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舒欢待在程墨的办公室，两个人同步精修初稿。


    待了两个小时，舒欢回到工位，她刚打开一本新书，准备翻译新书的简介。


    一个短发女人走到了舒欢身边，笑眯眯地说：“今天开会，程姐当着副社长的面夸你有天赋，初稿翻译的跟精修差不多。”


    “正好我的项目还缺一个翻译初稿的助理，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帮帮忙，你帮我翻译这本书的初稿吧。”


    “你怎么这副表情，不愿意？这可是你涨经验的好机会，你要是翻译的好，我让你署名。”


    舒欢抬头，原来是那天在茶水间讲她八卦的女同事，王姣姣。


    如果这人没有背后嚼舌根，舒欢很乐意帮忙，署名就意味着她能拿到一笔额外的奖金。


    “我要帮程姐精修《红雨世界》，没有时间参与你的项目，你找别人吧。”


    王姣姣欲言又止，笑道：“好啊。”


    舒欢目送她的背影，随后给程墨发了两条微信，询问翻译助理能不能同时参加两个项目。


    程墨：[我们公司没有这样的先例，除非特别缺人手，你遇到了什么事吗？]


    舒欢：[王姣姣想要我帮她翻译初稿，我说我要帮程姐翻译《红雨世界》]


    程墨：[明白了，我跟副社长打声招呼，你不用担心她把你要过去]


    舒欢谢过程墨后，继续翻译某本新书的简介和作者小传。


    她不会一直待在星慕译文出版社工作，只是她现在需要积累经验和名气。


    等她有条件成为独立译者，就不需要再搞这些办公室斗争。


    一个小时后，舒欢看到鹿小彤发过来的微信，说刚才王姣姣瞪了她一眼。


    舒欢：[随她瞪，谁生气谁吃亏~]


    鹿小彤：[不知道她憋着什么坏呢，我工位离她近，我帮你盯着她。]


    舒欢发了亲亲的表情过去，随后叉掉微信，检查自己翻译的内容。


    她来到鹏城后，一般用自己的新手机，手机号和微信都是新的，跟荣叔和李觅儿联系是用旧手机。


    要不要用新微信号加谢司衍呢。


    舒欢歪头思考了几秒，搜索谢司衍的微信号，他昵称是单字一个‘衍’，头像是日悬沧海。


    看起来像是云溪古村的那片海，恰好有人在傍晚漫步，用手机随手拍下，当做了头像。


    去年两人在云溪古村度假，谢司衍说元宵后是外婆的祭日，想要带她一起祭拜外婆，把她介绍给外婆。


    元宵过去很久了，那天她想过给谢司衍打电话，就算是以外人的身份，她也愿意陪他去。


    就怕他不肯。


    犹豫一番后，心中就没了勇气，自然没给谢司衍打电话。


    现在想想她应该主动一点，无论他拒绝还是接受，她都不必事后纠结。


    而且以谢司衍的修养和心胸，他不会拒绝多一个人祭奠外婆、记得外婆。    人活一世，还是要畅快一些。


    舒欢想通后，心明眼亮，加了谢司衍的微信，等他通过。


    一直到下班，两个人在公司对面秘密接头，舒欢质问谢司衍为什么不通过她的微信，谢司衍这才打开微信看了一眼。


    他通过舒欢的好友申请，放下手机，捏着她的下巴亲了口。


    “你离开香江后，我就不怎么用微信了。”


    “真的假的…”舒欢心脏漏跳了一拍。


    “骗你没有好处，你难过委屈了，最后还是我哄。”


    在舒欢的目光看过来时，谢司衍敛着暮色的眼眸又沉又缓，对她只有认真，没有敷衍。


    她低头，眼尾洇着水痕。


    “元宵那天…我，我本想打电话问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祭拜外婆。”她小声咕哝，似乎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他说这些最私密的心里话。


    谢司衍都懂，他静静听着，掌心自上而下帮她顺背。


    “为什么没打电话？”


    舒欢抬起鞋尖点了点地面，眼睛也盯着鞋尖，红润的鼻尖藏不住情绪，像一个初熟又稚气未脱的妹妹仔。


    “怕你觉得我自作多情，拒绝我，那我多丢脸。”


    “幸好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等待安慰的妹妹仔抬头，不敢置信，眼底涌出来的委屈快要把她淹没了。


    谢司衍轻哂，暴突青筋的大手扣着她后脑勺，克制的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当时我身体有伤，又想你想得不行，如果你陪我一起去祭拜外婆，我大概会在外婆坟前卖惨，让你心疼我可怜我，心甘情愿陪我回香江继续过日子。”


    “你，你不会。”舒欢眼皮跳了一下，被他这番话里的腹黑狡诈惊到了。


    谢司衍敛着眼底的笑，很认真地凝着她，“妹妹仔，别把我想成大善人。如果我连这点手腕都使不出来，那我如何在生意场上站稳脚跟。”


    “可我不是跟你做生意的人，我…我是你的妹妹仔，是你的宝贝，你不会那样对我。”舒欢咬下嘴唇，同样认真地看着他。


    谢司衍喉结滚动，突然很温柔地笑了一声，手掌轻而稳地落在她肩膀，稍稍用力握住。


    原以为她不懂，没想到她懂。


    回到盛天府邸的住宅，谢司衍亲自下厨煎牛排。


    舒欢坐在餐厅切花，她只偶尔买几朵朱丽叶玫瑰，但只要谢司衍在，她每天都能收到新鲜的玫瑰花。


    有时候是一束，有时候是一朵，不拘泥、不刻意，就像他微松的领口，恰到好处的慵懒和浪漫。


    这是一个懂得留白增加余韵的男人。


    饭后。


    舒欢接到了大姐舒慧的电话，她走进卧室接听，谢司衍假装没看到她的鬼鬼祟祟。


    “大姐，这么晚了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香江的郑家吗？”


    “郑家？”舒欢想了一会儿，“郑家是不是有个女儿叫郑萱。”


    “对对对，你姐夫搭上了郑家这条线，想通过跟郑家合作，扩大公司规模和市场占有率。你对郑家了解几分？”


    舒欢：“我跟郑萱有矛盾，如果前来谈合作的是她，你们不提我就成功了一半。”


    舒慧道了一声“万幸”，万辛她问了，不然这桩合作黄了，恐怕他们都不知道原因。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司衍走进了卧室，见舒欢挂断电话，就从背后抱住她。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还是男女朋友？”谢司衍的重音和重心放在后面几个字。


    他这是…在要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