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怔住。


    脑海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天发生的一切，脸顿时发白。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强压住心绪的波动。


    “如果祁总特地让我留下来，就是想问我这些问题，那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我先走了。”


    话落，她错开祁宴礼就要往外走。


    祁宴礼握住她的手腕，沉眸，莫名来了一句：“这样的结果，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宋辞转头看他，抽回自己的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举报沈楚语那些项目有问题的人，是你，对吧。”


    “……”


    宋辞看着他，男人的双眸深不见底，犹如悬崖峭壁，一个不慎就有可能摔下去，粉身碎骨。


    “是我。”


    她深呼吸，嗓音清冷，“所以呢？祁总是又想要像上次那样，动用你的权势，把她保释出来，替她粉饰太平？”


    “宋辞，你哥——”


    “别跟我提他！”宋辞冷声打断他。


    祁宴礼脸色微沉。


    宋辞抿了抿唇，跟他拉开些许距离，“祁宴礼，沈楚语害死我哥的证据，一天没找到，我就不会放弃。你要护着沈楚语，尽管去护，我拦不住，但你护她一次，我就有办法再把她送进去一次，直到她……”


    “付出杀人偿命的代价！”


    说完，宋辞头也不回的离开。


    祁宴礼看着她的背影，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呼吸艰难。


    他眼睁睁望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想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


    -


    晚上。


    跟路震华吃过饭，宋辞送李晴天回家。


    李晴天缩在副驾驶座，心满意足的翻看着网上的评论，“真好，阿辞，真相大白的感觉太棒了，你看，他们都在夸你呢。”


    宋辞目不斜视，看着前方。


    网上的那些评论总是会随着舆论瞬息万变，上一秒会把你捧上高台，下一秒就会让你从高处跌落谷底。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在意过。


    “阿辞，你在想什么呢？”李晴天迟迟没听见宋辞回应，放下手机。


    “我在想这一整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当初的抄袭真相揭开，在那之前，宋辞从未怀疑过沈楚语。


    并不是因为她天真的觉得沈楚语不是那样的人，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想到沈楚语会有机会打开她的电脑植入病毒。


    六年前，她们关系没有决裂，沈楚语几乎天天跟她在一起。


    而且，童未是个非常注重个人隐私的人，不喜欢别人进她们宿舍，宋辞尊重她，连秦臻都没让进过。


    可正是因为她和童未都尊重、信任对方，所以反而给了沈楚语可乘之机，借着她的名义，让童未答应了沈楚语进宿舍，碰了她的电脑。后来发生抄袭风波，她找人查过电脑，没有任何问题，是因为那是个子母病毒。


    母体在沈楚语电脑里，子病毒则在她的电脑。


    只要母病毒一死，子病毒自然消除痕迹，不复存在。


    而童未因此失去了行走的能力，终日困在愧疚和怯懦里，最后心理崩溃，抑郁自杀。


    可那时候的童未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毁掉童央和童家父母的人不是沈楚语，而是她的懦弱，让童家六年如一日的深陷恨意，促使她一心保护的妹妹偏离了最开始的梦想，被恨驱使，间接害死了宋骁。


    李晴天回顾着，不由得唏嘘。


    忽然，她小腹一腾，‘哎哟’一声。


    宋辞回过神，见李晴天脸色苍白，赶忙将车停在街边，“怎么了？”


    李晴天皱紧眉头，“我好像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


    宋辞一怔，脑海中蓦然闪过白光，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