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马车宽敞又舒适,吃的喝的还一应俱全。


    沈乐菱本以为出了京城会很颠簸,结果没想到太后的马车很舒服,车身轻轻晃动,反而成了催眠曲,让她有些犯困。


    沈乐菱为了表示对太后的尊重和重视,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这会儿小脑袋不自觉一点一点,看得太后直乐。


    太后已经很久没有和小辈呆在一起了,今日也算沾光享受一次儿孙之乐。


    秦嬷嬷已经很久没见太后笑得这么开心了。


    心道这沈家小姐,果然是个心大的,看来沈家还是对她护的太好,没让她在外面吃过什么亏。


    太后却觉得这样很好,说明这孩子信任她,也愿意和她亲近。


    她看了看秦梅,小声道:“这孩子心眼实诚,以后有机会进宫,你多照拂一二,免得在皇后那边又吃亏。”


    “老奴记下了,太后娘娘放心。”


    “嗯。”


    说完,太后头疼病又犯了,这是坐月子留下的老毛病,当初她未足月生下越王,身体受不住,才让人钻了空子,让人狸猫换太子,弄了个身子很弱的男婴替代了自己的孩儿,导致越王流落冷宫,吃尽了苦头,她也因此留下头疾,时不时受头疼折磨。


    太后头疾发作,身子不适,身边的人一下忙碌起来。


    迷迷糊糊犯困的沈乐菱也随之惊醒。


    她揉了揉眼睛,见太后眉头紧锁,脸色难看,于是问她身边的秦嬷嬷。


    “嬷嬷,太后娘娘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


    太后都没有把沈乐菱当外人,秦梅身为太后的贴身婢女,自然也会当她是外人。


    于是把太后的症状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太后一直受头疾困扰,沈姑娘懂得药理,不知道有没有缓解头疼的法子,让主子少受罪。”


    坐月子留下的病根,沈乐菱并无把握治愈,她不是宋辞,没有药王谷神医的本事,但宋辞教授了她不少按摩和针灸之术,应该能缓解一二,想要彻底治愈恐怕还得宋辞本人来。


    想到宋辞的身份,和他的三不救,她也只能自己上手试试。


    “秦嬷嬷,若是信得过我,我能坐过来,替太后娘娘用专门的指法先按摩,替她缓解一二。”


    “自然信得过,沈姑娘请!”


    秦梅把位置让出来,沈乐菱坐在太后身旁,先是解下太后头上的发饰钗环,先减轻头部的重量,然后再是解散太后的头上的发髻,点燃她自制的安神助眠熏香,配合宋辞教他的手法,替太后按摩疏通头部经络。


    过了会儿,太后的头疾还真的有了好转。


    见太后眉头缓缓舒展,陷入浅显的睡眠,沈乐菱便不多做打扰。


    她轻声告诉秦嬷嬷,“这熏香是我自己研制,对头疼安神助眠有奇效,这套按摩的指法,等到了鸡鸣寺我可以慢慢教给嬷嬷,以后每日嬷嬷都可以为太后按摩,可以缓解头疾。


    过于沉重繁琐的发饰会加重太后头疾的不适,可以尽量选择偏简单轻松一点的发饰。但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并不能根治,若是根治还需要高人。”


    太医经常都束手无策,沈乐菱能缓解太后头疾已经是好事了,万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秦梅明白。


    “多谢沈姑娘,难怪太后第一眼就喜欢你得不得了,你也担得起太后的喜欢。”


    “秦嬷嬷言重了,我只是恰巧跟着学了那么一点皮毛,稍微派上用场而已。”


    沈乐菱不敢居功,她确实无法根治,只能缓解,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在天黑前赶到鸡鸣寺安置好。


    太后到了鸡鸣寺后,入住了早已准备好的院子,还要和金善大师讨论经文,沈乐菱不懂,也不便参与,于是入住到谢玄机派人安排好的厢房。


    厢房离开后住的院子也不是很远,走会儿就能到。


    她还没放肆到住进太后院子的程度。


    秦嬷嬷和高公公早已给院子的护卫和下人打好了招呼,她可以随时出入。


    秦嬷嬷告诉她,最近每隔一天,太后和金善大师都会一起讨论经文,一讨论可能就是半日。


    那期间闲暇的时间,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鸡鸣寺有三样,是所有香客来都要想要去试一试的。


    排在首位的是金善大师的解签,第二是鸡鸣寺的姻缘树,千里姻缘一线牵;最后是鸡鸣寺的平安符。


    现在金善大师在和太后讨论经文,解签是没办法,姻缘她已经有了,那就剩最后一项平安符。


    想要求最灵验,最纯粹灵力的平安符就需要祈求人净手,净身,净心,斋戒沐浴三日后,一步一叩首,跪拜前往神殿求得。


    上一世她眼盲心瞎,煞费苦心为谢砚舟求得平安符,却被他踩在泥里,这一世她只求父母兄长能平安度过劫难。


    别说斋戒沐浴三日,就算让她后面一辈子都吃斋抄写经文,她也愿意,只要能换的将军府平安。


    沈乐菱带着春月和荆小妹,前往领取斋戒沐浴的东西,还要登记造册,领取木牌,最后带着木牌叩首前往神殿,用木牌方可换取金善大师亲自画的平安符。


    他们来到登记处,却遇到一位特别的人。


    这人一身玄色海青,只通过皈依仪式成为没有剃度受戒,显然是个俗家弟子。


    只有俗家弟子才会穿着海青,普通海青以黑色和黄色为主,这位俗家弟子穿的穿却是玄色海青,想来在世的身份不普通,应该是哪家世家贵族子弟在此修行。


    那简单普通样式完全遮盖不住他天生的气宇不凡,高贵之处。


    沈乐菱时刻谨记谢玄机的话,万事小心,她站在一旁,让出路,以免冲撞了贵人。


    楚景恒放下木牌就走,沈乐菱只听到小沙尼叫他法照。


    沈乐菱一直低着头,见到法照从她身边走过,才缓缓抬头,看着他慢慢走远。


    春月望了望,刚才路过的人气场太强,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小姐,刚才过去那人是谁呀,看样子就不好惹。”


    沈乐菱摇摇头,“不可多事,我们只是过来取木牌的,其他的事不用管,要是下次见到他,我们躲远一点便是。”


    沈乐菱去登记换取木牌,刚才的小沙尼忽然开口。


    “施主不用害怕,法照是主持的金善大师的弟子,平常很少露面。”


    话落,小沙尼递上木牌。


    沈乐菱留下香钱,领了木牌,熏香,颔首道谢。


    等沈乐菱带着东西离开,法照从竹林中走出,远远看着沈乐菱的身影。


    刚才匆匆一瞥,他好像受到了某种召唤一样,最终在竹林停下脚步。


    这女子有些不一般,有种无形的魔力,让他有想要探究的欲望。


    而且,这女子的脸,有些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