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在我们宫殿里，有……有很多只鬼？”


    小柚柚点了点头，将口袋里一瓶特意收集的牛眼泪倒了出来，“一会儿我给你擦上，你就能全看见了。”


    “好！”乐凝凑上前，小柚柚一下子就把眼泪给擦好了。


    “这个东西是我让娘亲好不容易弄来的，你好好擦，一会儿……一会儿要是看见什么，千万……千万也不要大叫。”


    “嗯！好！”


    提到娘亲，小柚柚又止不住的心里抽抽了一下。


    呜——


    为了爹爹与娘亲的幸福，她也一定要做点什么，哪怕娘亲现在还没有与坏爹爹和离，她也一定要好好帮他们一把。


    “来！我带你缓慢睁开眼？”柚柚询问乐凝的意见，乐凝马上点点头，把自己的一只手也搭在了柚柚的身上。


    第一次见鬼，会有很多人因为鬼的形态而吓到。


    哎！


    但是并不也是所有鬼都会害人，一些只有自己形态而没有煞气的，他们维持着自己的样貌，努力在活着生活过的地方，找寻自己的踪迹。


    “他们有些都已经忘记自己是谁，所以你不用怕。”柚柚也担心乐凝会像其他人一样，她小声安慰，终于也是在她猛地睁开眼睛后，乐凝身形的一怔，也还是让小柚柚感觉到了她的不对。


    “乐……乐凝姐姐？”


    “我没事！没事！”


    在王府里，乐凝也见惯多了家里的人，总是随意以律例去处置人。


    乐凝见惯了杀戮，并且哪怕就算不是，武将出身的王府，也有着许多柚柚所不知道的。


    “哦！难怪他们不伤害你，原来姐姐身上，也有些与娘亲一样的光。”


    在柚柚眼中，乐凝身上有着与林隐霜一样的光，那是只有祖辈结算下功德，才可能会给子孙后代留下的。


    “嗯！”


    乐凝只以为小柚柚在安慰她，所以也就并没有多心。


    她小心翼翼的迈开脚，走过那群鬼的身边，他们好像也都在做自己的事，完全没有把乐凝放在眼里。


    “他们……他们几个是在……”


    “嘿嘿！”柚柚知道普通人第一次看见鬼，肯定也会有着各种好奇。


    她拿出一张符贴在乐凝的额头，这张符可以帮助她，通过别人的视野看见她此时到底想要在做什么。


    “这个是换位符，乐凝姐姐你仔细看看。”


    “嗯！”


    贴上符纸后，乐凝才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竟然也都是在这个皇宫里生活过的。


    他们有的是这个宫殿以前的宫女，也得是被乐凝以前不小心救过，后来也还是被人迫害死的。


    他们没有煞气，只想着可以依靠着乐凝想要保护她，最终也是被这个宫殿里的风水吸引，给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乐凝……凝……”


    这是几个在这里生活久了的鬼，在嘴边常念叨的。


    “在！我在！”乐凝这才发现他们都不是那种会主动伤害她的，所以自己的梳妆台还有床，到底又是哪个力量给弄坏的呢。


    “姐姐，在你宫殿里，我除了看见满殿的鬼，还发现了在你的床头有很重的煞。”柚柚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从没有离开床头。


    乐凝顺着她的眼睛看见了那张纸，那是画师特意画的，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与弟弟的。


    “那……那上面是……”


    “啊！”尤其擦了牛眼泪，乐凝可以明显看见，画纸上的弟弟好像神色扭曲了一下。


    弟弟在那里哭，乐凝伸出自己的手想要使劲阻拦，却最终也还是因为人鬼之间的区别，让他怎样也抚摸不上去。


    “弟弟……弟弟的魂魄怎么会在那里？”


    “嘶——”柚柚也在好奇，这张画明明也是在乐凝姐姐的弟弟还活着的时候画的，如果是死了，对方才会有那么大的执念，存活在这张纸上。


    “当年画师为我与弟弟画完，我……我就因为太后的关系，要被她马上召进宫。”


    弟弟其实并不愿意让乐凝离开，可就是这份不愿，才让他失去那么多。


    “那他，那天真的是？”


    “嗖！”一支带火的箭从窗外飞了进来，它直冲向乐凝手里的画，画纸上的弟弟也立刻被那点火烧成了灰烬。


    “姐姐，姐姐救我，姐，啊！”


    因为有了执念，乐凝的弟弟才这样存活着。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阻止姐姐，不让姐姐和自己分离。


    可生命的代价，让他再也承受不起。


    “姐姐，姐姐，不！”


    乐凝拿起桌上的水杯，努力的朝纸张浇了过去，可因为火已经点燃了画纸，乐凝只能保存下弟弟一半的身子，


    望着他一半的脸，在那里哭。


    “呜呜！弟弟，弟弟——”


    纸上的弟弟，其实只是她的一个执念。


    由于乐凝太想念，纸上的人才有了念想，可以幻化成人。


    “呜——当年，不是……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是有人……有人故意在……”


    “嗖！”


    如果说第一支箭是不小心，误打误撞的射中。


    那这一支就是很故意，很故意的就想要把手上，乐凝与弟弟的那张画像烧成灰。


    “公……公主？”


    乐凝宫里，除了小琪以外几乎也不会武功。


    乐凝拿起地上，已经摔下来的弓箭，她一步闯出，就是想要那个毁她画的人好看。


    “你留在这里，保护妹妹！”


    “嗯！”


    这是柚柚第一次有听到，竟然有人叫自己妹妹。


    “乐……乐凝姐姐……”她刚要开口好好的问个清楚，乐凝却已经先一步跑出外，向着那支箭飞过来的方向努力的奔去。


    “公主——公主——”


    乐凝并不是皇室真正的宗亲，所以宫里的每个人，还是也对于她存有嫌隙。


    乐凝绕过他们，明知道他们是想要阻止，不想让她这位名义上的公主去更多地方。


    可她还是轻轻跃起，飞过他们大多数的脑壳。


    “挡我者死！”


    这是乐凝第一次在皇宫里其他人的面前，表达自己的情绪。


    众人吓得也没再阻拦，乐凝一个努力的飞起，她的脚便立刻轻柔的踩在了宫墙上，望着宫墙上那道黑色的身影，努力的拉动弓箭，把弦箭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