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刚要开口，那位白胡子老头又冷嗤一声，这可把掌柜的搞蒙了，张郎中的意思是不收？


    “这，我…”


    李月见他汗涔涔望向那个白胡子老头，莫非这个医馆听那位老郎中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继续走到那位白胡子老头面前，还神秘兮兮露出自己的人参和鹿茸。


    老头眼睛都亮了，这种地方采菌子倒是挺多，人参鹿茸很少见，更何况这人参粗的和萝卜似的。


    他上下打量李月，瞥一眼高深莫测道：“有多少？品质瞧着勉勉强强。”


    “哧，勉勉强强，老东西，睁大你的狗眼瞧瞧，这是多少年的参，一把年纪不认识还是早点回家种地吧。”


    空气瞬间凝固，李月能感受到掌柜的和小二死一般的寂静，卖东西还带人身攻击的，估摸着今天的生意要黄。


    她很奇怪，平日里赵郎中虽脾气古怪，也没像今天这样吃枪药似的，莫非这是同行相斥？


    李月估计这家不会收她的参打算去下一家，为避免赵郎中坏事，她打算不带小老头。


    不过来都来了，她还是不能放弃，要坚持一下下。


    她把人参凑近一点给掌柜的和小二瞧，现在店里幸亏没啥人，掌柜的和小二眼睛都亮了。


    好啊，他们药房若是有这参，某些人家肯定要抢破头，今天势必要拿下这根参。


    “还有多少？”


    他也对门口几位背着背篓的人好奇不已。


    “别废话，你们打算多少钱收着参，可别像忽悠我老头子，我对这参的价钱可是了如指掌。”


    他从见到刚才那老头第一直觉就觉得不妙，这人和他犯冲，兴许是同行看不上的缘故，他觉得那小老头收的小药童连村里的那些都不如，蠢得的要死，想的多，难免得意起来。


    对方郎中见赵郎中这样不由拧眉，这小老头嘚瑟个什么劲，他偏要不让他得意。


    他自己也走上前从里头拿出人参，仔细打探，好奇是谁挖的深，完好无损，堪称完美。


    赵郎中再次得意，张郎中只当没看到他嘚瑟劲，摸着自己胡子点点头，似乎对人参还算满意。


    “这根50两，这根100两，这根…”


    他依次说着价钱，掌柜的脸色变了变，赵郎中的脸色也变得很精彩。


    “这么点，你忽悠人呢，奸商，我不信其他家开的价钱没你家高。”


    掌柜的说他还想开更低呢，这老头咋不按常理出牌还想卖更高。


    李月路上也是卖过参的，对这价钱的确不大满意，村里人那么多，挖的参，她尽量也想给他们多争取些好盖房。


    她笑着收回参，看么就大大方方看，收回去毫不留情。


    ”掌柜的实在是太少，我还是去其他家看看。”


    说完和赵郎中离开医馆。


    等人走后，掌柜的还有些惋惜这么好的参就跑出去。


    张郎中无所谓摆摆手：“放心，他们会回来的。”


    他在镇上那么久，其他家医馆的德行自己不比这两人清楚？比自己还黑，自己可是善良的郎中。


    李月和赵郎中又去下一家医馆，这次她让赵郎中在门口等着，自己和杜霜进去。


    赵郎中哪不知道这丫头心思，无所谓指着前头的茶摊。


    “老头子累了，去那边等你。”


    至于村里其他人，只有咽口水的份，他们舍不得花三文钱买茶水，还是赵叔好啊，无儿无女，赚多少吃多少，从不亏待自己。


    李月失望的从医馆出来就看到村里几人蹲坐在墙根，小老头在对面的茶摊，悠哉悠哉喝茶，瞥见她的脸色，赵郎中也蹙眉。


    “没卖出去？比那糟老头价钱还低？”


    李月失落只一瞬瞬，她还有第三方案，可以问这里的客商问他们要不要，关于客商方面王五肯定比自己熟悉，反正不急着卖，下次再打听呗。


    张郎中在医馆等的漫不经心，偶尔还会望着医馆门口的方向，伸手招呼自己的小药童问先前那几人回来没。


    小药童如是摇头，张郎中叹口气，莫非自己真是价钱太低？那人参品质是还不错。


    李月抽空还去那个大哥的杂货铺看生意如何。


    天气炎热，他店铺隔壁支了个小摊。


    小摊生意很火爆，李月隐隐有些羡慕。


    那也没办法，谁让自己住的实在是太远，下次可以和娘亲哥哥们商量在镇上也支个摊子，但是她也只想想，现在她挺喜欢在村里的氛围，出来就没那么轻松自在，家里一堆事，等她想卷起来的时候再来吧。


    问了杂货铺大哥关于药商客商的事，大哥点点头道：“你的主意不错，咱们本地的医馆爱压价已经是常态，附近的药农苦不堪言，也没办法，唯有药膳堂价钱还算公道。”


    药膳堂正是他们去的第一家和赵郎中杠上的那个小老头，她也顺道打听张郎中的事。


    大哥笑笑：“那老头脾气古怪，医术倒是不错，我媳妇经常在他那看，有时候他脾气上来还会骂人。”


    得，是个和赵郎中一样脾气暴躁的小老头，同性相斥，这是遇到同类了。


    李月回去的时候没想到药膳堂小二找过来，说是掌柜的有请，但是约定地点是茶馆而不是医馆，说是怕挨张郎中骂。


    她眼角抽搐：“你们为什么怕张郎中？我瞧着他也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医馆莫非他做主？”


    小二愁眉苦脸的点点头，药膳堂还真姓张，老字号，掌柜的都不是正经张家人，张郎中医术高超。


    提到医术高超，赵郎中冷嗤，当然人家只冷嗤，啥话都没说，在小二耳中那比说了还难听。


    “我们掌柜的想向姑娘买上一两根，价钱可以在原来基础上高一点，但是多了就不行，姑娘看？”


    “那老头眼睛不行，你眼睛也不行吗？啥姑娘，你没看她扎着妇人髻，都三个孩子娘了还姑娘。”


    李月的白眼都快翻天上去了：“赵叔，你可以不用强调。”


    任谁也不高兴别人把自己叫老了，叫姑娘说明自己年轻啊。


    对赵郎中的脾气，李月摸得透熟，估计小老头没吃好发脾气呢，还能咋办，哄呗，待会给他点好吃的忽悠忽悠。


    卖个人参历经曲折，总算卖出一两根，和村里人商议同意卖的先卖，不同意卖的等药商。


    有一两个人心动，家里实在是没钱买粮，媳妇催得紧，但是他又怕到时候药商价钱高自己血亏，左想右想也下定不了决心。


    “大男人一个唾沫一个钉，磨磨唧唧没出息，快点的，我饿了。大不了卖了再去山上挖呗。”


    瞧瞧，这话说的和大白菜一样到处都是人参，小二好奇村里有多少人参也不敢问。


    顺利卖出去一两根后，众人皆松一口气，商量着和赵麦冬汇合。


    “麦冬按理说应该事情早处理完了，他怎么还没来找咱们？”


    赵麦冬只是寄封信，按理说不会耽搁这么久，他们跑这跑那的都没花太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