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里充满惊喜，全然看不出颜清婉眼底的阴霾和不悦。


    颜清婉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晚吟。


    两个人有身高差，之前一直被顾晚吟迷昏了头，所以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看起来，当初我的眼疾还挺严重的。


    “你挡道了。”


    顾晚吟脸色一垮，连忙让开，但退了几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颜总，您是在跟他……”


    颜清婉眼睛没抬：“跟你有什么关系？”


    “颜总……”


    顾晚吟之前在我面前有多么嚣张，现在在颜清婉面前就有多么卑微，一如之前我求到她门前的时候。


    我冷笑两声：“颜总不想跟你说话，你看不出来么？是要颜总亲自跟你说不想见到你么？”


    顾晚吟脸色突变：“你个下贱……”


    后面还没说出口，便被颜清婉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我就在座位上，看着顾晚吟尴尬离开。


    “我记得之前顾晚吟对你好像也不是特别尊重。”


    颜清婉对这个话题也没避讳：“按照你对我的了解，你说她现在为什么会毕恭毕敬的对我？”


    以前没去了解颜清婉的过往，所以不知道颜清婉都学习过什么，优秀到什么程度。


    但是现在了解了一下，知道颜清婉有多么厉害了。


    顾晚吟三番两次跳梁小丑一样在颜清婉面前蹦跶，颜清婉可以容忍一回两回，但顾晚吟又不是有什么颜面的人。


    所以我猜测，大概率是顾晚吟的新公司出现了问题，而对这个公司出手的，大概就是颜清婉的公司。


    夫妻两个有点倒霉，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领域，还被颜清婉来了个打击式的教育。


    我内心突然很爽，也突然明白，之前林钧跟我说的话。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放弃你最骄傲的东西。


    这么多年以来，我最骄傲的，无非也就是我的美术天赋。


    之前没觉得这点天赋有多么厉害，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天赋有多么厉害。


    颜清婉似乎只是为了找我吃顿饭，吃饭期间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已经到我们公司附近了，难怪会遇到顾晚吟。


    见我心不在焉，颜清婉轻咳一声：“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有点小。”


    “合同我会让助理发给你，注意细节。”


    我点点头。


    颜清婉没有留恋，起身就要离开。


    在靠近门口的时候，我喊了她一声：“颜清婉！”


    她回过头来，不解的看向我：“嗯？”


    “谢谢你。”


    她没吭声，一如之前那样冷漠，转身就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深吸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了公司。


    我上了楼，主管已经带着人在门前等我了。


    见了我之后，一把将我拉住：“书宇，你可真争气，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个案子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却没你这么快能成功。”


    人群中，董恒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出来：“是靠自己的实力，还是靠后门，还不知道呢。”


    我微微眯眼：“董先生对这些这么了解么？看来之前也动过同样的心思，为什么没有靠另外一种手段成功让甲方签下合约？”


    他脸色愠怒：“叶书宇！”


    “怎么？我不过是用董先生对我的方式对了董先生一下，董先生这么急躁？”


    换谁都能看得出，董恒狗急跳墙，胡言乱语。


    主管看了董恒一眼，颇为维护我道：“董恒！能签下合约，那就是做了对的事情，叶书宇现在是我们的功臣，这案子之前在你手上，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我们倾慕，是讲究实力的。”


    董恒冷哼一声，满脸不服。


    其余人看向我的眼神，我都不去理会。


    不管是私人关系还是什么正经门路，我能留在倾慕，也能为我后面做事行方便之门。


    主管亲切的拉着我去了他的办公室，热情的让我坐下，亲自给我倒了杯水：“书宇啊，这个甲方挺难伺候的，你是怎么拿下这个合作的？”


    “还得是主管您厉害，我不过是您手底下的兵，要不是您那天跟我说话，我还领会不到甲方到底要的是什么。”


    主管姜岩本身是有能力的，在这个公司里面，也是说得上话的存在，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一直长居主管之位。


    我这么几句话，让姜岩笑了笑：“我看甲方对你很满意，这次还点名要你参与这个设计，如果你不参与的话，这个案子就这么算了。我原来没看出来，书宇，你的本事不小。”


    跟姜岩随口说了几句话，我就回了工位。


    工位上放着一个快递，地址是本市的，但寄件人和联系方式都没有。


    我微微蹙眉，慢慢拆开，不由自主瞳孔一缩！


    是哪天我和颜清婉在医院地下车库的照片！


    我故作镇定，知道周围没人看我，反复将那个快递表面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微微蹙眉。


    到底是谁，在暗中监视我？


    我入组内亲自盯着整个项目的进度，流言蜚语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在洗手间上厕所都能听见他们议论我，说那天看见我和颜清婉吃饭，颜清婉就是那个甲方的最大老板，有这样的关系不难不合作。


    我从洗手间里出来，对上那几个嚼舌根的人：“承认别人有本事就这么难？”


    大卫海选比赛向来不会有什么猫腻，我若是个草包，大卫不会给我机会，更不会在后面想办法为我澄清证明，更不会承认我是比赛第一名。


    这事情在圈子里，没有任何隐秘。