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原来是他的人
作品:《撩完就跑,阴鸷反派是我裙下臣》 景明帝晕厥后,便被侍卫送回到了勤安殿中。
群臣焦急等候在殿外,只余近身伺候的福全公公、淮阴侯秦仲儒与丞相虞仲在殿内。
御医院的御医几乎都来了,围拢在龙榻前,提着一颗心,小心又小心的替景明帝诊脉。
景明帝晕厥,无外乎是得知了安王自缢的消息后,一时间急火攻心,血气不汇拢造成晕厥。
一般只要几针下去,这人就该醒了。
可汤药喂了,针也扎了,半个时辰过去,景明帝仍旧没有醒转的迹象。
见此情况,便是经验丰富的胡院使也犯了难。
斟酌片刻,他还是起身朝着秦仲儒二人一揖:“陛下急火攻心,此病来得汹涌,御医院上下还得仔细商议后才能做下决定。”
秦仲儒不由向龙榻望去。
景明帝安然躺在榻上,一只手露在背衾外,福全公公见状,上前小心托着景明帝的手放进背衾内。
也就是这时,秦仲儒眉梢一扬,眼底一抹亮芒闪过。
他收回目光,给御医院上下吃了粒定心丸:“陛下九五之尊,用药须得谨慎。劳烦胡院使带领其他御医先去偏殿商议,等有了结果,再来不迟。”
御医院上下顿时松了一口气,齐齐告礼后忙不迭带着东西退了出去。
秦仲儒转首看向福全公公:“众大臣如今都在殿外等候,也不知陛下何时能够醒来。还劳烦公公先安置众大臣,陛下若有醒来的消息,自然会第一时间告知他们。”
“侯爷客气了,老奴这就去。”
福全公公恭敬行礼,留意朝龙榻投去一眼,随即并不多话,提步出了大殿。
如此一来,殿中便只剩了秦仲儒与虞仲二人。
虞仲着意多看了他几眼,隐约觉得,他是有心要支开所有人,却并未当面点破。
都是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谁还没有点小心思呢?
虞仲笑开,却有意压低了声音:“淮阴侯此番秘密回京,当真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仲儒敛目噙笑:“都是为着陛下办事,事急从权,难免有不周到之处。”
“不过,敬文伯深受皇恩,却没料到会勾结北夷,行此贩卖贡品之事,着实是令人意外。”
“如今郑恩聿已经被下了大狱,只等陛下醒来之后再做处置,只盼着在陛下醒来之前,他能安然无恙,若是出了点什么事情……”
秦仲儒说话点到为止,淡淡笑开。
但此话无异于给了虞仲心神一激,在贡品丢失案没有移交旁人之前,此案仍旧由他负责。
虽说其中牵扯到了敬文伯令事情变得有些棘手,可归根究底也是属于贡品丢失一案,安王已经自缢,倘若郑恩聿也……
虞仲瞳孔骤缩,面色霎时一白。
秦仲儒则淡淡一笑,冲他拱了拱手。
虞仲脸色不善,抬手极是敷衍的还了一礼,便转身亟步离去。
秦仲儒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虞仲远去的背影,直到那扇殿门开启又关闭,身后便适时响起一道戏谑的声音。
“修远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忽悠人。”
“修远”是秦仲儒的字,他闻言缓缓转身,原本应该“晕厥”的景明帝,此刻已经从龙榻之上坐起,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哪里还有半点病气儿的模样。
秦仲儒半点儿不见惊讶,赧然道:“陛下说笑了。”
“你呀。”
景明帝趿鞋下榻,凌空点了点秦仲儒,便径直走向了罗汉床。脱了鞋,曲起一条腿,手肘半倚着斜斜靠着。
他见秦仲儒还站在原地,曲起手指敲了敲小几:“数年不见,你倒沉稳了,还不赶紧过来。”
秦仲儒低眉敛目,顺从的走过去,在景明帝示意下坐到了另一头。
“安王自缢一事,你怎么看?”
景明帝顺手拿起一颗橘子剥起来,说起自缢而死的儿子,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旁观事。
秦仲儒没放过景明帝流露出的任何反应,可毕竟分隔多年,他实在是有点拿捏不准这位帝王的性子。
于是他垂下头,模棱两可的回道:“陛下,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景明帝剥橘子的手一顿,掀起眼皮,着意看他一眼。
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剥橘子:“老三仗着朕对容妃的宠爱,这么多年,一直明里暗里跟太子较劲,想把太子给比下去。”
”偏偏在明面上还要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来,他还以为朕是个傻子,一直不知道呢。”
景明帝轻嗤一声:“老三惯爱结交权贵,拉拢朝臣,可惜有勇无谋。这次做了替死鬼,只能是他多年被骄纵下来所付出的代价。”
景明帝伸出手,秦仲儒会意,立即双手向上伸出去,一个剥好的橘子便稳稳落在了掌心。
景明帝拿着绢子擦拭着手,说起儿子的死,不仅半点儿没有心疼,甚至还带着几分不屑。
与他在太极殿上骤然听说安王自缢之时简直判若两人,连秦仲儒都不免将心沉了沉。
可他并未将情绪流于表面,收回双手,却并未动那剥好的橘子,而是试探道:
“陛下以为,安王的死,是何人所为?”
景明帝闻言,动作一顿,斜目朝他看去。
秦仲儒垂下眼帘,并不作声。
“罢了。”
良久,景明帝慵懒的向后一靠:“朕养着朝堂上的那群人,也不是让他们吃白饭的,是时候让他们做点事情了。”
“不过,辛苦修远为此事奔波了数年,只可惜老鼠藏得太深,一时揪不住也是有的。”
秦仲儒闻言,立时惶恐起身:“陛下恕罪,是臣思虑不周,才叫幕后凶手逃之夭夭,还……还累及了……”
“安王殿下”这四个字终究是没能脱口而出。
他稍稍抬头,便见景明帝正打量着他,目光幽沉瞧不见内里的真正情绪。
直到上位者点了点手边小几,他复才又重新坐了回去。
景明帝手肘撑着小几,忽然靠过来,笑得别有深意。
秦仲儒淡定处之,只听得一句:“老鼠跑了,老鼠的尾巴不是被揪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