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也就是赵光明在前门村遇到冯天雷的时候，心里就已经猜想到个大概了。


    周远志也大概能猜到他可能是在借高利贷给那些赌客。


    所以现在从别人口中得到证实，他俩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犹豫了一下，周远志叹了口气说道：“公事公办就好！”


    不过在挂电话的时候，他又多叮嘱了一句。


    “光明啊，冯天雷被你带去问话的时候，最好……最好还是隐秘一点吧，不要给太多人知道。”


    “明白了周县长！”


    此刻不管是电话那头的赵光明，还是这边正在开车的袁炳文，其实都能从周远志的语气里听得出来，他已经对冯天雷有了一些恻隐之心。


    在赵光明这边，正常情况下公安局是应该对冯天雷实施抓捕的。


    可赵光明并没有，他只是安排两个警员，吩咐他们说去把冯天雷给带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警员在冯天雷的一家公司里找到了他。


    说明了来意，冯天雷身边的小弟一听要把人带走，全部都站了起来。


    可冯天雷只是笑了笑，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你们干嘛，一群小崽子要造.反啊，都给我消停点。”


    然后又走到两个警员跟前，非常有礼貌的说道：“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我现在就跟你们回局里一趟，你看需不需要戴手铐？”


    看着身周围冯天雷的小弟一个个都对他俩虎视眈眈，其中一个警员咽了咽口水说道：“不用了，我们赵局长吩咐只是让我们带你到局里去一趟，并没有说要抓你。”


    “呵呵，我想赵局长也不会这样对我的，毕竟我们可是在一起喝过酒的朋友。”


    冯天雷说话的语气，温柔的就像是个女人一样，让两个警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大概整个荣阳县都没人能想明白，这么一个“温柔”的男人，是怎么成为这里没人敢招惹的主儿的。


    被带到了公安局，两个警员也并没有带他去审讯室，而是直接带他来到了赵光明的办公室。


    冯天雷一走进来就笑着打招呼。


    “赵局长，我们又见面了。”


    赵光明也笑了笑，还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


    “冯老板请坐。”


    冯天雷不光是一脸轻松的坐在了赵光明的面前，还翘起二郎腿来，问都没问，直接把烟给点上了。


    带他过来的两个警员见到这情形，对视了一眼，同时在想难不成自己的局长真的和这位道上大哥俩人是朋友？


    赵光明摆了摆手，俩警员识趣儿的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冯天雷心里清楚的很，之前在郑蓝蓝喝酒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肯定是要被赵光明盯上的。


    可他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问道：“赵局长，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么？”


    一句话把赵光明都给问笑了，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气定神闲，都来了公安局了还是这么淡定。


    于是赵光明也没打算说太多废话，直接反问他：“你是知道我们在前门村抓到一群人聚赌吧？”


    “嗯，赵局长那天不是已经说了么。”


    然后赵光明一句话，就让冯天雷脸上轻松的表情消失了。


    “冯老板，我们从这些人口中可是了解到了不少事情，你现在还敢说你跟这个赌场半点关系都没有么？”


    冯天雷这个人不光是不爱赌，他也不爱看别人赌，甚至在他心里觉得喜欢赌钱的人都是贪婪的蠢货。


    他只不过是给赌场上的这些人提供高利贷，自己从中牟利而已。


    说白了这个赌场实际上就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只有鲜少一部分人知道赌场是吴成说了算的。


    所以冯天雷知道就算自己承认了，也不是什么天大的罪过。


    赵光明见过太多太多在自己面前狡辩的人了，甚至这个时候他预感的就是冯天雷马上要开始对自己各种解释，狡辩。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冯天雷只是思索了几秒钟，然后就笑着点了点头。


    “赵局长，首先我这个人从来不赌，也讨厌赌钱，如果非要说我跟这个赌场有点什么关系的话，我承认，我是借了一部分钱给赌场上那些输急眼的赌徒。”


    赵光明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下一句话该说什么了，因为这完全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你的意思是……是你承认你在赌场上放高利贷，对么？”


    “我借给别人的钱，利息是高了那么一点，但至于是不是能定义成为高利贷，我想这就有点模糊了吧，毕竟我也算是在别人需要资金的时候给他们提供了帮助。”


    终于等到冯天雷的狡辩，赵光明的眉毛立马就竖了起来。


    “冯老板，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么，明明就是在赌场上放高利贷的行为，你竟然说这是在给别人提供帮助，你……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看着赵光明有点急眼了，反倒是冯天雷这个时候更加轻松了。


    “呵呵，赵局长你还别说，我自认为我干的这一行，的确给不少人提供过帮助，赌场上借给别人的钱是另一回事儿暂且不说，这些年我的信贷公司可没少帮咱荣阳县的普通人，生意人在资金上度过难关，我收的利息是比银行高了那么一点，可这些人他们也没得选啊。”


    “你说的没得选是什么意思？”


    “这还不好理解么，一般人在需要资金的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肯定是银行，可银行的钱哪是那么容易借出来的，就算是愿意贷款给你，那最少也得十天八天的，可这些人找上我冯天雷，我只需要打几通电话，最多几个小时就能把钱借给别人。”


    一般人可能会觉得这是冯天雷在吹牛，可事实情况也的确如此，只是赵光明没有深入了解过而已。


    冯天雷正要反驳，这个时候忽然有人进来报告。


    “赵局，那个……周县长来了。”


    “周县长来了你跟我报告什么，直接把周县长请过来不就好了。”


    这个警员看了一眼冯天雷，然后说道：“我刚才告诉周县长说……说你正在审讯，所以让他在会议室稍微等一下。”


    冯天雷一听，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赵光明没好气儿道：“你个糊涂蛋，我什么时候说在审讯了，你现在就去把周县长给我请过来！”


    原来，周远志在下班回家的时候，心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今天在阳光小区了解到不少冯天雷的情况，知道他不是个恶人，又担心赵光明把他当成犯人来对待，所以在路过公安局的时候就想着进来看一眼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