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稼地后面的草丛里，几个孩子趴在地上。


    钱金宝颤抖着双手举起弹弓。


    “金宝你能不能行啊？”


    旁边小伙伴见他慢吞吞还没瞄准不耐烦催促。


    钱金宝袖子擦了把汗：“我，我能行，天太热，我擦擦汗。”


    小伙伴望着天上的太阳。


    三月天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钱金宝暗暗给自己打气，李婳她娘说了如果能射中，待会这弹弓就奖励自己。


    他可不能怂，这么结实的弹弓打鸟肯定一打一个准。


    催的急了，钱金宝还埋怨小伙伴打扰他思绪。


    “你不来我来！”


    鸭蛋烦躁不已，抢过他的弹弓嗖的射出去。


    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在空地上，隐入土中。


    钱金宝还没反应过来呢，气鼓鼓瞪着他：“你自己也没打中，浪费我石子。”


    他扒拉旁边，想捡石子继续投过去，然而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旁边的孩子意识到不对赶紧爬起来就逃。


    钱金宝反应过来已经晚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眼神凶狠看起来比萧阳还要可怕的刀疤脸男人俯视着他。


    刚要爬起来，男人揪住他命运的脖颈。


    “好你个胖小子，哪里来的？”


    提溜半天，钱金宝太重他都没提溜起来，干脆一脚踩在他屁股上。


    钱金宝趴在地上嗷嗷叫，扑腾挥着双手，吃一嘴泥。


    来人眯起双眼，望着四处乱窜的孩子，这里出现这些陌生小崽子，那大人是不是也在附近，得要回去通知人。


    他刚一转身，后面李月领着一群小孩冲上来，石头砸向他，砸的这个男人不满抱头。


    李月跳起来闷头捂住他的脸，孩子们猴子一样蹿到他身上，抡起树枝就砸。


    砸了半天男人挥舞着手躲避，李月偷偷用电棍电晕这人，男人直觉浑身酥酥麻麻，然后彻底晕死过去。


    孩子们见他晕倒将人拖到另一边，绳子捆好。


    解决掉一个，剩下的几个还在睡觉。


    李月干脆和几个孩子蹑手蹑脚靠近，一人抡棍子，在棍子落下去之前，电棍电压按到最大将人电晕。


    等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人睁眼就看到一个陌生女人，随后她狞笑着电晕他。


    庄稼地里这些戴着手铐脚铐的人无措的望向李月等人，紧紧挨在一起，抱着头。


    “别伤害我们，别伤害我们。”


    李月找到先前和她说话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背上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睡得正香，睡醒后突然开始哇哇大哭起来，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小脸也是绯红。


    那女人害怕的赶紧将孩子笨拙的放下来，捂住那孩子的嘴。


    “别哭，别哭，听到会挨打。”


    小孩子小小的人，身上都有鞭痕，这些畜生真不是人。


    同样是母亲，李月心疼不已，从超市里掏出一罐枇杷膏，撕掉上面标签纸递过去。


    “这个可以给他治咳嗽，你平日里给他喂热水的时候，放一点。”


    那个女人眼神中突然迸发神采。


    “你是郎中？”


    李月点点头，到时候，她看不了找赵叔看。


    那个女人和被打的老人跪在地上磕头，边磕边求求李月救救他们的人，他们也愿意告诉李月这个村里其他情况。


    得知这些女人和老人是山脚下村里的，被掳上来已经好几年，想逃压根逃不掉。


    “这伙人是什么身份？”


    “是土匪。”


    女人咬牙切齿，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她鼓起勇气，抄起一块大石头狠狠砸向被蒙面的男人，很快，鲜血渗出，地上的男人颤抖几下终究没了气息。


    李月和李家村的娃见到这原本柔弱瞬间凶狠的女人也是一愣。


    其他戴着手铐脚铐的人反应过来也有样学样，他们发了疯的捡起石头和手中铁锨往地上砸。


    血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也浸透了这片罪恶的土地。


    很快，几个昏迷的男人在毫无知觉忠走完这一生。


    “这些土匪每隔一段时间会下山捉人，我们手中的这些手链脚链听说是从最先被掳上山的一群人身上弄下来的。”


    李月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第一波应该就是季苏然说的那波消失的流放人员，原以为是逃跑，没想到是这样


    这个女人继续道：“每隔一段时间我们这些人会被放出来望风，帮他们种地做家务，如果做的不好会被打，收成不好也会被打。其余人被关在柴房里，手链脚链说是我们出来的干活的人才有资格戴。”


    “是啊，这伙人不做人，寨子里还有他们的人，你们走吧，我们能杀掉这几个已经够本死而无憾。”


    老人眼神视死如归，其他几个戴着手铐脚铐的似乎也对活下去已经没有希望。


    “你们能逃走吗？为什么不逃走？”


    山上环境复杂，压根不是想逃就能逃的，光靠两条腿很快就能被人追上。


    这些人也是很少下山，十天半个月下山一次，所以山上种着他们需要的粮食，养着鸡鸭猪等牲畜，等消耗的差不多再从山下买上来或者抢过来。


    李月和孩子们听着乐了，这么好，到时候村里人消灭这波土匪岂不是都是他们的，可以美餐好多顿。


    “我们在山上被关了很久，想逃压根不知道往哪走，被捉上来除了被打，结果也会更惨。”


    这伙土匪无恶不作，捉来的女人和男人怕逃跑。


    女人用铁锁锁住她们的脖子，做为泄愤工具，沦为他们生育机器。


    有些男人有变态嗜好连男人都不放过，有些年轻的男人，为了搞清人体身体构造还对男人进行阉割，后来发现阉割后的男人影响种地，劳动力变弱甚至病死这才作罢。


    “我们生下来的孩子，要么被溺死，要么被送人卖钱。很少有孩子留在山上。我被抓上来三年前后生下来四五个孩子，如今身边只有这一个。”


    提到孩子，女人麻木的神情再次有了一丝光彩，忍不住回头再次给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几铁锨。


    她们生下来的孩子压根不知道亲生父亲是谁，她怨恨，但又真不能放任孩子死活不管，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李月瞬间觉得给出去的枇杷膏烫手了，罪恶基因生出来的孩子万一以后长大劣根性不除，这将是多大的危害。


    可这孩子还没一岁，也就几个月大，眼睁睁看着他生病真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