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轻轻反扣住她的手，柔声安抚道：“如今姐姐已经安然诞下孩子，那孩子五官长相与姐姐八分相似，待姐姐身体恢复些许，再让奶娘抱来让姐姐瞧瞧。


    “当下，姐姐应该好好休养好身体，莫要再胡思乱想，伤神亦是伤身。”


    秦如玉点点头，闭上了眸子，口中呢喃，“璃儿，有你陪在我身边时，总能让我格外的安心。”


    “我这两天会留在这里。”


    听到这句话的秦如玉宛如服下定心丸，很快便沉沉睡去。


    琉璃虽然来回奔波，但她长期喝灵泉水和养身的丹丸。


    如今，她的身体异于常人，丝毫不觉得疲惫。


    春寒担心她这样守着太辛苦，端来了滋补养身汤。


    “叶娘子为了我家夫人这般操劳，赶紧吃些东西，去隔壁休息吧，这里有奴婢守着就好。”


    “切记，莫要让面生的下人接近姐姐。”


    “奴婢记着。”


    琉璃喝了半碗汤，来到隔壁房间。


    刚熄灯躺下，便听到有脚步声鬼鬼祟祟靠近。


    紧接着房门传来窸窣声响。


    分明就是有人想要潜入屋内。


    随着门‘咔嗒’一声被人打开，有黑影跨入房门口。


    还没等对方站稳，整个人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被卷飞出去，重重摔在院子里。


    这动静马上就引来了将军府的内院护卫，举着火把冲过来，将院子团团包围。


    躺在地上的人根本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如今无处可逃，急得满头大汗。


    琉璃缓缓跨出房门口，冷眼朝院子里扫去。


    没想到，竟然还是张熟面孔，正是苏知婉的贴身婢女苏曲。


    “是谁派你来的？”


    苏曲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显然是不打算老实交代。


    琉璃挑眉，“苏知婉有你这么忠心耿耿的奴才，也算是她的福分，只可惜你跟错主子。”


    这番话刺激到苏曲，她顿时情绪变得激动，抬眸恶狠狠朝琉璃瞪过去。


    “要不是你这贱人护着秦如玉那毒妇，我家小姐怎么可能……”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


    琉璃一脚踩在她胸口，冷声道：“我没耐心看你在这里发癫，机会你只有一次，是自觉交代背后主谋，还是严刑逼供，考虑清楚。”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啊！”


    苏曲被她手中突然扎过来的银针，吓得花容失色，“说……我说……”


    琉璃的银针距离她右眼，只有半寸不到的距离。


    以她对苏知婉的了解，绝对不会善待婢女。


    所以，也不存在苏曲忠心为主来报仇。


    唯一的可能就是利益交换。


    “赵万霞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让我潜入将军府中，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你按下杀手，只要解决了你，秦如玉身边便没人保护，事成之后，赵万霞会将我的奴契烧掉，还我自由身。”


    琉璃冷笑，“与虎谋皮，你以为赵万霞真会放你活着离开？”


    苏曲心里也有过迟疑，但她根本没得选。


    只要她的奴契钻在赵万霞的手里，只能按照赵万霞的要求去做。


    否则，不听话的下场就是沦为娼妓。


    她哭着求饶，“叶娘子，你是大夫，心地善良，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你也说了，只要奴契在赵万霞手中，她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


    琉璃根本不信这承诺。


    上下嘴皮子一碰，谁信？


    “来人，把她送回秦家，交给秦家当家处置，顺便带句话给秦振邦，告诉他偌大的家族一时半刻是倒不了的，怕就怕有蛀虫从里面开始腐蚀。”


    “是！”


    两名护卫将苏曲架起来带走。


    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


    院子里又恢复宁静。


    琉璃若有所思，总觉得赵万霞就算心急，也不该蠢到只安排一个苏曲来府中杀人。


    若是不成，便会打草惊蛇。


    府内外肯定会加强防范，想要再下手就难了。


    她转念一想，难道说赵万霞真正要对付的并非秦如玉，而是秦家准备留给秦如玉的家产。


    “来人。”


    “叶娘子有何吩咐。”


    “你赶紧带人去秦家，暗中守着，若是发现有情况，先保住秦家人的性命。”


    “小人遵命。”


    琉璃倒是希望自己多虑了。


    但赵万霞这种颠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得不防。


    ***


    翌日。


    琉璃醒来后，就到隔壁卧房替秦如玉诊脉。


    “姐姐恢复得很不错，身上可还有哪处觉得不舒服？”


    “小腹还是偶尔会隐隐作痛。”


    琉璃的手在她腹部轻轻按压，找到具体的位置后，又为她推拿按压。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


    秦如玉出了身虚汗，整个人都松快许多。


    她的面色也比刚刚红润，说话也不似刚开始那么虚。


    “腹疼是因为还有些产后的血水没有完全排出，不出三天就能排干净了。”


    “那就好。”秦如玉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担心是不是因为昨天难产，伤到了身体的根本。


    琉璃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安心。


    “璃儿，昨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虽然秦如玉在房内睡觉，但还是能听到一些声音。


    “并非什么大事。”


    “你别哄我，我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放心说给我听。”秦如玉知道她不希望自己操心，一片好心。


    琉璃见她神色担忧，还是一五一十将昨天她生产时发生的事情全都道出。


    秦如玉听见事情和大嫂赵万霞有关系，身体一颤。


    她不由得地抓紧被子，蹙眉道：“我对大嫂那么好，为何她还觉得是我要跟大哥抢？即便我记成秦家的财产，也不会对秦家其他人不管不顾。”


    明明都是一家人，平日里相敬如宾，关系亲近，从来都没有红过脸。


    她不明白，为何会走到这个地步。


    只要一想到昨天没有琉璃镇住场面，让赵万霞得逞的话，那便是一尸两命。


    一股寒意从秦如玉脚底直窜头顶，整个人彻骨冰凉。


    她下意识紧紧攥住琉璃的手，眼眶湿润，“我跟孩子都欠你天大的恩情。”


    “我们既是姐妹，就不该算得这么清楚。”


    “若这件事换成其他人，怎可能像你这么淡然，连一点好处要求都只字不提。”秦如玉只觉得能跟琉璃相识相知，乃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接连几次死里逃生，还能安然无恙。


    琉璃笑着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姐姐一片真心待我，我便真心换真心，还有件事我得告诉姐姐，其实我是从京城被流放到北荒……”


    她还没说完，秦如玉打断道：“我早就知道了，璃儿，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是我认定的妹妹。”


    即便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


    琉璃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后，扶她躺下休息。


    从卧房离开后，她便收到墨瑾在翰州送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