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他来医院照顾我。”


    许随年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风，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刚才还怕人家给他下毒，现在却指名要人家照顾。


    “我回去问他愿不愿意。”


    许彻：“只要你开口，他哪有不愿意的。”


    许随年：“额……等我回去问过他，你别欺负他。”


    他也想过让Radiy帮忙照顾许彻，但总觉得不妥，Radiy未必愿意，他不想绑架对方。


    许彻耸肩，理直气壮，“我这个样子怎么欺负他？要欺负也是他欺负我。”


    许随年：“……”


    Radiy会欺负许彻？他不信。


    午后，许彻看了看窗外，“在病房里待着闷，我想出去转转，你陪我一起去。”


    考虑到他伤的是头部，医生建议出门要有人陪护，许随年点头答应，“就去楼下吧，楼下有个凉亭。”


    “好，有你陪着我，去哪都行。”


    许随年发现这个家伙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在地上行走的时候，他发现许彻的状态还不错，问：“现在起来活动还会有眩晕感吗？”


    许彻愣了两秒，突然扶着头向他这边倒来，“有一点，你得扶着我。”


    许随年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我去给你找轮椅。”


    “那就不用了，坐轮椅多难看。”


    两人坐了电梯到楼下，刚出门许随年就看到上次那个同病房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惊喜的看着旁边的许彻，“这位哥哥身体好了吗？好快啊！这下哥哥不用伤心了。”


    许彻看向身侧的人，唇角微勾，低头对小女孩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哥哥身体好，还有这位哥哥照顾的好。”


    “我没……”许随年下意识想要解释，但想到人家小女孩儿心思单纯，就放弃解释了，“你妈妈怎么样了？有好点儿吗？”


    小女孩儿哭丧着脸摇头，“妈妈今天好多了，但不能像这位哥哥一样站起来了。”


    许随年安慰：“别难过，妈妈会好起来的。”


    “嗯嗯！”小女孩点头，然后转身指向不远处的摊贩，“哥哥喜欢吃冰糖葫芦吗？我请哥哥们吃冰糖葫芦吧。庆祝这位哥哥好起来。”


    许随年伸手在女孩的头上轻轻摸了摸，被她的热情打动，“怎么能让你请我们呢，哥哥请你吃。”


    三人走到小摊前，许随年用身上仅有的现金，买了两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串递给小女孩儿，另一串递给身边的许彻。


    小女孩儿接过糖葫芦，犹豫的看着他，“哥哥怎么自己不吃？”


    许随年笑笑：“哥哥不喜欢吃。”


    物价飞涨，十元元现金只能买两串，现有的钱花完了，银行卡只能等回公司之后才能解封。


    小女孩儿走后，许彻的眼睛在这串糖葫芦和许随年身上留连，嘴边掩饰不住笑意，“伤心？因为我吗？”


    许随年倔强地扭头，“你想多了，小孩子乱说你也信？”


    许彻转到他面前，“怎么不信，我还信你不喜欢吃这个。”


    说着咬下一个，剩下的递到许随年面前，“可甜了，你尝尝。”


    许随年不接，“说了不喜欢吃。”


    “骗人。”说着又往前递了递，盯着他的反应，哄孩子一样，“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许随年不想承认自己的窘迫，许彻追着他，两人来到了隐蔽的亭子里，许彻突然快一步挡在他面前，山楂蹭到了他嘴角。


    许彻叫道：“碰到了，你的嘴都碰到了，你不吃我就扔了。”


    “……幼稚。”许随年瞪了他一眼，还是张嘴咬下最上面的一颗。


    他不记得有多久没吃过糖葫芦，脆甜的糖衣下山楂开胃的酸，没有果核，甜味盖过了酸，酸甜刚好。


    许彻得逞地笑了笑，“好吃吧？”


    他知道许随年嘴硬，也看出他的窘迫，对待这个人就只能这样，他也乐于这样做。


    “还行……”


    “还行就再来一个。”


    冬日的午后阳光温暖，两人走在干枯的紫藤花枝下，分食着一串山楂，阳光沐浴在脸上，爱意在无声无息间滋生泛滥。


    许随年发现自从许彻脑袋被砸后，两人之间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他对这个人也没了之前的抗拒，甚至渐渐生出了依赖，精神依赖。


    四下无人，许彻自然地抬手搭上许随年的肩膀，“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你喜欢这样吗？”


    许随年曾期待拥有一个可以长久陪伴自己的人，几乎成了梦想，从前他从没想过把许彻当成那个人，他们性格相差那么多，许彻经历过他那么多难堪，现在看来，这个人同样是最了解他的人。


    “还行……”


    许彻轻笑一声，“怎么又是还行？是喜欢？”


    许随年目光微微闪躲，“比之前好多了……”


    之前的许彻总是让他难堪，现在好很多。


    两人走到凉亭的尽头，许彻越靠越近，最后直接把人拉进怀中，盯着那两片薄唇，迅速地低头琢了一下。


    “那我以后好好表现。”


    这几天只能看着，挨不着碰不到的，可难受死了。


    许随年没想到他会在公共场所突然亲他，受惊地推了一把，脸色瞬间涨红，惊讶看着他，“你干什么？”


    接下四下看了一眼，确认没人，才微微松一口气。


    许彻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又伸手过来揽他，“没忍住。怕什么，反正没人看到。”


    许随年没挣扎，刚才那一下太刺激，心脏差点跳出来，但并不反感。


    阳光顺着头顶密布的紫罗花藤细碎地打在两人身上，许彻从背后抱住许随年，凑在他耳边，“做我男朋友吧，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不好？”


    许随年没想到有一天对他说这话的是一个男人，但是从许彻嘴里说出来他毫不意外。


    他思索了几秒，开始回忆此前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们没有认定恋人关系，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半晌，许随年缓缓抬头，一双浅色的瞳孔闪着细碎的光影，“好。”


    系统没有传来警告，这一次他把自己彻底赌出去，押上他仅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