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刘协信步至御花园。夏日的海棠开得正艳，花瓣随风飘落，铺满小径。


    "陛下。"赵雨突然从假山后蹦出，手里攥着一把野花，"送你的！"


    刘协挑眉："又偷跑出宫了？"


    赵雨吐了吐舌头："就去了趟城郊……"见刘协脸色一沉，赶紧转移话题，"听说您要亲征凉州？"


    "嗯。"


    "带我一起去嘛！"赵雨拽着他袖子摇晃，"我的箭术比哥哥还准呢！"


    刘协捏了捏她脸蛋："战场凶险，你留在长安陪无垢。"


    "哼！"赵雨鼓起腮帮，"那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说。"


    "把蔡姐姐接进宫！"赵雨眨着大眼睛，"她一个人在太学，总有人打她主意。"


    刘协失笑："你倒是大度。"


    "才不是！"赵雨红着脸跺脚，"我是怕您出征分心……"


    正说着，长孙无垢款款而来，手中捧着刚熬好的参汤："陛下，需要保重身体。"


    刘协接过汤碗，忽然想起什么："无垢，朕离京后，你多去太学走动。"


    长孙无垢会意："妾身明白，定会照顾好蔡妹妹。"


    赵雨在一旁偷笑，被刘协弹了个脑瓜崩。


    烛火摇曳，映照着蔡琰闺房内的一方棋盘。


    她素手执黑，指尖悬在棋盘上方，却迟迟未能落子。


    棋盘上的局势已然明朗——白子攻势凌厉，黑子虽竭力周旋，却仍显颓势。


    "啪！"


    房门突然被推开，夜风卷着微凉的空气闯入，烛火猛地一晃。


    蔡琰指尖一颤，黑子"嗒"地落在棋盘上，竟是一着错手。


    她愕然抬头，正对上刘协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


    "陛、陛下？！"


    她慌忙起身，却不慎带翻了棋篓，黑玉棋子"哗啦啦"滚落一地。素白的寝衣因动作过大而微微滑落肩头，露出半截如玉的锁骨。


    刘协反手合上门，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蔡琰低头拢了拢衣襟，心跳如擂鼓。


    这可是她的闺房！天子深夜闯入，若传出去……


    刘协却已坦然跪坐到棋盘对面，拾起一枚白子："继续。"


    "……？"    "朕方才见你这一手。"他指向那枚错落的黑子，"若下在这里——"白子轻叩天元，"便可绝处逢生。"


    蔡琰怔住了。


    棋盘上，白子落下的位置竟真让她看到一线生机。


    她下意识伸手去取棋子，指尖却不小心擦过刘协的手背，顿时如触电般缩回。


    "还打算去荆州吗？"刘协突然发问。


    蔡琰捏着棋子的手一紧："不……"


    "那还要躲开朕吗？"


    这句话像一支箭，直刺她心底最柔软处。


    蔡琰猛地抬头，却见刘协眼中竟带着罕见的柔和。


    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那身常穿的玄色龙袍也换成了素白深衣，看起来竟像个寻常的翩翩公子。


    "没有……"她声音细如蚊呐。


    "撒谎。"刘协忽然探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触感让蔡琰浑身一颤，棋子从指间滑落，在棋盘上弹跳几下，最终停在"三三"之位——恰是围棋中象征"生根"的要点。


    "朕明日准备出征凉州。"刘协凝视着她渐渐染上绯色的脸颊，"大婚继续延后。"


    蔡琰呼吸一滞。


    "待朕班师回朝——"他手指滑入她的指缝，十指相扣，"便是你我大婚之时。"


    这不是询问，是宣告。


    蔡琰只觉一股热流从交握的手掌蔓延至全身，连脚尖都酥麻起来。


    她想抽回手，却又贪恋这份温暖，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刘协满意地松开她，起身离去。


    直到房门关上许久，蔡琰才如梦初醒般捧住发烫的脸颊。


    棋盘上，那枚落在"三三"的黑子正静静反射着烛光，仿佛一颗怦然心动的心。


    与此同时，雁门关外。


    吕布站在城墙上，望着北方苍茫的草原，手中方天画戟重重顿地："刘协小儿，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身后，魏续低声道："主公，听说马腾派人求援，刘协已派徐晃西去，李存孝也南下了。如今并州空虚..."


    "闭嘴！"吕布厉声喝止，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想害死我们吗？岳飞那厮就在不远处的太原！"


    侯成长叹一声："主公，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我们确实势单力薄，不如..."


    "不如什么？"吕布冷笑，"真要我在这苦寒之地守一辈子？"


    侯成压低声音："不如暗中联络匈奴。若能得到匈奴骑兵相助..."


    吕布眼中凶光闪烁，良久，缓缓点头："此事要绝对机密。侯成，你明日以巡边为名，去匈奴王庭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