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最后的骄傲

作品:《妻女都爱白月光,那离婚怎么求我原谅?

    声音不大,温冷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逼着自己低头,继续那没完没了的抄一行又一行。


    那些数字和条款,像一群蚂蚁啃着她最后那点骄傲。


    久语大厦顶层。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空气里有柠檬清洁剂的味道,还有一点苏打饼干的香气。


    我放下签好的文件,看向休息室门口。


    苏轻语扶着门框,手按着胸口,脸色不太好。


    “又反酸了?”


    我几步走过去,手臂环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小半块苏打饼干。


    “慢点,说了别穿这带跟的鞋。”


    她靠着我缓了缓,那股难受劲儿似乎过去些,才白了我一眼说。


    “够了哈,就两厘米的跟,跟平底有区别?再被你这么伺候,我真成伤残了。”


    话这么说,身体却靠得更实。


    “伤残我也认,乐意,今天怎么样?小家伙闹没闹?”


    我的手掌小心地覆上她的小腹,那里已经有了明显的弧度。


    “还行,早上挺乖,刚闻到楼下咖啡味,有点不舒服。”


    她放松靠着我,手指无意识在我胸口画圈说道。


    “比之前好多了,至少能吃下东西。”


    “那就好,咖啡味?我让行政部通知,顶层禁咖啡!”


    我立刻要去拿电话。


    “哎!别!”


    苏轻语按住我的手,哭笑不得说。


    “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人家喝咖啡工作怎么了?你还能管空气,我躲着点闻就行了。”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


    我很郑重说道。


    “我老婆闻着不舒服,就是道理,提神喝别的也行,养生茶不好?”


    看她坚持,我放下电话,带她往沙发走。


    “行,听纪太太的,坐下歇会儿?宋无瑕说下午没事,要不早点走?婴儿房送来的衣服玩具还没拆。”


    提到婴儿房,苏轻语眼睛亮了,刚才的不适好像没了。


    “好啊,那个星空投影仪我还没试。”


    她脸上带着柔和的光,是即将做母亲的期待。


    “行,听你的。”


    我应着,蹲下身,自然地帮她脱下那双两厘米的小跟鞋,换上旁边的软底拖鞋。


    久语集团地下停车场,专属电梯通道。


    温冷然从普通员工电梯挪出来,墙上挂钟指向晚上十点四十。


    档案库堆积的旧合同索引,像座翻不过去的山。宋无瑕关照的任务,没人敢帮她。


    她捏着一个便利店买的冷三角饭团,塑料包装窸窣作响。


    这是她的晚饭。胃里空空泛酸,嘴里尝不出味道,只有疲惫。


    深蓝色工装套在她瘦削的身上,显得空荡,袖口领口沾着灰尘和纸屑。


    卷发失去了光泽,油腻地贴在脸上。


    她低着头,只想快点走到自己那辆破旧的二手车旁,离开这里,每一步都很沉。


    快拐过柱子时,眼角瞥见专属电梯的下行指示灯亮了。


    她猛地停住,像受惊一样缩回柱子后的阴影里。


    心脏狂跳,一股寒意窜上来,那是我和苏轻语的电梯,竟然还没走?


    电梯门无声滑开,明亮的光线倾泻出来,和昏暗的停车场形成对比。


    温冷然先看到我,我穿着剪裁很好的深灰色羊绒大衣,身姿挺拔。


    但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边人身上。


    我弯着腰,一手小心地环抱着苏轻语的腰背,另一只手紧握着她的手。


    动作很稳,像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慢点,抬脚,小心台阶。”


    我的声音很温柔,是温冷然从没听过的语调。


    苏轻语依偎在我的怀里,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外面裹着米白色羽绒服。


    小腹隆起明显,一只手习惯性地护着,她脸上带着安静的笑,神态放松。


    我侧耳听着,嘴角有笑意,眼神专注不时低头看她隆起的小腹,那眼神里的珍视,瞬间刺破了温冷然藏身的阴影。


    “好,知道了,回去给你煮小馄饨,不加虾米,多放紫菜,是吧?”


    苏轻语笑着点头,由我小心护着,走向不远处的黑色库里南,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温冷然死死贴在冰冷的柱子上,屏住呼吸,手里的冷饭团掉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灰。


    她没察觉,只是瞪大眼睛盯着。


    我的眼中毫不掩饰的珍视,苏轻语脸上安然享受的幸福,这是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每一幕,都像烙铁烫在温冷然心上。


    过去自以为是的旧情,用身体尊严下的赌注,在眼前真实的幸福面前,显得卑劣和不堪。


    她终于明白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苏轻语更美更年轻,也不是苏家背景,更不是她温冷然不够努力。


    温冷然从未得到过我这样的眼神,一丝都没有。


    过去没有,那晚之后更没有。他醒来时的愤怒、厌恶和那张支票,才是真实。


    她以为的筹码,在我对苏轻语纯粹的爱面前,轻贱如尘土。


    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她喉咙挤出来,不是表演而是崩溃。


    但这次,她竟生出一丝清晰的认知,那就是自己的不堪。


    她看清了自己过去汲汲营营的丑陋,一丝真正的悔意,源于对自己所作所为的厌恶,悄然滋生。


    她看着我小心护着苏轻语的头,让她坐进车里,然后自己也上车。


    车门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库里南无声启动,平稳驶离,尾灯的红光消失在出口。


    温冷然像被抽掉骨头,顺着柱子滑坐到地上。


    那个野心勃勃、试图攀附我的温经理,彻底死了。


    剩下的,只是一个在久语大厦最底层档案室里,苟延残喘的温专员。


    她认命了。


    私人庄园午后,花房温暖如春,隔绝了初冬寒意,花香弥漫。


    苏轻语坐在铺着厚软垫的藤摇椅上,盖着羊毛毯。


    她侧身专注地修剪一束白色郁金香,孕肚在毯下隆起,阳光洒在她身上。


    我端着一杯温度刚好的鲜榨橙汁走过去,轻轻放在旁边小几上。


    “歇会儿,喝点水。”


    “嗯。”


    她应了声放下剪刀,拿起橙汁小口喝着,目光还在花上。


    我在旁边的藤椅坐下,看着她安静的侧脸。


    目光落在她小腹上,伸出手,隔着毯子很轻地摸了摸。


    “小家伙今天乖吗?”


    “嗯,挺乖的,刚才动了几下,像跟你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