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之上，两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一前一后，你追我赶，在天际划出凌厉轨迹。


    白虎真君紧咬着冥灵不放。


    一个神志都不全的傀儡，怎么可能幡然醒悟！


    洛云昭会因为墨家理念选择自崩瓦解，不是因为后悔，而是他残留意识本身的信念，也就是说洛云昭从始至终的信念都没有改变过。


    那么。


    当年将冥灵投进熔炉，杀死它的……


    又是谁？


    难道也是祁凰说的那个幕后之人？


    白虎真君将纷杂的念头压下。


    它懒得去猜，反正只要跟着冥灵，就肯定能找到那个人。


    渐渐地。


    周围视野变得清晰起来，白虎真君这才注意到不太对劲。


    “猜错了？”


    白虎真君心里泛起了嘀咕，祁凰刚刚给它发了消息，说幕后之人已经现身，可冥灵并没有前往天隐城和游龙坡的方向。


    反而越来越偏离。


    但。


    白虎真君并没有停下，若放在以往，它肯定会去虚空战扬凑个热闹，看看那幕后之人究竟是谁，能将人、妖、魔三族搅得天翻地覆。


    可现在不行。


    它要把那个人揪出来杀了！


    这时。


    “嗡！”


    冥灵的身形如流星般急转而下，白虎真君毫不犹豫地跟着往下方落去，地面上的景色由小变大，山川、河流、城镇迅速清晰。


    如同一幅画卷逐渐被展开。


    忽然。


    冥灵停了下来。


    白虎真君看着似乎有些熟悉的景色，脑海中冒出了两个字。


    北麓！


    白虎真君知道这里之前有不少魔修聚集，甚至连那个什么无涯魔祖，也是在这里起家的，难道那幕后之人就隐藏在这些大大小小的石窟中？


    “哗！”


    白虎真君的神识迅速朝着整个北麓扫荡而去。


    随后。


    神色古怪了起来。


    冥灵说有人喊她，可这里明明没有人，来这干嘛？


    ……


    虚空战扬。


    扬内的所有人都抬眸望着远处的天际。


    “嗡！”


    沉闷的震颤好似从天穹深处传来，一下，一下又一下，震颤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频繁。


    忽然间。


    整个天空再次恢复平静。


    可所有人都清晰地感应到天破了个口子，尤其是厉九感应最为明显。


    体修，再添一位仙尊！


    厉九呲了呲牙，武道后继有人，这是值得庆贺的事情。


    以后倒是多了一个陪他打架的。


    可。


    他叫武尊。


    高威叫什么？


    高尊？


    “咻咻——”


    接连两道身影飞掠而来。


    姜炎习惯性地走到了司徒圣的身边，百花仙子则落在明奚身旁，零界大战结束，她不需要再支撑零界阵法，就迫不及待地赶赴而来。


    也在这一刻，五人组再次齐聚。


    龙天齐淡淡笑道：“最近，人族合道的人还真多……”


    百花仙子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冲着明奚道：“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跑对面去了？”


    明奚声音低沉道：“他不是龙尊，是幕后人。”


    “他就是幕后人？”


    百花仙子一边扇着帕子，一边轻笑道：“我还以为这幕后人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结果，只是附在别人身上夺舍的孤魂野鬼，啧啧。”


    “孤魂野鬼……”


    银灵脸上没有丝毫懊恼，反而是泛起了浓厚的兴趣：“有趣的说法。”


    百花仙子怔了怔：“她又是怎么回事？”


    明奚神色复杂地看着银灵，声音紧绷：“她也是幕后人。”


    百花仙子懵了。


    幕后人竟然不止一个？


    “你找死！！”


    夸俊直接抡起拳头就朝着银灵砸了过去。


    人族的事情，他可以不管。


    也不想管。


    但。


    对方胆敢在魔族身上做手脚，他们又岂能忍气吞声！！


    “嗡！”


    狂暴的拳劲冲击力肆虐开来，四周空间仿若实质般扭曲，空气被挤压得“滋滋”作响。


    可不等夸俊拳风触及，银灵的身体便及至远处。


    遁道无敌！


    “哎！”


    银灵叹息道：“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啊，真是太让人伤心了。”


    后羽冷冷地看着银灵，一脸厌恶道：


    “行了，这里没有你的观众，不需要你在那里惺惺作态！银灵魔君是什么时候死的？你在我魔族潜伏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


    “什么时候？时间太久了，我得好好想想……”


    银灵思考着，说道：“大概是在天元真人死后，应该有快三千年的时间了。”


    三千年！


    后羽和夸俊瞬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在得知银灵已经被夺舍后，他们就相信了祁凰的说辞，一千年前的人魔大战就是这幕后人挑起的。


    可他们依旧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从三千年前开始布局。


    更可怕的是，这么多魔君，这么人族仙尊、妖尊……


    竟无一人发现！


    若非此次祁凰一心想要促成和谈，那个通天教主又搬出了一套大理论，把人族忽悠住，搞出了什么虚拟战扬。


    恐怕这一次，他们也会像千年前一样和人族、妖族死战到底。


    他们都被耍了！


    “至于我想干什么，当然是……”


    银灵脸上露出俏皮的笑容：“挑拨你们发动战争啊！”


    祁凰双眼紧紧地盯着银灵，声音中夹杂着怒意：“所以，五千年前的人魔大战也是你挑起的？当初你是故意害死的岐九凤？”


    龙天齐好似被勾起回忆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脸惋惜道：“那是一个纯真的小姑娘，明明那么年轻，却像是墨门的洛云昭那个老顽固一样，妄图打造极乐净土。”


    “我给过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没有珍惜，洛云昭没有珍惜，松文青、青阳子、周弘文……”


    “他们真的是一群很奇怪的人，明明掌控着能够称霸天下的能力，明明可以一呼百应，却要追寻什么‘道’，追寻所谓的理想。”


    “多可笑！”


    龙天齐每说一句，众人脸上的怒意便胜一分。


    司徒圣紧握的双拳上青筋突显，花不赢胸口剧烈起伏着，楚天行和卓政双眼更是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杀意。


    “嗡！”


    宛如天地初开时的巨响，冲破云霄。


    没有任何指令，也没有任何暗示，人、妖、魔三族却几乎选择在同一时刻出手。


    他们忍不了，也不想忍受已经死去的人被这个加害者肆意评论、侮辱，更忍受不了，他们被蒙蔽了这么多年，三族牺牲了那么多人。


    最终却换来一句可笑。


    无论真相是什么，这个幕后人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都该死！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