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咳一声,收回手,下一刻,李萌萌便缠了上去,双手挂在他的脖颈,紧紧贴在他身上。


    两人肌肤紧贴,相拥,气氛瞬间起了变化。


    楚亦气息错乱,掌心灼热,心口有羽毛挠过一样,酥酥麻麻。


    李萌萌心脏悸动,嘴唇微张,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楚亦再也忍不住,若是真的喜欢,他便会对她负责,更何况本就是夫妻,以前是迫不得已,现在是情非得已。


    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次日,楚亦起床时腰酸背痛,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果然没见过世面的母老虎如饥似渴。”


    “楚亦,你说谁如饥似渴,母老虎。”


    李萌萌抓起枕头,一把甩过去。


    楚亦优雅接住,嘴角根本压不住,快速在李萌萌脸上轻轻一啄。


    “什么母老虎,明明是说的吾老婆,老婆,亲亲,老婆贴贴。”


    李萌萌一脚把人踹下床,“滚,老娘今日没心情。”


    楚亦揉了揉屁股,从地上爬起来,但还是一脸笑意。


    “好,老婆昨夜辛苦了,我去御膳房拿些好吃的,乖乖等我。”


    -


    华棋院,沈乐菱坐在梳妆镜前,谢玄机站在她身侧为她画眉。


    古人有张敞为妇画眉,被参奏其“有伤风化”,张敞巧妙回应:“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暗示夫妻私事无关政绩。


    后人以“张敞画眉”比喻夫妻恩爱,与“举案齐眉”并称,被传为佳话,人称“张京兆眉怃”。


    可最后张敞虽未受帝王责罚,但因礼法观念,终未获重用。


    今日谢玄机校仿张敞画眉,沈乐菱虽心中欢喜,却还是担忧。


    谢玄机本如皎皎明月,万千书生的楷模,又是陛下的左膀右臂,又怎么能因为她,受人弹劾,最后落得和张敞一样的下场。


    沈乐菱见到镜中的谢玄机,脸上都是温柔小意。


    只听他忽然笑着问:“菱儿觉得我画的如何?”


    沈乐菱扯出笑容。


    “画的很好,菱儿很喜欢。”


    她转过身抱着谢玄机的腰,靠在他怀里,牵上谢玄机的手。


    “慕之哥哥的手,是用来断案,作文章,掌管律法,它的用处可大了,为菱儿画眉,便是大材小用。菱儿喜欢这样,却又不喜欢这样。画眉这样的小事,菱儿自己也可以的。”


    谢玄机点点沈乐菱的眉心,“菱儿怕有人弹劾我。”


    沈乐菱微微点头,京城风云诡谲,陛下年岁越来越大,谢玄机再受宠,他始终是臣子,生杀夺与大权还是掌握在陛下手中。


    话落,新竹匆匆忙忙禀报,“爷,宫里来人,传您即刻进宫,人在外面等着。”


    沈乐菱心中咯噔一下,紧紧抓住谢玄机手,满脸担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玄机刮了刮沈乐菱的鼻梁,“我不会有事,我让墨砚留在府上护你周全,乖乖在家等我。”


    沈乐菱点点头,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相信谢玄机。


    谢玄机大步流星出了房门,跟着传旨的人即刻进宫。


    沈乐菱让春月派个机灵的去学堂接谢慎,华棋院此刻开始大门紧闭,不见客。


    奶娘和春月留在院里照看谢宜,还有许夫子,她带着荆小妹回一趟将军府。


    沈乐菱刚走出院子,就碰到了韩落雪。


    韩落雪一脸幸灾乐祸唤了声“姐姐”。


    沈乐菱没给她好脸色,无视她直接略过。


    “姐姐这是要去将军府搬救兵,可惜已经晚了。”


    沈乐菱顿时停住脚步,转过身,狠狠地盯着韩落雪,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韩落雪哈哈大笑起来,“看来姐姐还不知道吧。昨夜朱家嫡孙朱建文,在别院被人设计陷害断了子孙根,朱家到处抓凶手,朱国舅进宫告御状,状告当朝廷尉目无王法,伤害皇亲国戚,还徇私舞弊,结党营私,买凶杀人。”


    沈乐菱眉头紧锁,想起了朱建文是谁。


    朱建文是皇后的哥哥,当朝国舅朱自成的嫡子。


    朱家三代单传,只有朱建文一个儿子。


    她和朱建文没有任何交集,更没有任何过节,唯一能联系上的,那便是那日在慈宁宫皇后的故意刁难。


    那日皇后意欲伤她,却被阿姊打乱,随后他们主抓时间,太后苏醒,因为她躲过一劫,还获得陛下赞赏。


    皇后对她的厌恶和嫉妒更甚。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皇后,可皇后却想置她于死地。


    唯一能说的通的便是,谢玄机又或者是沈家,和皇后娘娘不和。


    皇后是大皇子的生母,夺嫡争斗就是血流成河,大皇子一党拉拢不了谢玄机和沈家,所以那日才想柿子挑软的捏,想从她身上下手,打谢玄机和沈家措手不及。


    可惜她的计划落空。


    那朱建文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玄机不像那么莽撞冲动的人,兄长在大营,她的事已经禁止下人议论,没有人会去兄长面前嚼舌根。


    到底是谁暗中对朱建文动了手,还是用的最狠戾的手段。


    朱家断子绝孙,一时找不到凶手,自然会到处攀咬把矛头对准谢玄机。


    因为他们觉得谢玄机最有可能是凶手。


    若是因此除掉他便好,除不掉也会让他掉一层皮,可能还会失去陛下的信任。


    想到如此,沈乐菱额头沁出了冷汗。


    -


    皇宫,国舅老泪纵横,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陛下,朱家三代单传只有一个儿子文儿从小是陛下看着长大,不久将要大婚,昨夜却忽然被人暗中陷害,失了男人尊严,太医说无法医治,终身不能人道。凶手这是故意要断我朱家香火,新娘子今日一早便来朱家退婚,我朱家如今不仅脸面尽失。”


    朱建文躺在担架上,脸色惨白,下半身衣袍全被鲜血染红已经干涸,不知被谁生生割下,剁碎了喂狗,连渣都不剩。


    如此狠毒的手段,闻所未闻。


    皇后娘娘听闻自家侄儿成了太监,一路哭着进了大殿,跪在地上。


    “臣妾求陛下为文儿做主,严惩谢玄机,和他相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求陛下为文儿主持公道,削去谢玄机官职,打入天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朱建文被痛的昏厥过去,此刻悠悠转醒,疼得龇牙咧嘴,他目光看向大殿上的龙椅,一脸哀求。


    “求陛下为文儿报仇雪恨。”


    景元帝也是惋惜,招了招手,让人把朱建文送去偏殿继续医治,事已至此,纵然他惋惜,可太医也无力回天。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们口口声声要让朕处置谢玄机,割去官职,打入天牢,你们可有证据。”


    说到证据,朱国舅擦了擦冷汗,皇后大声抽泣。


    朱国舅跪在地上十分肯定,“陛下文儿素来安静,从来没有和谢大人有过过节。我朱家也是安分守己。臣也想不通谢大人为何做的如此决绝。”


    “臣听闻谢大人宠妻如命,曾为了搭救落水的妻子,彻夜未眠,还将暗杀他们的人差点生吞活剥。我朱家从未得罪过谢大人,他能如此,恐怕是因为万寿宴那日,皇后误会他的夫人谋害太后,破坏太后凤体,小惩大诫,于是心生不满,故意陷害文儿。不然文儿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陛下明鉴。”


    国舅话落,皇后又开始了。


    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