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玻璃箱中的画。


    虽然他做的是经理，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眼光可以说在行业里面也是顶尖的，不然的话也不可能成为业内数一数二大的拍卖行的经理。


    以他的眼光看，这幅画不像是赝品，更何况在拿到竹园之前，这些东西都已经重新又检测过了一遍，赝品还有不确定是否为赝品的都被没有带过来。


    而且刚才沈依婉只是用肉眼看了不到三秒的时间，还是隔着一层玻璃看的，又怎么能确定的了？


    想到这里，经理就更加肯定了。


    沈依婉是在乱说的，或者是自以为是，不过经理更加偏向于后者，他见得多了，一些人不过才学了一点皮毛就喜欢卖弄。


    “小姐，你要不要再看一下，这个怎么可能是赝品？拿来之前我们可是再三检验过的。”


    虽然态度依然热情，但是沈依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人心中的不屑和傲然。


    沈依婉站在原地，瞥了一眼经理就收回了视线，漠然地开口了。


    “先生不相信就算了，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意见，信不信由你，你可以再拿去检测，我还是继续往下看吧。”


    “等等，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说清楚来的好。今天在扬的这么多人，要是沈小姐这话传出去了，我们店还怎么做生意？”


    依旧无可挑剔的态度，声音还带着歉意和恳求，就连理由都听起来无懈可击。


    沈依婉却不喜。


    这就好比包子店老板卖的包子是坏的，你上前去提醒，一是怕坏包子卖出去坑了人，二是怕店家的招牌被砸了，但是人家店家一听你的怀疑，不去检验，先是来质问你了。


    好心办事却被质疑，沈依婉不是圣人，她做不到那么的宽宏大量。


    “今天在这里的人嘴巴都很严，你不用担心这些，我说了，信不信由你。”


    这边的争执很快就被一直看着这边的季霄渊注意到了。


    他朝着助理看了一眼，宋助理便立马上前来，推着季霄渊来到这边。


    距离近了，季霄渊也听见了经理说的话，而同样的，经理也注意到了他，于是便连忙咽下反驳的话，开口打招呼。


    “季先生。”


    “你刚才说了什么？”季霄渊直接看向了沈依婉。


    “我说这件东西是假的。”沈依婉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山水画。


    “既然是假的那就扔了吧。”季霄渊淡淡地说道。


    “季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经理有些震惊地看着季霄渊。


    “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季霄渊看都不看经理一眼，反问道。


    推轮椅的宋助理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沈依婉嘴巴微启，差点就要没忍住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了。


    不喜欢开玩笑，那之前我问你有没有听到人说话的时候，干嘛要开玩笑似的说那种吓死人的话。


    “抱歉，你刚才可能听见的就是我在说话吧。”


    沈依婉在心底里面学着季霄渊刚才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在心神里面鹦鹉学舌，别人是没有什么，反倒是把沈依婉自己给学的气死了，也嫉妒死了。


    这般想着，沈依婉就在背地里面悄悄瞪了季霄渊一眼，谁知道，季霄渊就和安了监控摄像头一样，忽地就抬起头来，沈依婉还没有来记得收回自己的白眼，于是就只能连忙半途重重地闭眼，活像是死人诈尸了。


    再睁开眼，沈依婉连忙侧过头了，不和男人对视。


    “你是眼睛抽筋了吗？”季霄渊状似无意地说道。


    什么眼睛抽筋，沈依婉额头开始爆青筋了。


    “没有。”她背对着季霄渊偷偷翻了一个白眼。


    “那就好，刚才可能是我幻视了吧。”


    经理嘴唇蠕动着，犹豫地看着面前状若无人，聊得极为开心的两人，已经开始有些焦急了。


    一边的保镖已经在宋助理的指示下准备要搬走那个装着山水画的玻璃箱。


    “季先生，这……”


    “我让你来是干什么的？如果你不想要继续待在这里的话可以离开，外面还有人在排队等着。”


    闻言，经理立马闭上了嘴巴。


    拍卖会不少，可以和他家并肩的也不是没有，有的是人想要把东西卖给季霄渊，甚至是送，这笔交易成了先不论自己能赚多少，光是能在季先生面前留下一个印象都是赚了，要是能够让季先生欠下人情，那真的是要感谢上帝了。


    区区一幅山水画而已，真的根本算不了什么，至于说让一个业余的人到自己的头顶上耀武扬威，那更是不算什么了。


    “是，是，季总，我明白的，我这就把这幅赝品拿走。”经理点头哈腰的说道。


    沈依婉见事情解决了就想要转身继续去看那些东西，但是一边的季霄渊倒是开口了。


    “东西先放下。”


    “是。”一边的保镖连忙放下玻璃箱子。


    “宋助理，你去外面，把那些鉴定方面的专家叫过来，让他们来辨认一下这幅画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宋助理点头应“是”，说着就从一脸无措的经理身边走过。


    季霄渊吩咐完了才看向了经理。


    “你不是不相信吗？那就让其他人来辨认一下吧。”


    “这？”经理顿了半秒，想要开口说算了，但是下一瞬，他还是犹犹豫豫地闭嘴了。


    看一下也好，他总得要证明自己的拍卖行的真假。


    一开始的经理倒是很无所谓的，但是没多久见到跟在宋助理身后进来的几个头发花白的人，他的神色一变，连忙应了上去。


    “你这么突然要去验证字画的真假了？你也不相信我？”沈依婉走到季霄渊的身边，压低了声线问道。


    季霄渊抬眸看了沈依婉一眼。


    “我可没说不相信你。是他不相信你。”


    “他不相信就算了，别人的看法也碍不到我，对我没有丝毫的影响，何必这么麻烦。”沈依婉直起身子，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道，谁知，下一秒，她就听见男人用轻飘飘的语气说道。


    “不行。”


    沈依婉愣怔了一瞬，低头看去，只看见脸色好看了许多的男人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神情格外的淡然。


    “鉴定还需要一点时间，要陪我去喝杯茶吗？我泡，今天换了一种新茶。”男人又开口道。


    沈依婉回神，心思很快就到了季霄渊说的新茶上面去了。


    “好。”


    目前为止，她喝到的还不错的茶都是季霄渊的，她还是挺期待这个新茶的。


    季霄渊没说话了，只是沉默地控制着轮椅朝着茶几那边而去，沈依婉跟在他的身后，坐在了茶几的对面。


    茶水泡好了，在沈依婉喝了三杯之后，那边的鉴定也告了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