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辰突然用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抛出疑问:


    “可本王怎么听说是谢菀笙自己去的东宫啊?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们说江知越会不会玩到最后玩火自焚啊?”


    幕僚们很快的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上也泛起了古怪的笑意。


    要真是那样的话,这场戏码可就更加的有意思了。


    想到那个可能,江昊辰脸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江知越那个混蛋平日里就装的厉害,总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对他倾心不已,在外面总是摆出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样子,可只有他才知道那个家伙骨子里就是冷情冷性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利益,根本装不下任何人。


    谢菀笙就是这京里对他最痴迷的那种代表性人物,可要是连她都突然的转换了喜欢的对象,甚至还是他那个病秧子哥哥,这京里会有多少人质疑他的人品呢?


    那样的场面他估计能乐一年,高低每顿也得多吃几碗饭吧?


    阳光下,男人唇角悠悠的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东宫)


    风时几乎是蹦跶着跳进了自家主子的寝宫,语气欢快的报告着消息,“主子,谢小姐又来了。”


    这段时间谢家那位跑东宫跑得实在是勤快了些,虽然本人来的次数少,但也总派着身边的人给主子送这个送那个的,实在是妥帖的很。


    今天是好玩可以打发时间的新奇玩物、明天是疗养身体的药膳、后天是不同口味的新鲜吃食,看得他都羡慕的很。


    可惜主子全都自己收了,吃得津津有味的,甚至还炫耀似的在他面前显摆。


    偌大的床铺上面,男子挺拔的身躯慵懒的躺着,劲瘦的腰线透着衣服半遮半掩,反倒更加的惹人心乱神迷,当真是个艺术品,哪哪都好看。


    “来了就来了,叫唤什么?”江清辞轻飘飘的抬眼,打了个哈欠。


    昨天熬了会夜解那个鲁班锁,以至于还有点犯困,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兴奋的感觉了,。


    “不是,谢小姐来了,她人来了,”风时强调了一遍,才满意的看着自家主子坐起来。


    江清辞起身捏了捏眉心,不满意的冷哼一声,“她还知道来啊?”


    口口声声说什么会给他治病、结果这段时间他就没有见到过人,见到最多的反而是她身边那个叫什么月的丫鬟,不过东西倒是也没有少送就是了。


    谢菀笙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卧在床上的太子,房间里弥漫的药香她也已经司空见惯。


    进门就先行礼,嗓音柔和,“臣女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最近身体好些了没有?”


    “咳咳,谢小姐费心了,孤....咳咳,已经好多了,”江清辞将手握拳放到唇边,压抑的咳了两声,好似是怕惊扰了她似的。


    隔着帘子,谢菀笙看他也是看得不真切,索性就直接的撩了帘子走进去,观察他的面相,虽然还是有点气血不足的面相但是看脸色确实已经好多了。


    她心里安了几分心,却没有注意到对面男人一瞬间暗沉下来的眼神轻轻的掠过一边的帘子。


    这丫头最近是不是有些太不顾忌了?明明也没有来几次,怎么在他这里如此的自在,浑然是不将自己当外人了。


    “谢小姐一番心意,咳咳.....孤感激不尽,只是女子清誉珍贵,谢小姐还是要.....咳咳,少来的好。”


    江清辞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病人的样子装久了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很。


    自己的身子都这样了,还担心她呢?太子殿下未免也太温良了些,难怪这些年那些皇子们都半点不将他放在眼里。


    谢菀笙心里叹口气,面上却始终保持着温婉大方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缕幽香就径直的涌入她的鼻子里,神色便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


    眼里飞快的闪过什么,索性直接更加的凑近,压低了声音,“只要殿下能够早点好起来,臣女哪里还顾忌得上这些啊?臣女一心只希望殿下能够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这话说得倒是情意绵绵的很,可惜也不知道能夹杂几分真意。


    江清辞不自觉的眯了眯眼睛,很快的又恢复到温和的样子,“谢小姐一番好意孤真是愧领了,咳咳。”


    “殿下及冠礼也快到了,是不是也该将婚事定下来了?”谢菀笙低眉敛目的一笑,语气不温不火。


    这么关心他的婚事啊?


    江清辞眼里暗沉一瞬,然后又低低的咳了起来,惊艳的五官里透出些许的苍白和颓丧,“咳咳,谢小姐玩笑了,孤.....孤的身体怎敢轻言婚事呢?岂不是.....咳咳,平白的拖累人家姑娘。”


    “那殿下不妨考虑考虑臣女?”谢菀笙突然往前倾了倾身子,笑容温婉的跟刻出来的一样,“臣女家世容貌尚可,待殿下一片真心,殿下觉得可堪为良配?”


    江清辞瞳孔紧缩了一下,身子一僵转而敛眉,掩去眸子里的幽深,仿佛受到刺激似的再次剧烈的咳嗽起来,甚至一度连话都说不出来。


    风时在一边看着整个人都傻了,看着谢菀笙的眼神就跟看见鬼一样的不敢置信。


    这是求婚吧?是他疯了还是她疯了?


    这是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做出来的事情吗?


    谢菀笙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一样,自顾自的伸手替江清辞顺着背,嫩白的柔夷在裹着云锦织缎外衣的背上轻轻的摩挲着,就好像哄小孩似的。


    感受着背后少女拍背的温柔,江清辞心里转过千百个想法,最后还是没能得出一个解答,心底却有更大的疑惑泛起。


    在外面那些人看来东宫不应该是一艘已经起不来的船吗?为什么谢家还要搭上来?


    这到底是谢家的意思还是她个人的意思?


    那双仿佛银辉笼罩的好看眸子就这么的落在了谢菀笙身上,轻咳了两声,温和一笑。


    君子温润,淡然如玉,又自带了皇室子弟的雍容华贵,多种气质在他身上完美糅合,半点都不突兀。


    他嗓音平静的问出一句话来,淡然的好像不是在谈自己的婚事。


    “怎么,谢小姐心悦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