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进门，许优的妈妈张素梅也到家了。


    一看见许优，她就在门后捡了根扫帚疙瘩，朝她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又闹小脾气，你以为谁都会惯着你的小脾气吗？赶紧给我回去！”


    那扫帚疙瘩就是许优的噩梦，一看见她的动作，许优就想往安然身后躲。


    躲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朝许卓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老爹的手臂。


    许优底气不足：“不是，我就是想你和爸了。”


    张素梅是真的生气，她从小不喜欢女儿，尤其是她发了场高烧，脑子变得不怎么好使之后。


    什么都干不好，还脾气死大，她小时候抽她抽断了好几根扫帚疙瘩。


    听她说谎，立刻就要真抽。


    许卓挡在许优面前，说：“你这个老婆子干什么？孩子都大了，说两句还不行吗？”


    安然已经被这画面吓到了，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许优。


    偏偏许优脑子不好，许卓护着她，她偏偏要火上浇油：“就是就是。”


    张素梅一把拽开许卓，一扫帚敲到了许优的腿上。


    “啪”一声，安然都觉得自己的腿抽痛。


    许优痛呼一声，揉了两下小腿，脸色都没怎么变。


    张素梅还打算抽第二下的时候，安然从后面抱住了她。


    “阿姨，阿姨您消消气。”


    张素梅要面子，安然拦了，她就强迫自己忍下怒意，一回头看见安然脸上的巴掌印，哽了一下迟疑着问：“亚男打的？”


    安然反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亚男是许优。


    她连连摇头，“不是的。”


    张素梅干了一天活，累得够呛，拉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下。


    然后对许优说：“井里面有西瓜，你抱出来给这个小姑娘切了吃。”


    许优听话地往后院走，安然没见过井，也跟着去了。


    许优瓜切得很漂亮，张素梅和许卓也坐过来吃。


    两人连吃三块，最后张素梅没忍住，问她：“你说实话，是不是女婿不要你，跟你离婚了。”


    许优沉默。


    现在还没离，等他处理完简月的事情之后就不知道了。


    张素梅放下瓜皮，就要找扫帚疙瘩。


    安然真的对她抽许优有了阴影，感觉她一点力气没留。


    说不定许优的腿都会肿！


    “没有离婚的，阿姨。”


    张素梅仍旧生气，“没离婚回来干什么？我看你这个蠢蛋是好日子过腻了，不回去明天就跟我去给人家盖房子！”


    “吃了瓜就滚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房间，给你弟弟改成了电脑房！”


    许优不想走，镇上的酒店也很贵的，她更不想窝囊地回去。


    “夏天那么凉快，我可以铺个凉席睡地上。”


    张素梅没再说话。


    许优的房间确实像张素梅说的那样，已经给许优的弟弟改成了电脑房，但是床还在。


    就是长时间不住人，没人打扫。


    张素梅和许卓每天都出去干活，也没精力给她维护卫生。


    许优自己擦了一遍，她的床不大，一米五，换了新的床单被罩之后，就跟安然说：“晚上我们一起睡。”


    但是，到了晚上，就发生了另一种情况。


    蔺寒时来了。


    还带着一个小尾巴。


    他没有抱蔺宝宝的意思，三岁的崽拼尽全力跟着表爸。


    整个人都没有他的小腿长。


    晚上是许优掌勺，本来脸上洋溢着笑的，看见蔺寒时笑就消失了。


    张素梅也听到了动静，从屋里出来就看见了蔺宝宝。


    小姑娘粉雕玉琢，长得很像许优小时候，可惜是个女娃。


    “女婿来了。”张素梅脸上的笑带着谄媚，迎了上来。


    “小优刚做了饭，我让老头子再去饭店叫俩菜。”


    说着，擦了擦小凳子，递给蔺寒时：“女婿，坐。”


    “谢谢妈。”


    凳子太矮了，蔺寒时坐下，一双长腿都得半蜷着，无处安放。


    蔺宝宝已经看到了许优，噌噌噌跑过去，抱住了许优的腿。


    许优很不高兴：“你为什么把宝宝也带过来？”


    她还要在海城训练呢。


    “爸妈没见过宝宝，带回来给他们看看。”


    蔺寒时这样说，张素梅在衣裳上擦了擦手，笑着朝蔺宝宝伸出手：“来，姥姥抱抱。”


    蔺宝宝眨着眼睫，看都不敢看张素梅，只是窝在许优的怀里。


    张素梅有些尴尬，许优说：“宝宝有儿童自闭症，已经在训练了，下次回来给你抱。”


    这话说出来，张素梅就不满意，“没事回来干什么？村里的路好走吗？”


    “我和你爸哪哪都好，回来也不招人待见！”


    许卓和张素梅都知道，短短半天时间，村子里已经传遍了许优被抛弃的谣言。


    村子里的那些女人，嘴巴上不把门，甚至说许优当初其实没有结婚，是给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当情妇去了。


    现在人家玩腻了，不要她，只能让她回家。


    张素梅见过蔺寒时，但是当初他们的婚礼寒酸，没有邀请这边的亲友。


    除了和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对不上，其他的内容张素梅是信了的。


    在听到蔺宝宝是个有病的孩子后，心里更是难受。


    生个女娃就算了，还有问题。


    这肚子真的不争气，没事还是少回来。


    许卓也看到了蔺寒时，骑着二轮电动车打算去叫菜，还朝蔺宝宝招手：“来，站前面，姥爷给买糖吃。”


    蔺宝宝又抱住了许优。


    许优抱着宝宝往许卓那边走，把小崽崽放在电动车前边，笑着说：“让姥爷给妈妈也买两块。”


    “不要买奶糖，她过敏。”


    许优叮嘱了一句。


    许卓应了一声，骑着车带着孩子就走了。


    转了一圈回来，许卓就被蔺宝宝收服了，脸上的褶子更深。


    她比许卓带过的所有孩子都乖，唯一的缺点就是反应迟钝点。


    在村子里看见人就紧紧抱着他的腿，比许优小时候还要可爱。


    许卓买了一兜子糖，还买了散称的小面包给她。


    许优想吃，许卓还打了她的手一下。


    “多大了，还和孩子抢。”


    许优委屈，“你小时候都没给我买过，我就尝尝味道。”


    “想吃自己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