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下子循着出声那人看去，可等到视线落到目标上，众人看到的却只是一具浑身血污的尸体靠在墙边，面上并无痛苦之色。


    金光瑶的剑便在一旁，上面沾染着属于她的血迹。


    “恨生……”


    出声的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蓝曦臣，他似是理解不了如今这情景，周身萦绕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似绝望，又似疯狂，但看上去仍是平静的。


    金光瑶之前被困时众人便对这位蓝氏宗主对她的在意程度有了初步认识，也知道这人为了金光瑶怕是能豁出性命去。


    如今金光瑶死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吱声。


    这时候触了蓝曦臣的眉头，别管他是什么泽世明珠，温润如玉的君子人物，怕也是要被迁怒的。


    比起他，江澄和聂怀桑的反应显得小多了。


    然而也不过是外表罢了。


    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明显感觉到这二人身上气息凌乱，竟似乎有走火入魔之兆。


    有隔得远些的人终是忍不住出声，“金光瑶这一等一的祸害，好在死了，若是活着怕不是祸害千年在……”


    “噗！”


    说话的那人猛地飞了出去，随即撞到墙上滑落下来，不知生死。


    蓝曦臣不为所动，好似所有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他眼前只看得到躺在地上的人。


    “阿瑶，地上凉，莫要贪睡，快起来吧。”许久，久到众人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蓝曦臣却嗓音嘶哑地开口了。


    江澄双眸似有血色，死死盯着方才出声那人看。


    “想死吗？”


    “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紫电出手，那人险些被打出三魂七窍，好在江澄虽恼怒，但尚存一丝理智，虽下手狠辣，但毕竟这人不是毫无灵力的寻常人，这一鞭子下去也就卧床个把月也就好了。


    金光瑶静静躺在那里，恨生隐约铮鸣，蓝曦臣颤着手将她抱起，已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感受了。


    仿佛是……恨。


    恨阿瑶如此糊涂，恨这些人咄咄逼人，也恨死去的大哥，最恨的还是他自己。


    为何不早点发觉她的死志……


    分明他可将她带回云深不知处，保住她的命。


    差一点，只差了一点，是不是早点完成封印就能保住她的命？


    诸如此类的想法在脑海中盘旋不停，蓝曦臣周身气息越发哀凄，仿佛整个人被浸泡在了密不透风的海水里，不得呼吸。


    气氛压抑而低沉，江澄在打了说话那人后也没了声音，他抱臂站在蓝曦臣身后的，嘴角僵硬地勾起，仿佛要嘲笑他虚伪。


    然而嘲讽未曾出声，欲开口时才觉出喉头干涩，吐不出半个字。


    聂怀桑紧挨着他，视线沉沉落在金光瑶身上，瞥见她紧闭的双眸，忽然想起当初的一件事……


    当日鬼新郎横行，大哥想了个办法，叫金光瑶充当新娘，当初大哥大概是觉得身为男子，金光瑶不会有事。


    然而她是女子。


    也就是说，她确实差一点便成为了鬼新郎的新娘……


    那些后来被挖出的无数新娘尸体已经足够旁人知道鬼新娘们最后的结局。


    思绪沉浮，一声淡淡轻嘲忽地打破沉寂：“各位好雅兴，死到临头还有闲心在此相聚。”


    这声音如此耳熟，众人视线看去，俱惊骇地瞪大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