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旁的树林落英缤纷。


    蔡琰独自漫步在林间小径，素白的裙裾拂过青草，带起几片零落的花瓣。她本应在藏书阁整理典籍，但听闻天子即将驾临太学的消息后，心中莫名繁乱，便寻了个借口出来散心。


    "我这是怎么了……"她轻抚胸口，那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刘协之前挽留她留下来的那句"朕也需要你"，让她辗转反侧。


    可明日便是他与赵雨、长孙无垢的大婚之日……


    "沙沙——"


    草丛中突然传来异响。


    蔡琰尚未回神，一道黑影猛地窜出！


    "啊！"


    剧痛从小腿传来，她踉跄后退，只见一条黑白相间的毒蛇迅速游走。被咬处已泛起骇人的青紫色，刺痛如烈火般蔓延。


    "五步蛇？！"蔡琰脸色煞白。


    她博学多识，认得这是剧毒之物。


    她强撑着想要呼救，却发现视线已经开始模糊。


    林间光影摇曳，仿佛有无数金色蝴蝶在眼前飞舞。


    "就这样……结束了吗？"


    意识消散前，她竟感到一丝解脱。


    至少，不必亲眼看着那人迎娶新妇，不必再为不该有的心思煎熬……


    "蔡琰在哪？！"


    刘协策马冲入太学时，额头已渗出细密汗珠。


    半刻前，系统突然发布紧急任务：


    【叮咚！关键历史人物蔡文姬生命垂危，触发紧急任务！】


    【任务：拯救蔡文姬】


    【任务奖励：文人吸引力+20%，诸葛亮收服进度+20%。】


    【任务失败惩罚：国运值-200，民心值-10000。】


    刘协并没有关注任务的奖惩，只是看到蔡文姬生命垂危时，他的心已经开始抽痛。


    顾不了那么多，急忙地在宫殿外骑上马匹就往太学里赶去！


    太学祭酒战战兢兢地跪地："蔡大家说去桃林散步，至今未归……"


    刘协不等他说完，转身冲向桃林。


    李存孝、赵云紧随其后，羽林军迅速封锁了整片区域。


    "分头找！"刘协的声音已有些嘶哑。    桃林深处，落花铺就的地面上，一抹素白格外刺目。


    "文姬！"


    刘协一个箭步冲上前，只见蔡琰面色惨白，唇瓣泛青，小腿上的伤口周围已呈紫黑色。


    他一把将她抱起，触手却是惊人的滚烫。


    "传太医！快！"


    赵云立刻吹响警哨，李存孝则直接扛起一名吓呆的学子："最近的医馆在哪？指路！"


    刘协将蔡琰紧紧搂在怀中，少女的呼吸已微弱如游丝。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生命的脆弱——这位在历史上饱经风霜的才女，此刻轻得像一片随时会消散的云。


    "坚持住……"他低声呢喃，不知是在对蔡琰说，还是在对自己说，"朕不许你死。"


    太学厢房内，三名御医轮番诊脉后，却都摇头叹息。


    "陛下，蛇毒已攻心，恐怕……"


    "滚出去！"刘协突然暴喝，吓得御医们仓皇退下。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蔡琰微弱的呼吸声。


    刘协坐在榻边，轻轻拂开她额前被冷汗浸湿的发丝。


    "系统，兑换血清！"


    【叮！检测到毒蛇种类为"五步蛇"，需消耗3000点民心值兑换抗毒血清，是否确认？】


    "确认！立刻！"


    白光一闪，刘协手中多了一支晶莹的玻璃管和一套注射器具。他毫不犹豫地卷起蔡琰纤腿上的衣裙，用酒精棉擦拭她被毒蛇咬中的伤口。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蔡琰无意识地轻哼一声。


    刘协的手稳如磐石，缓缓推动活塞，眼睛却死死盯着她的脸色。


    "求你了……"这个向来算无遗策的帝王，此刻声音竟带着颤抖，"活下来。"


    月上中天，烛泪堆满了青铜烛台。


    刘协支着额头坐在榻边，眼皮沉重如山。


    三日来的军务操劳，加上今日的惊急交加，终于让他在不知不觉中睡去。


    朦胧间，他感觉掌心传来轻微的颤动。


    "陛……下？"


    微弱如蚊呐的声音，却让刘协瞬间清醒。


    蔡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茫然地望着两人交握的手。


    "你醒了？！"刘协猛地起身，差点带翻案几，"感觉如何？还疼吗？"


    蔡琰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屋内——榻边的水盆、染血的纱布、还有那个造型奇特的玻璃管……每一样都显示着眼前人彻夜的守护。    "为什么……"她声音沙哑，"救我？"


    刘协沉默片刻，忽然苦笑："朕还没听够你的琴声。"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蔡琰眼眶发热。


    她试图撑起身子，却被刘协轻轻按回榻上。


    "别动，毒素还没完全清除。"


    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流淌。


    蔡琰忽然发现，天子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龙袍袖口还沾着草屑——这哪还是那个威严的帝王，分明是个为她担忧的寻常少年。


    "……陛下不是要准备大婚吗，怎么还来太学？"她轻声问。


    刘协动作一顿："推迟了。"


    "因为……我？"


    "因为朕不能失去你。"刘协直视她的眼睛，"无论是作为太学博士的蔡琰，还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蔡琰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按在他唇上。


    "够了。"她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这就够了。"


    翌日清晨，长孙无垢和赵雨携手而来。


    "蔡姐姐！"赵雨一进门就扑到榻前，"吓死我了！听说你被毒蛇咬中了……"


    长孙无垢将食盒放在案上，温声道："陛下守了一夜，今早被贾诩大人硬拉去议事了。这是他让我们带来的药膳。"


    蔡琰怔怔地看着食盒——盖子边缘刻着细小的龙纹，分明是御用之物。


    "其实……"她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我本打算去荆州的。"


    赵雨眨眨眼："为什么呀？长安不好吗？"


    "因为……"蔡琰苦笑着看向两位即将成为皇妃的少女，"我害怕。"


    长孙无垢了然一笑，轻轻握住她的手："姐姐可知，昨日陛下推迟婚期时说了什么？"


    蔡琰摇头。


    "他说——''若文姬不醒，朕此生不立后''。"


    "什么？！"蔡琰猛地坐直，牵动伤口也顾不得了，"这怎么行！他是一国之君……"


    "所以呀，"赵雨笑嘻嘻地塞了块蜜饯到她嘴里，"姐姐快点好起来，我们三个一起管着那个工作狂，省得他老是熬夜批奏章！"


    蔡琰呆住了。


    她忽然明白，自己纠结的一切，在这两个女孩眼中竟是如此简单。


    窗外，春风拂过桃林，卷起一片粉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