂拥围过去，争先恐后。


    人挤人的，官兵不得不手持着刀来回巡查，“都给我往后退，听到没有！”


    “不能越过路上来！”


    他们早就饿红了眼，哪里顾得上这些，商贾施舍的都是有限的。


    只要慢了，就没有了，一天要不到粮食，他们就要饿上一天。


    她震惊的站在那边，看着这一幕，半晌都没说话。


    谢凌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用自己的体温替她暖手，“我们往一边走走。”


    他们就这样站在路上，已经吸引到官兵的注意力。


    她回过神来，随着他的脚步到路边。


    他一手拉着唐冲到一旁。


    唐冲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


    “太守不是开仓赈灾了吗？还有朝廷的赈灾粮。”


    他根本就没有听他爹说过城外的事情。


    “这事情谁知道呢，你都不知道，我们更是无处知道。”


    谢凌深幽的眼眸淡漠的望着这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瘦到几乎皮包骨。


    他更是担心顾妙妙会看不过去，朝廷都不管，他们更是管不过来。


    唐冲气得跳脚，“城外是这样的光景，那太守今年还大张旗鼓的过年，把那些钱拿来买粮食给流民多好。”


    “要不是你们说这事情，我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真是奇怪，城外都这样了，为什么城内都没人说呢？”


    “或许是被压下来了呢。”谢凌一语道破，“太守不想要让人说起，自然是没人谈论。”


    他不解，“为什么啊？”


    “城中那么多有钱的富商，一人出一点力，城外也不会是这样的光景。”


    谢凌冷静说，“你这想法太天真，人家为什么会愿意出钱呢？”


    唐冲沉默了，他过年的时候，跟爹出去应酬，每场都是铺张的酒席。


    谈论的也没有关于流民的事情，不然自己怎么会被蒙在鼓里。


    他不甘心的道，“那四王爷呢，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两天了。”


    “四王爷他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管吗？”


    “这些人都是我们元朝的百姓！”他越说越激动，“他一个当王爷的，就这样不管百姓的死活吗？”


    谢凌，“这事情，咱们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


    “今天出来，也是从旁人那边知道城外的情况，我们想要做点什么。”


    唐冲激动的说，“这事情算我一个，谢兄，你说，出钱出力，我都可以！”


    “真是奇怪，每日赈粥，为什么他们还是饿成这样？”


    “等中午赈粥的时候，就知道了。”


    顾妙妙琢磨着，他们要以什么名义开施粮，会更加的恰当。


    以她们家出面，太过的招摇。


    粮食还是系统的，万一惹人瞩目，觉得他们不是正常人，就不好了。


    “这事情我跟夫君商量一下，具体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