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随手拿起一个发圈给大婶展示。


    “婶子，你看看我这质量，这品质，和供销社里的橡皮筋一样吗？这可是现在沪市最流行的发圈。”


    大婶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和林知夏讨价还价。


    二人你来我往了半天，最终以四毛五的价格成交。


    大娘终于心满意足的走了。林知夏也松了一口气。


    连着三个星期天，林知夏都来黑市摆摊卖发圈。


    她的发圈在黑市已经变成了抢手货。


    林知夏大概一估算，她都已经挣了三十八块六毛钱。


    她的心里满是成就感，这可是她自己赚来的第一笔钱。


    为了提高销量，林知夏听从自己顾客的建议改良了样式。


    用染过色的的确良布条编织成蝴蝶结，还专门从废品站淘来彩色玻璃珠放在上面做装饰。


    苏念柔连着三次都没有逮到林知夏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不仅有些急上心头，嘴里都起了几个大大的口疮。


    而苏念柔每天都盯着林知夏房门的动静，这一天她终于蹲到了林知夏出门。


    林知夏出门的时候苏念柔就有预感，她肯定是去卖发圈的。


    苏念柔急忙跟上林知夏，想知道林知夏到底去哪里卖，这样她才好抢占林知夏的市场。


    本来林知夏见苏念柔这么多天都没整事，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


    没想到今天半夜她刚出门苏念柔就偷偷摸摸的跟在了她的身后。


    林知夏自然能发觉苏念柔跟着自己，毕竟苏念柔的隐藏技术实在不算是好。


    更何况苏念柔头上那一大片弹幕可不是能被遮挡物挡住的。


    正是有着弹幕的存在，林知夏都不需要费力去观察苏念柔躲在哪，只要随意一瞥就能找到苏念柔的藏身之处。


    等到即将到黑市这片巷子的时候，林知夏就趁机把苏念柔甩开了。


    苏念柔直到被林知夏甩开后，才发觉自己早就被林知夏发现了。


    苏念柔气鼓鼓的将脚边的石子踹飞，在巷子里不断寻找着林知夏的踪迹。


    林知夏到了黑市后，才刚摆出自己新做的发圈，就被纺织厂刚下夜班的女工们围住了。


    “我要这两个！上次买的发圈被车间主任没收了，说太资产阶级情调。”


    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工一边不满的抱怨一边急急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皱巴巴的钱票递给林知夏。


    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工心里满是埋怨，自己省吃俭用才买到的发圈，就直接被车间主任给没收了。


    真的是心疼死人！


    等到纺织厂女工都离开后，林知夏才注意到一旁站着的一个裹着厚厚灰色棉纱头巾的女工。


    女工看到林知夏将目光投向自己，犹豫片刻，终于脚步迟疑地挪了过来。


    她佝偻着背，面上表情隐藏在头巾下，目光在林晚脚边的包袱上停顿片刻，然后才慢慢蹲下。


    女工伸出自己那粗糙、指节粗大甚至还带着硬茧的手，极其小心地拿起一条深蓝浅灰菱格拼接，两端缀着塑料珠子的发带。


    她生怕自己这双粗糙的手将这条买给女儿的发带给划勾丝了。


    正准备付款的时候，女工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的秋香色头花上。


    她飞快的扫了一眼，拿起了那个秋香色的头花。


    眼中满是喜欢，但是纠结片刻还是将这个头花放回了原处。


    这一幕自然落在了林知夏眼里。


    接着女工将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说道。


    “这发带咋卖？”


    女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林知夏仔细听才听清楚女工是在问自己价格。


    “发带三毛！”


    女工听到林知夏的话，微微松了一口气，从自己贴身缝制的暗袋里摸出两张叠得方方正正的钱票递给林知夏。


    一张两毛，一张一毛。


    林知夏从女工手里接过钱票，钱票上还带着女工微弱的体温。


    买好后，女工没有离开，目光满是留恋和不舍的看向那个秋香色发圈。


    林知夏见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位女工买的那条发带一看就不是给她自己买的，大概率是给家里的孩子买的。


    她也想她的妈妈了。


    妈妈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


    不管是林知夏的母亲，还是面前这位女工。


    哪怕再苦再累，也不想苦了自己的孩子，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孩子。


    女工收回自己恋恋不舍的眼光，准备离开的时候，林知夏叫住了她。


    “同志，等等！”


    女工疑惑的回过头看着林知夏，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住自己。


    林知夏看着女工，拿起面前的秋香色发圈，直接胡诌道。


    “你是我今天的第一百个顾客，第一百个顾客可以享受优惠，只要再加一毛钱，可以带走这个原价三毛的发圈。”


    女工脑袋有些发蒙，不敢相信这天大的好事居然砸在了自己头上。


    她有些不敢相信，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才清楚真的不是在做梦。


    女工从林知夏手中接过那个秋香色的发圈，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毛钱递给林知夏。


    女工小心的将发圈和发带收进自己的口袋里，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很快林知夏摊子上的发圈都卖光了。


    林知夏收摊的时候，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同志，我可以和你聊聊吗？”


    林知夏抬头一看，原来是她第一次出摊时那个帮忙介绍的卷发女同志。


    这位女同志想找林知夏单独聊聊，林知夏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这位女同志可以算的上是她的财神爷了。


    那天要不是这个女同志带着一堆人买她的发饰，她都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开张。


    更别说后面来的不少女同志，都是这个女同志她们介绍来的。


    实实在在的让林知夏挣了不少钱，所以林知夏这会儿自然不会不愿意和她聊聊。


    于是林知夏跟着卷发女孩一起走到旁边。


    “我看你做的这些头花都十分精美，你会做衣服吗？”


    林知夏略微一思考，给出了答复。


    “衣服我倒是能做，就是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衣服。”


    卷发女孩将声音压的极低，凑到林知夏耳边说道。


    “我想定做两套结婚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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