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陈总的提议怎么样？”顾小满率先打破沉默。


    秦墨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语气平淡地开口：“条件不错，诚意也够，但决策权在你。”


    顾小满侧头看他，发现他英俊的侧脸线条绷得紧紧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我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


    秦墨猛地转头看她，耳根处竟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没有。”


    “哦？”顾小满故意拉长了声音，“那大概是我鼻子出问题了。也是，最近天天待在厨房，闻多了药材和香料，嗅觉都变得不正常了。”


    秦墨的脸更黑了。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平复情绪，结果却把车开进了另一条岔路。


    “秦总，我们好像……走错路了。”


    秦墨：“……”


    那天晚上，秦墨破天荒地钻进了厨房。当顾小满处理完工作上的邮件走出来时，就看到那位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秦大总裁，正系着一条粉色的、带着小熊图案的围裙，笨拙地试图打一个鸡蛋。


    结果，蛋壳碎了一半在碗里。


    他面无表情地试图用手指把蛋壳捞出来，结果越弄越糟。


    顾小满靠在厨房门口，环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秦墨终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山表情，若无其事地将那碗混着蛋壳的蛋液倒掉，重新拿了一个鸡蛋。


    “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解释，“我只是……想看看厨房的煤气是不是正常。”


    顾小满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走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秦墨，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愿意为我走下神坛，沾染这人间烟火。


    秦墨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傻瓜。”


    厨房里，灯光明亮而温暖。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


    在顾小满的精心调理下，顾大海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开始能说一些简单的话，也能自己下床走动。有一天，他主动找到了顾小满。


    “小满……爸……想去厨房帮忙。”他说话还有些磕绊，但眼神却很坚定，“我……我做不了菜了，但洗菜，择菜，我还可以。”


    他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过去的过错，也想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顾小满看着他花白的头发和布满沧桑的脸，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


    “好。”


    一个崭新的“小满暖食”中央厨房里，所有人都好奇地看着那个每天最早来、最晚走，沉默寡言地处理着食材的老人。他们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对每一种食材都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敬畏。他择的菜，永远是最干净的；他切的土豆丝，虽然不再均匀，但每一根都去除了可能影响口感的芽眼。


    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女儿的事业，也守护着自己破碎的后半生。


    暖暖和墨墨终于结束了在秦家老宅的“封闭式集训”，被接回了家。两个小家伙一进门，就像两颗小炮弹，一左一右地扑进了顾小满的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做的芒果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