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年假的第一天。


    舒欢早早睁开了眼睛，意识到自己可以睡懒觉，她拱了拱谢司衍，继续睡。


    “宝贝？”


    谢司衍只喊了一声，亲口她温软的脸蛋，没有再喊，深知强行把她喊醒，会惹得她烦。


    “你继续睡，我去处理一点事情。”


    “……嗯。”


    也不知道她是没睡着，还是在说梦话。


    谢司衍失笑，披着大衣去了客卧，这里被他当做临时书房。


    衣架上挂着一套荣叔为他打理好的深灰色羊绒西服，谢司衍没有换，而是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电话。


    他以为是爷爷逼舒欢跟他离婚，查着查着发现，这件事还有景月盈参与的痕迹。


    舒欢和爷爷都不肯说实话，那他只能找景月盈。


    裴墨舟是个痴情种，任由谢司衍怎么折腾裴氏集团，他都不把景月盈交出来。


    很好。


    就看裴家跟裴墨舟是不是一条心，得知他的女友为家族惹来灭顶之灾，会不会逼他把女友交出来。


    荣叔敲门走进来，看到大少眼神狠戾，再看，那抹戾气被敛的干净，只剩平静温润。


    恐怕少夫人还不知道，她还当大少跟以前一样，对谁都留三分余地，对亲人更是宽厚。


    殊不知……


    大少术后没几天，谢睿抢走了大少手中的项目，还想要踹掉大少，自己当CEO。


    要知道谢氏集团副总裁几十位，CEO只有一位，谢睿胃口真是不小。


    大少知道后，派人绑了谢睿，打得他卧床不起，听到‘谢司衍’这三个字他都瑟瑟发抖。


    谢夫人跑到医院哭闹，这次用孝道绑架大少也没用了，大少拿出外婆的亲笔信，丢给谢夫人看。


    谢夫人看完之后，就像只落荒而逃的老鼠，再也没去过医院，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距离家主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谢家二房，也有点蠢蠢欲动，但没等他们有小动作，就被大少请到了病房谈话。


    这一次荣叔在旁听，大少的意思是，如果谢家二房不能趁他病要他命，那就最好什么都别做。


    一番敲打，那些人对大少的敬畏，尤胜从前。


    因为他们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


    谢司衍的成长很惊人，他的心也在变得越来越狠，只是以前有舒欢拴在他脖子上，万事都有一个缓冲。


    现在舒欢离开了，谢司衍好像没有了顾忌，一张嘴，就是血盆大口。


    吓得人做噩梦。


    “大少，我伺候您换衣服吧。少夫人也该醒了，她昨天不是说今早想要吃牛肉卷嘛，再不起床，就吃不到牛肉卷了。”荣叔说。


    “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谢司衍慢条斯理的解睡衣扣子，看向荣叔的眼神充满狐疑。


    “就昨晚聊天，我听她提了一句。”荣叔哭笑不得。


    好酸，大少真是越活越小，心眼只剩下那么一点点大。


    荣叔和舒欢聚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家常话，两人不像主仆，倒是像爷孙和忘年交。


    谢司衍得了正当理由，半哄半抱，把舒欢喊醒了。


    她惦记着谢司衍的伤口，不想醒也醒了，迷瞪瞪洗漱换衣服。


    谢司衍和荣叔陪着她走进电梯，荣叔摁下负一楼。


    舒欢歪头，抓紧时间看谢司衍几眼，他马上就要回香江了。


    明晚可是除夕夜。


    走到迈巴赫边上，荣叔打开车门，谢司衍示意舒欢上车。


    舒欢咬一下嘴唇，“我还要去超市吃牛肉卷，机场来回要三个多小时，我就不送你了。”


    谢司衍没想到，只分开了一个月，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连牛肉卷都不如。


    “谁说我要去机场。”他似笑非笑。


    “不去机场，那你们……”舒欢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鼻尖微微泛红。


    “谢司衍，你不能这样，你要留在鹏城陪我过年…你怎么能留在鹏城过年…”


    这会是她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开心最温暖的一个新年，可是她以后还有几十年要过，她怎么能在人生还没有过半的时候，就遇见这样一个惊艳的人。


    “我为什么不能留在鹏城过年，宝贝，别那么霸道。”谢司衍率先上车，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真心实意地邀请：“我记得你喜欢这样上车。”


    先坐在他的腿上，亲一口，再挪到旁边的座位上。


    舒欢也想到一些在车上跟谢司衍厮混的场景，她红着脸绕过车屁股，独立上车！


    谢司衍不置可否，做派依旧从容优雅，请荣叔为自己关上车门。


    “你逛过超市吗？”舒欢问完就后悔了，好像是个蠢问题。


    “逛过，但不多，我去的几次都要排长队结账，很无聊，就不爱去了。”


    “现在能自助结账了，不过人多的话，自助那边也要排队。不然你在车上等我们，处理一下公务什么的。”


    谢司衍握着她的掌心捏了捏，鼻间溢出轻慢的笑音，“资本家都没你狠心。”


    谁狠心了！她分明是体贴！


    舒欢抽了抽手，见抽不出来，她嘟起唇，有点故意让他知道自己在生气的意思。


    谢司衍攥着她的手，没哄，还笑出声，可可爱爱的妹妹仔，什么都写在脸上。


    在舒欢变得羞恼之前，他亲了亲她红艳的唇角，“跟你一起很有趣，做什么都不无聊，我想跟你一起逛超市。”


    “哼，那你不准喊累，不准抱怨无聊，不然就丢下你，我和荣叔逛超市！”


    她的威胁很有效，谢司衍煞有其事的蹙眉，又低声下气保证自己绝对不添乱。


    结果超市逛到一半，反而是舒欢不见了。


    这座会员超市有两层，他们在二楼买鲜肉，谢司衍会看原产地，还会跟荣叔分析。


    谢司衍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羊绒西服，措辞顿挫间，那股迥异于常人的矜贵自然流露，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不是寻常阶层。


    不像来买东西，像是收购前的视察，


    舒欢不淡定了，这样被人盯着，逛超市的乐趣少一半。


    “我去那边拿饮料！”


    她说完就去了，挑挑拣拣拿了一提饮料，想着他们应该选好鲜肉了，结果回去没看到人。


    人呢？人呢！


    没多久过，一条广播在众人头顶响起。


    “请各位会员及顾客注意，现在播报一条寻人启事。现有一名小女生走失，身高一米六六，身穿驼色大衣和短靴，长直发，眼下有一颗凑近才能看出来的泪痣，情绪紧张的时候会咬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